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塘观鱼

    乡情

    蒋双捌（教师）

    家居靠南，有一口四五亩的山塘。夏日的炎热里，凉风习习，一塘池水吹皱，涟漪阵阵。塘边有四棵青葱浓郁的银杏，抽一张小凳子在树底下坐享阴凉，是我每年暑夏最惬意的时光。

    今年我与两个朋友承包了这山塘的放养，山塘水位只有一米多深，这正适合青鲢草鲤等家鱼的生长。于是，这山塘给予我的乐趣不仅仅是清风徐来了。

    早春二月，我们就把鱼苗放进了塘里。到了二月底春水渐暖的时候，鲤鱼和鲫鱼就开始在塘边的草丛里产仔生蛋，那活蹦乱跳的鱼儿摇头摆尾在翻滚跳跃着、追逐着，水花四溅、微波荡漾间，描绘着一幅幅青红黑白交替的图案，演绎着一个个缠绵的爱情故事，那是一场场鲜活得让人赏心悦目的生动！

    四月中旬，草鱼开始浮出水面觅食，我们也就开始打鱼草了。这打鱼草不是什么特别辛苦的活，却是每天不能间断，一句话：要持之以恒。

    这时的草鱼也就五寸多长一个，半斤来重，像半大小子般调皮，在水中四散游曳着。我们割来青嫩的野草、玉米叶、水草撒进山塘里，它们不会马上就来啃食———鱼类的警惕性非同寻常，对活动着的外物异常的敏感，更何况因为水的折射它们能先于人的肉眼发现动态的物体———我一动不动地蹲在池边，鱼群等四周恢复了平静，就迫不及待地潜在草下，欢快地啃食起来，任何动物的捕食的姿态都是穷凶极恶的。但鱼类的啃食，是最为优雅和充满动态美的———它们是否争食我不得而知，但一根嫩草一旦被某一条鱼占据了，其他的鱼似乎不再去争夺。而这条鱼就悠然地嚅动着嘴、摆动着身子，把草叶快速地吞进了肚里……

    有经验的养鱼人说，一斤的草鱼每天吃一斤的草，这样才能满足它的食欲和正常生长。我和合伙人每天早晚都勤于打草喂鱼。他们打草之后一般就走开了，而我每次都要在塘圹边观看着这别样的精彩。

    俗话说“七草八鲢”，也就是说草鱼在七月时食量最大、长得也最快。夕阳西下，撒鱼草的最佳时机正是这七月间“半江瑟瑟半江红”的时候。经过几个月的饲养，草鱼也长到一尺多长、两三斤重了，百来斤又脆又嫩的玉米叶撒进塘里，成群的草鱼就汹涌而来，草叶被鱼们撕裂成碎片，啜水而食时，“啾啾”有声。那声音是动听的乐章，是悦耳的天籁，是在对我们劳动成果的充分肯定。———于是乎，心底的满足感和成就感油然而生……

    鱼跃出水面的姿态是非常曼妙的！虽然那只是短暂的一闪，但那升腾和跌落的瞬间都是美得无法形容的精妙，难怪无数丹青的高手乐此不疲地把那精彩的一瞬化为永恒，也引来无数诗词家吟咏！

    屋后有竹林，屋旁有鱼塘，居有竹，食有鱼。朝打鱼草，晚沐夕阳，闲看聊斋志，漫吟孟柳词，真乐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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