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王学兵,更期望别人夸他“靠谱”

“好人”王学兵,更期望别人夸他“靠谱”
2017年12月12日 02:20 新京报

  上一次采访王学兵是三年前的夏天,他正在演林兆华的话剧《人民公敌》。那一年,他参演的电影《白日焰火》获得柏林电影节最佳影片“金熊奖”,另一部电影《一个勺子》则为他提名了金马奖最佳男配角。在很多人看来,那一年是王学兵最好的时代。

  不到一年后,2015年初,一场未经证实的舆论将他拉出了大众的视野。

  今年冬天,由他主演的话剧《酗酒者莫非》获得了第七届国际戏剧节“学院奖”最佳主角奖。再次出现在记者面前的王学兵,看上去胖了一些,他依然保持着守时、谦虚、礼貌的好习惯,不要求事前提供采访提纲。他说,如果问了他不想回答的问题,他会直接说不想说,在他看来,这也是一种态度。

  《酗酒者莫非》中,莫非的内心有很多秘密,那些东西或多或少地伤害了他自己或者别人。王学兵同样也有很多秘密,是他永远不会跟别人说的。他不会对之前的自己说,“你不要这样做”。他体验到的世道艰辛全来自书本和演戏,而他所有的切身经历,对他的成长都是有帮助的,那是一笔财富。

  

  A 演 员

  “我不是一个有野心的人”

  《酗酒者莫非》改编自作家史铁生的作品《关于一部以电影作舞台背景的戏剧之设想》,由波兰导演陆帕执导。舞台背景是电影银幕,主角是舞台上一个白日梦游的醉鬼。故事和人间真相都由王学兵扮演的酒鬼来讲述。

  莫非在《酗酒者莫非》中说,“你们根本不明白什么事,你们根本不知道我在想什么。”《酗酒者莫非》整场演出实际上是一个逐渐解谜的过程。真相被包含在一个个细节之中,而其中的真真假假,需要观众自己去判断。这一切,都像极了王学兵这两年的生活。

  生活中的王学兵喜欢喝酒,但在这部戏排练的整整三个月中,他没喝过一口酒。

  他觉得自己越来越不能喝,越来越省酒。“我很喜欢喝酒,可能因为我平常生活中比较紧张,不是我故意紧张,我的个性就是这样。喝一点酒,会觉得比较放松。”

  他说,他眼中的演员分两种类型,一种不停地接戏,通过演戏的实践过程来体会角色。还有一种一年就接一两部,其他时间自己去体会生活。他属于前一种。

  王学兵出道第一部电影就是张杨执导的《爱情麻辣烫》,同年出演了话剧《保尔·柯察金》,接下来又主演了大热的偶像剧《将爱情进行到底》,成为第一代偶像剧演员。当他想摆脱“偶像”定位时,遇到了张建栋导演,接连出演了电视剧《让爱做主》《不要和陌生人说话》《柳叶刀》等现实题材作品。

  圈中很多人都喜欢和王学兵合作,称他为“好人”。王学兵说,这也许是因为自己从小到大就没有什么想要跟别人争抢的,个性很温和。

  尽管如此,王学兵还是缺少一部“代表作”,但他丝毫不纠结。因为他从来不是一个有野心的人,翻看他的作品履历,大家熟知的和几乎没有听闻过的作品各占一半。“我就是尽量去多演戏,不管戏好坏。有一些其实很荒唐的戏,我觉得也没啥。人这一生当中所有做的事,也不是每一件事都得留下什么深刻的意义。”

  王学兵能够在那些被划分到“烂戏”的作品中找到其价值所在,如果是一个他没有演过的角色类型,即便戏很无聊,他也愿意去尝试一下。

  再不济,就算为了赚钱,他也可以去演。

  自述

  别人都觉得我是个好人,可能是因为我不太打扰别人,比较随和,不会去侵犯到别人。

  实际上,我也不是“朋友遍天下”型的人缘好,平时经常联系的朋友特别少,也不太在社交上花时间。

  曾经有一阵,我也不能理解“好人”这个称号,我原来对这个(称呼)挺生气的,觉得好人就是笨蛋。我爸一直就是一个好人,小时候我哥和我觉得他比较老实,会遭人欺负,这不好,我们不能像他那样。但是我越长越大,觉得他那样挺好的,没有那么锋利。

  其实,我更希望听到的评价是“靠谱”,我觉得目前这个词是最好的褒奖。

  我体验世道艰辛,全是通过书本和演戏。我每演一个人物之后,都对生活、对这个世界多了一份宽容。你总会演一些你之前不理解的角色,通过理解他的逻辑,人会变得越来越宽厚,也会更理解这个世界,不再会说这也不对,那也不对。比如我演过两次医生后,再去医院也不那么烦了。

  B

  变 化

  “有时候,抗争反而是无用的”

