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残酷，不一定靠撕

    媒体人    长凤新

　　电影《天才枪手》今年在台湾地区上映时叫好又叫座，把台湾本土校园题材电影《报告老师！怪怪怪怪物！》打得没有招架之力。最近有机会把两部电影对照着看，一部光明向上，一部满怀怨怼，让观众来投票的话，大多数当然更愿选择三观超正的那部。在不少人看来，青春就是拿来与现实比照的，可供追怀与回味，再怎么美化也不为过，只是，不能拿来作践。
　　台湾青春片以前多是这一路做派，尤其小清新类型的，如你所知，总少不了校服单车、青葱欲滴，再配上时代金曲——从张雨生唱到五月天——几乎已成套路。后来　《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女孩》才有些反高潮的意味，初看还像青春性喜剧。等到这部《报告老师》，画风突变，大讲校园暴力。步子迈得太大，一时叫人吃不消。
　　电影里一群不良学生发现并绑架了一个怪物女孩，凌虐手段层出不穷，比如给她拔牙、用镜子反射光灼烧她。其实想说的无非还是人比怪物更可怕，或者说，“每个人心中都住着一只妖”。此类主题不见得新鲜，类似于《聊斋志异》早说牛鬼蛇神比正人君子可爱。
　　并不是说不能展示成长残酷与人性暗黑，但不是非得这样撕给人看，尤其是用血肉模糊的撕法，已经近乎cult片的做法。这也是这部电影类型暧昧不明之处，据说开始是想拍伪纪录片，后来变成剧情特效片；当写实暴力路线走不下去，又改为黑色幽默风格。结果十三不靠，让人哭笑不得。
　　那种撕法，也很像心智未开的孩童专拿青蛙与昆虫开刀。真正的人性该是善恶交织，而非没心没肺一味作恶，探究深渊到底有多深。电影玩得太嗨，以致口味过重，比如有一幕讲老师中毒，在运动场上自燃成一团火，同学们拥挤着拿手机拍摄，每张脸上挂着过节般的笑容；过后他们去KTV庆功，唱的是《燃烧吧！火鸟》！琼瑶阿姨也料不到这个世纪的少年们已然毒辣至此。只是救赎之道在哪儿？最后给出的结局没留一丝希望，到底是有多大仇多大怨？
　　一片杀戮当中，女孩耳机里响起岩井俊二《燕尾蝶》里的插曲，让人一度觉察创作者的灵感源泉，脏乱凛冽是学到了，但纯真凄美欠奉；当怪物行凶时，一旁收音机里响起的却是胡夏的《那些年》，则完全属于自恋式的恶趣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