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的圣诞树

    心情

    刘颗颗（自由撰稿人）

    12月了，广州好多地方的圣诞树就立了起来，红红绿绿的，想假装看不到都不行。

    圣诞树渲染的“今年所剩无几”的气氛让人有点紧张，走到哪里，都逃不开这样的暗示。

    而圣诞树一般都要摆一个多月才会拆除，刚开始假装看不到，然后反复被提醒、到最后我只有无奈地接受又长了一岁。

    新旧交替，人总有些遗憾或怅惘，我以为在旧的一年结束的时候，内心宁静地迎接新年的到来比较好。然而，商家们并不给我们这个机会。不管是中国传统节日还是西洋节日，都过成了购物节。好像不购物就无法传情达意。

    我曾经问过刚上学的小外甥牛牛，以后的礼物全送书好吗？牛牛有点不解和失望。但主动权在我手里，他也无话可说，自此对我这个姨妈失去了兴趣。

    我们该用什么来庆祝节日，是一件漂亮的衣裳还是一次旅行？

    记得2010年冬天，和同事一起去尼泊尔。从加德满都到博卡拉，风景很美，但是住的酒店经常性地停电，尼泊尔是一个无法二十四小时保证电力供应的国家。所以每到住的地方，我们就赶紧打听有没有电，抓紧时间洗澡，然后和家人用Q Q视频，是的，当年还没有微信呢。

    新年那天，想做一点有意义的事情。于是买了明信片，打算寄给父母。当时住在博卡拉，沿着繁华的湖边一路找邮局，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一个据说可以代寄信件的地方。郑重地填好地址，写下新年的祝福，贴上邮票，盯着尼泊尔人把明信片收好，还是很不放心，又看了几眼才走。可是回到广州过了好久，也没有收到明信片，也不知道它到底寄出来没有。

    我和父母之间很少说祝福新年的话，客气话都是对外人说的。那么书面的祝福语言我只在明信片上跟父母说过，但还是消失在时空当中了。

    每次去父母家，我的主要目的好像都是为了吃饭。有时候想去洗个碗，我爸都会拦住我，你什么都不会做，放在那里。虽然我都年过不惑了，我爸仍然觉得我还是小时候那个笨拙的女孩。有一次，我坚持洗了碗，后来听我爸说，我妈等我走了以后，把碗又洗了一遍。

    所以圣诞节快到了，除了被圣诞树刺激了一下以外，我没有特别的感觉。接下来的元旦，我想，应该去父母家认真地洗个碗，洗三遍应该干净了吧。至于要不要站在客厅里，口头用书面语言祝福新年呢，想到家人惊愕的表情，还是算了，用洗碗来庆祝节日更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