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着秋风好采菱

    岁 时记

    李爱华(教师)

    “卖菱角哟！又脆又甜的菱角，三块钱一斤！”街上闲逛，听闻小贩吆喝，这声声吆喝不禁让我满口生津，老家的味道尽在其中。

    老家的山大水多，山涧小溪流经之处，左右开挖，筑一道堤坝，就成了一个大的塘。水越积越多，堤坝越垒越高，长年累月就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湖泊。家乡的野菱生命力极强，一般引种后，用不着管理，便会蓬蓬勃勃地生长。不久，满湖除了四周点缀着的芦苇，中央便是翠绿的菱叶了。初夏，满湖的翠绿中冒出一朵朵的小黄花，犹如村姑们穿的以绿做底的小碎花布，煞是好看。野菱藤长，因其叶子的形状为菱形，所以家乡人称它的果实为菱角儿。

    “菱儿个个相依生，秋水有情终觉冷。”这是清代诗人沈谨学《采菱诗》中的句子，盛产野菱的家乡人几乎人人会吟。七月菱角八月藕，九月才吃老鸡头(米)。西风起，秋水凉，乘着秋风好采菱。成熟后的菱角要赶快采摘，如果晚了，则会渐渐从茎上脱落沉于水底。

    清晨，姑娘小伙们挎着筐子，端着盆子，唱着采菱歌，荡漾着小船去采菱。不到中午，即可把筐、盆装得满满的。午饭后，趁上山下地之前，再相邀去采上一两个小时。

    家乡人认为吃菱角可以补五脏，除百病，且可美容。现代医学也证明：菱角含有丰富的淀粉、蛋白质、葡萄糖、脂肪和多种维生素，其营养价值可与板栗相媲美，且老幼皆宜，生熟皆佳。《本草纲目》中也说：菱角能补脾胃，强股膝，健力益气，菱粉粥有益胃肠，可解内热，老年人常食有益。

    记忆中，母亲常把姑姑采回的菱角老嫩分开。嫩的皮薄让我们生吃，轻轻一掰开，白生生、水汪汪、甜丝丝的。老的菱角母亲则会把它们放进锅里煮熟，然后去壳，加工成菱角粉。每当家里人有谁嗓子干痛、肠胃等不舒服时，母亲总会不厌其烦地为其熬一碗菱角汤喝。

    后来，姑姑出嫁，随姑父去了遥远的北方，我也长大了，就代替了姑姑为家人采菱。如今，我也出嫁多年，但每年只要到了采菱的时节，定会利用星期天，携夫带子第一时间赶回老家。我知道，家乡的菱在等我，满头白发的母亲也在倚窗翘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