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心”已是乐坛少有的美德

2015年09月17日 01:40 新闻晨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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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华健、段钟潭、宋柯(从左至右)围绕“原创”展开了一场对谈晨报记者 徐宁

  由滚石唱片主办的原创歌手大赛昨日启动。这家有着35年悠久历史的唱片公司,曾为华语流行音乐贡献了罗大佑、李宗盛、陈升等创作型巨星,建立了标准唱片公司体系和制作流程的“样板间”,被誉为“华语音乐的黄埔军校”。在滚石唱片标志性的“一箭中靶”背景前,滚石唱片老板段钟潭、阿里音乐CEO宋柯、歌手周华健围绕“原创”展开了一场对谈。段钟潭在随后的采访中强调,传统唱片公司在求变,只是身处浮躁的时代能有多少收效很难说,不是滚石凭一己之力便能力挽狂澜的;但原创音乐产业像一片土壤,所有的音乐节目和歌手演艺,都得根植于它。

  培养原创,必须有足够的耐心

  有些东西需要耐心去积累,在内地比较看不见积累的东西,目的性太强,就会变得你因为不停赶路而没办法欣赏沿途美景。

  从1980年成立至今,滚石唱片总共发行了1200多张专辑,是华语乐坛当之无愧的翘楚。跟其他唱片公司不同,原创是滚石最独特的血统,从李宗盛到周华健,从张震岳到曹格,“能写能唱”从来都是滚石选才的主流标配。满头银发的段钟潭很谦逊,“也没什么,只是我们比较像老师傅,喜欢一刀一刀去刻”。简单一个“刻”字,饱含匠心与坚持。要知道,上世纪80年代台湾地区的年轻人,听的都是西洋音乐。偏偏这个时候,滚石喊出了“原创”的口号,“我们就是要让音乐人感受到写自己的歌、唱自己的歌的意义。”段钟潭说。在鼎盛时期,滚石的办公室里到处贴着“滚石爱才,矢志不渝”的标签。强大的向心力,让滚石每天都能收到雪片般的音乐人投稿。

  段钟潭回忆:“每个艺人作为新人时的气味都是差不多的。我那时候对新人陈升印象很深,他很特别,包括他的演唱和创作。一开始,我们并没认为他会红,只是觉得他写的东西很有态度和风格,没想到《把悲伤留给自己》突然大红。五月天当初就是一支创作乐队,他们刚出道时很可爱,很年轻。那时李宗盛把他们签下来,我们刚好在办公室做了一个小录音棚,他们当时还没发唱片,晚上12点之后等大哥大姐都录完才给他们用。我看到他们偷摸着进去,搞到凌晨三四点才离开……”

  滚石对原创的感召力,很快便“传染”到内地。据宋柯回忆,1996-2000年他在太合麦田的时候,“每天少则几十首,多则上百首”,全是各地音乐人寄来的作品。因为录不起Demo,很多音乐人甚至拎着吉他,直接就找上门:“谁是宋柯?谁是高晓松?我想让你们听听我的作品。”这些人里头,有一个是后来大红大紫的朴树。

  怎样培养出色的唱作人?关于这点,两位大佬观点相同,“没有一套特定的公式,但必须有足够的耐心”。按照段钟潭的说法,“十年是‘基本消费’”。滚石与每位唱作人都会合作很长时间,比如周华健,甚至成了滚石的“终身艺人”。只是现在十年太久,唱片公司都只争朝夕,“耐心”成为乐坛少有的“美德”。段钟潭说:“内地现在的风气还是目的性太强,做事比较没有耐心,总觉得我稍微慢一点,就落后于人了。可是有些事就是要有耐心去做啊。过去三十多年,滚石如果每天都想做了多少,根本做不下去。我跟内地很多人沟通,发现他们很难改,就是要很快。可能因为内地毕竟大,要牺牲些东西。不过,有些东西需要耐心去积累,在内地比较看不见积累的东西,目的性太强,就会变得你因为不停赶路而没办法欣赏沿途美景。台湾刚好相反,台湾有这个耐心,目的性没那么强,我喜欢、我付出、我就做。”

  原创大赛,是乐坛大势所逼

  情歌的关键就是歌词,但现在的年轻人对中文的理解和掌控还是少了点什么。

  “以过去我们和原创工作者合作的经验,我们发现‘好歌难求’。我们不想把这次的活动看成比赛,而是希望能够推动创作这件事。”段钟潭这样解释滚石发起原创歌手大赛的动机。

  好歌难求,段钟潭在从业阶段发现这个问题始终得不到解决。“我们看到的是写歌的人多了,但好歌更少了。以华语流行音乐来讲,慢歌和情歌我们都能掌握; 对于舞曲,基于配套能力受限,很难赶超日韩欧美。情歌的关键就是歌词,但现在的年轻人对中文的理解和掌控还是少了点什么。对于阅读方式的好坏我不予置评,我也担心我们会不会太老了,跟不上时代,所以这次把参赛的作品交给百家电台DJ。这个活动我们每年都要办,因为可能要持续办几年才能看出效果。还有一点,我们在内地,找不到特别好的方式接触到创作人,这也是举行原创大赛希望去开展的领域。”

  段钟潭也承认,因为大环境改变不了,不如在人力物力和财力允许的前提下,去做一次原创储备。值得注意的是,内地的原创音乐在上世纪90年代有过繁荣时期,中国电视节目中有相当数量的时间和栏目都在推广原创音乐,老狼的《恋恋风尘》、高枫的《大中国》 等歌曲迅速流行。当时电视台都在推原创音乐,没钱录音和拍摄MV,节目组就给他们提供资金。尤其唱片公司一直引领着潮流,如“校园民谣”系列所引发的风潮。没想到十几年的积累,却倒在了互联网脚下。

  段钟潭说:“互联网刚开始前我们是很兴奋的,结果发现首先来的就是盗版。一方面网络很强大,一方面它又带来伤害,而我们无力反抗。没错,腾讯、阿里、海洋三大互联网音乐服务商开始向我们付费,可我们更在乎是向消费者收费,而不是服务商付费。即使他们付费了,但是面对市场后让老百姓免费听,也是严重伤害行业发展的。不只是分配的问题,主要是没有建立健康的环境,没有商业支撑,音乐作为一个产业很难往前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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