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震云期待牟森新作常演常新

刘震云说看过牟森（右）改编的剧本后，他及身边人都一致认为改得太牛了。 新京报记者 郭延冰 摄

　　导演牟森把刘震云的小说《一句顶一万句》称作是“一部超级的中国社会史诗”，认为它和金庸的《鹿鼎记》是华语文学作品中，为数不多的能把巨大的创作企图心和最后的实现度完美匹配的作品。

　　因此，牟森在这部话剧中想要做到的就是，“尽可能地在舞台上呈现一部长篇小说应有的容量和品质。”全剧将以曹青娥的多舛命途为主线，讲述三代中原人自我救赎的历程，力图呈现中国百姓精神生活的图景。

　　寻找主题 获救

　　早在这部小说发表于《人民文学》杂志时，牟森便追着连载读完了，当时写下八个字“地老天荒，山高水长”，这是他对这部作品的最初印象。时至今日，经过一段时间的沉淀和排练，牟森从小说中提炼出来的核心是“获救”。

　　“我从2009年开始接触到这部小说，要把容量如此巨大的一部长篇小说转换成一个时间有限的舞台形式，这个难度特别大。在这个过程中，比较让人愉悦的是你会不断有新的发现。这部小说最初发表时，震云哥曾形象地把它概括为两个‘杀人犯’的故事。当然，杀人犯是加引号的。”

　　小说的容量很大，牟森最初也考虑过多个主题，最终还是落脚在“获救”这一关键点。他觉得杨百顺和牛爱国这两个“杀人犯”，最终都没有拔出刀来，“他们是两个自我获救的人，是有福的人。”此外，还通过小说内容延伸出两个意象，一个是“黑暗和光的关系”，另一个是“岔路口”，牟森说：“小说里经常会出现岔路口，就是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尤其是‘到哪里去？’反复出现。”

　　牟森觉得，这部小说中没有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坏人，他也不喜欢那种非黑即白的人物设置，还是希望通过曹青娥这条线能够串联起上下两部，“如果它能够感动观众，这对我来说就够了。”

　　一种坚持 不用明星

　　话剧《一句顶一万句》十几个主要演员，大多数通过招募而来，有的一个人就要演9个角色，除了毛孩、赵吟秋等几位演员外，其他人名气并不大。

　　为何不邀请明星演员来演？

　　其实，刘震云也考虑过这个问题。当招募演员的公告发出去之后，也曾有明星向刘震云请缨演出该剧，并请他代为向牟森导演转达。

　　刘震云说：“当时牟森导演对我说，我不用明星，而是要用更大的明星。他问我，这些生活中的明星能有两三个月，每天都来排练场吗？而这些招募来的非职业演员每天经过刻苦的形体、语言训练后，导演想让他们达到专业演员都达不到的程度。”

　　经过简单沟通后，刘震云认可牟森的这种做法。刘震云说：“虽然起用明星一开始会有号召力，但真正有号召力的还是话剧本身，以及能充分体现导演创作思路的一群人。牟森导演从最初创作阶段用的就是笨功夫，期待这样一部用心之作能成为常演常新，常看常新的经典。”

　　目前，剧组正在昌平沙河的排练场紧张排练，这也是让牟森导演最踏实的事，“大家在一块排练的那种状态很难得，那个地方特别好，有一个凝聚而成的气场。”

　　原著小说的结构清晰，语言生动灵活，话剧版基本沿用了原有解构和语言。

　　牟森说：“目前最难的部分就是容量，小说的线索繁杂，有上百个人物，人物之间的关系是心灵话语的碰撞，而不是简单的对话关系。如何在三个小时中把信息传递清楚，把人物的命运感充分体现出来？这是比较难的部分。”

　　【为何该戏值得期待？】

　　传奇牟森回归之作

　　牟森是上世纪80年代至90年代备受海内外瞩目的戏剧导演。在此前的发布会上，刘震云曾幽默地把牟森称作“中国先锋话剧的祖宗”。

　　牟森于1993年排的《彼岸》，1994年排的《零档案》《与艾滋有关》，以及1995年排的《红鲱鱼》都是现象级的作品。其中，《零档案》作为布鲁塞尔艺术节委约作品首演于比利时，1995年在法国演出完毕又至美国洛杉矶UCLA演出，后因众多国际艺术节的邀约纷至沓来，《零档案》在海外接连演出了近百场，为中国当代戏剧赢得了前所未有的荣誉。

　　上世纪90年代末，牟森在他戏剧创作的巅峰时期悄然隐退，至今已经20多年。

　　小说《一句顶一万句》出版于2009年，曾获第八届茅盾文学奖。

　　虽然这部体量庞大的小说改成话剧是个挑战，但刘震云说看到牟森改编的剧本后，他及身边人都一致认为改得太牛了。“牟森的剧本不仅仅是把小说改成了话剧，而是开创了一种可能，或者另外一种话剧的方向和形式。”

　　采写/新京报记者 田超 实习生 张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