  2015年,王学兵被一股来势凶猛的舆论所包裹。3月10日,警方突以涉毒让其配合协助调查,3月25日他回到家中。然而,15天的人间蒸发,也给足了当时网络语境下臆断传播的各种可能。

  2016年4月14日,王学兵经纪公司一纸声明中写道:“2015年3月10日,王学兵被北京市公安局丰台分局要求协助配合调查,2016年3月9日,该局作出书面决定:宣告相关案件审结,且无证据证实王学兵犯罪事实。”声明中还强调,“在本声明发布之日起,相关媒体不得在吸毒、涉毒等类似报道中列入王学兵之姓名及肖像。”

  从某种程度上说,这份声明或许来得有点晚。原定2015年五一档上映的《一个勺子》,迫于舆论压力推迟了半年上映,王学兵的戏份做了删改。此后,被无罪“释放”的他处于半隐退状态。这几年,他拍了两部电影、写了一首歌、排了两部话剧,确实减缓了自己的工作节奏。

  在2016年6月举行的上海国际电影节上,王学兵带着其主演的新片《未择之路》回归,当时接受采访时被媒体描述为“或许是有阵子没有出来面对媒体,王学兵当天全程处于紧绷状态。”

  时至今日,当再次谈到这个话题,他既不想假装说自己变得成熟了,也不想似是迎合地说自己现在变好了,因为这一切看起来都像是荒谬的伪证。

  王学兵说,他没苦可诉,也没有东西可借鉴,那些过往和经历不是一本教科书,告诉你,你就能懂。他提到了《肖申克的救赎》中,摩根·弗里曼饰演的犯人几次申请假释,别人问他,你改过自新了吗?他说,我改过自新了。结果好几十年他都没得到批准。最后一次,还是一样的问题,你改过自新了吗?他说,我没有,我不知道什么是改过自新,当初犯罪的那个年轻人已经过去了,你如果问我有没有后悔,我每天都在后悔。后来,他的假释被批准了。

  “宿命是一个解决问题特别好的办法。”王学兵说,“有时候抗争反而是无用的。”

  自述

  我的生存环境一直比较宽松。就像这两年,我周围的人并没有被动地给我添加什么符号,之前之后都一样。他们都还认为我是原来的那个样子,没有给我任何不同(对待),所以我不觉得身边有变化。

  人怕见面,在网上你可以指责,真的见了面,谁都不好意思。我出门碰到陌生人,大家对我的态度都是跟以前一样友好。

  我以前不太好意思说我自己写剧本,但我现在脸皮变厚了。包括陈建斌都说,你为啥什么都不干了?你再这样下去,会被边缘化的。就算要疗伤,都两三年过去了,你也总该好了吧。我说我不是在写剧本嘛。我特别感激我周围有这样的人会跟我说这样的话。

  李亚鹏说,你可千万不要胖啊,你胖了就说明你放弃了,如果你还要做演员,你就不要胖。你要是胖了,别人就觉得你看他被打垮了,你连重塑自己的机会都没有。

  我真的胖了很多。现在80多公斤,重了20多斤。有朋友这样提醒我,我挺感动。包括陈建斌跟我说,你只是排一排话剧,好多时间都浪费在别的地方。我觉得他们说得都对。

  我就是特别懒。我去排话剧的这段时间,特别有意思。演完了,就变得特别懒,每天跟我儿子玩玩,去外地转一下,待着就挺好。我倒不是还没从某种情绪出来,只是懒病犯了。

  “没出息”的人做了件有意义的事

  王学兵小时候一度以为自己未来会是个没有出息的人,他还因此而哭闹过很久。因为学习成绩不好,他担任了很多社会工作,做过文体部部长,参加过学校所有的课外小组,在气象小组待了六年,他会观天象,看云就知道会不会下雨,每天早晨起得很早去看温度表、湿度表,他发布的天气预报,经常比广播还要准。没事还会找找化石,新疆有很多恐龙化石。

  夏天学校办展销会,同学们在空场地上搭棚子卖东西,好多人骑自行车来,王学兵就在那儿守着,收自行车存车费。

  如果说有什么特长,那就是他体育成绩好,比别人跳得高,“没有这个我就完蛋了,一无是处,至少运动会是被学校、班集体需要的,否则就只剩下热爱劳动了。”王学兵也喜欢待在田径队,可以不用做课间操,课间操的时候他就回家煎个鸡蛋吃。

  这种散漫而自得其乐的个性一直保留到现在。前一阵,妻子告诉他现在某个支付平台,可以捐献器官了。只要把身份证输进去、签一个协议整个过程就结束了。那个时间正好是他和妻子的结婚纪念日,两人就把器官都捐了,“很快,一分钟就办完了,它会给你一个电子证书。”

  王学兵觉得这是一件特别有意义的事,当时还想要不要发一个微博号召下大家,后来又想了想,作罢。“哎,我就别去号召别人了,不然大家觉得你是要洗白。”

  采写/新京报首席记者 刘玮 实习生 叶彬彬

  摄影/新京报记者 郭延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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