黄子华:台上台下,喜剧的孤独

2014年10月19日01:46   娱乐专栏  作者:一把青   我有话说

  一连11场的黄子华栋笃笑“唔黐線唔正常”在红馆落下帷幕。演出名称中的“黐線”,在粤语中是类似“神经病”的口头禅,台上的黄子华妙语连珠,时而调侃自己时隔多年复出拍戏,却赶上全城罢看TVB风潮,连最忠诚的粉丝也大义灭亲,时而讽刺“香港如今最提倡环保,却又最难做到环保”,字字句句紧扣当下,娱乐至死,光怪陆离。可是在今时今日的香港,却让观众在欢笑之余,又多了些惆怅——他把回归十余年来陆港关系的变迁,比作从母亲与儿子到婆婆和媳妇,把“占中”事件中支持与反对的双方,比作共同抢夺一个婴儿的两个人,双方就算争吵地再激烈,却都不希望婴儿跌到地上受伤,因为大家都好爱护这个婴儿,好爱香港。

  不仅讲到社会,黄子华还讲到自己。他说失恋的演员最难拍喜剧,因为不止不能哭,还要笑,更要令观众发笑;他说“表面的我不是真的我,手机里的我才是真的我”;他说待人接物,最重要的是钝Q要高, “钝Q”,他自己发明的词,与IQ、EQ一样,指的是一个人的迟钝指数,越迟钝,越难受到伤害,也就越能大局为重,混口饭吃而已,其他就随意吧。所以,当他咬牙切齿地模仿着日剧《半泽直树》里那位打工仔的经典台词“以牙还牙十倍奉还”的时候,台下热烈鼓掌的观众们,基本上也正是他口中每一个故事里的主人公,浑浑噩噩疲于奔命的上班一族,恋爱中的普通男女,对现实敢怒不敢言的平民百姓。台上的黄子华一脸认真地为小人物代言,嬉笑怒骂,台下的观众也深深地投入其中,因为大家都共同经历着这无奈而荒诞的人间烟火,不黐線不正常,简直触目惊心。

  还有一则插曲,在16号尾场的演出中,有位观众也许是为了与偶像互动,几次接话,打断了台上正在进行着的“阿爷看医生”的话题。黄子华先愣了一下,脸上难得地流露出了认真的神情,“你不要影响附近的观众,影响台上的表演者”,他说,虽然还是用的夸张搞笑的语气,并且又紧接着补充一句“你还影响了我阿爷你知不知道?”众人听罢喜笑颜开,气氛一如既往地欢乐下去。但他这瞬间的真实反应,却让人一下子有些恍惚,像梅艳芳《似是故人来》中所唱的那样“台下你望台上我做你想做的戏,前事故人忘忧的你是否记得起”,原来,台上这个修读哲学辅修社会学的男人,娱乐圈浮沉了三十年做了二十年栋笃笑,跑过龙套、得过抑郁症又拿过视帝,经历了这么多,却仍然以“表演者”自居,他看似油嘴滑舌百无禁忌,内心里却尊重着表演和舞台,始终如一。

  11场的演出,和黄子华以往的栋笃笑一样,他总是独自出场又退场,在结束的时候,大荧幕上的画面定格,他挥挥手转身离去。尽管票房火爆气氛热烈,但在某种意义上说,我总觉得黄子华依旧是孤独的,就像早年在接受陈志云访问时被问到与小女生拍拖沟通会不会有问题时他的回答,“我未曾试过和一个人沟通是没有问题的。”在这个唔黐線唔正常的时代里,他所坚持的个人风格,常常被粗略的标榜成不按常理出牌与特立独行,然而仔细想来,他的坚持,更带着某种蚍蜉撼树式的决心与勇气。毕竟,众人皆醉我独醒,他想要传达给观众的,又何止是欢笑这么简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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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关键词: 黄子华 栋笃笑 演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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