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格纳走进当代生活 一次亮眼的改编

瓦格纳走进当代生活 一次亮眼的改编
2018年06月04日 01:19 新京报

  【文化谭】

  颠覆式的艺术理念,偏激的哲学观点,张扬而叛逆传统道德的举止……瓦格纳从来都是歌剧史乃至音乐史上的争议人物。但抛开这些小节,只以他的才华和艺术想象力,剧本质量和对后世的巨大影响来看,瓦格纳已经足够称为开宗立派的一代宗师了。他醉心于神话传说,纯洁的少女与浪漫的骑士,构成了他几乎所有作品的主线。这次国家大剧院上演的《纽伦堡的名歌手》也不例外。

  约定俗成的错译,“名歌手”实为“工匠歌手”

  这不是瓦格纳第一次写游唱骑士的故事了,在《唐豪瑟》中他就已经写了一位游唱骑士唐豪瑟与少女伊丽莎白的爱情故事。但《唐豪瑟》是一部悲剧,而《纽伦堡的名歌手》是瓦格纳正式作品中唯一的喜剧,主角瓦尔特通过天才与激情,在歌唱大赛上打败了陈旧古板的对手,抱得美人归顺便继承了老丈人的大笔财富。可以说简直是瓦格纳梦想中生活的真实呈现。

  当然也不能忽视这部作品的时代背景,事实上“名歌手”应该算是个广泛流传而约定俗成的错译。“名歌手”Meistersinger(英:Mastersinger)指的并非是歌手中的大师,而是这样一群人——他们是各行各业的工匠“大师”,但作为业余爱好同时也是一名歌手。所以本剧名实际意思是“纽伦堡的工匠歌手”。这些工匠歌手,其实是非常特定的时空中的一种特殊阶层。

  十五六世纪时,德意志虽然名义上位于神圣罗马帝国统治之下,但实际上却处于数百个公国、侯国、自由城市等小型政治单位的混杂之中。彼时文艺复兴刚刚兴起,音乐创作总体仍然以教会音乐为主。纽伦堡正是当时德意志文艺复兴的中心之一。作为一个帝国的自由城市,纽伦堡不在特定贵族的统治之下,有着特殊的一种“市民阶级”——也就是工匠阶级。这些德国工匠不同于我国历史上的底层劳动者,他们财务上相对自由,受过教育,同时有着一定的社会地位,这给予了他们在业余时间钻研音乐的财力与精力,他们形成了早期的一批半专业的音乐家。他们使用的音乐形式,就是本剧中的“工匠之歌”。

  这种歌带有着鲜明的工匠特色,有严格死板的旋律与韵律的要求。然而瓦格纳却并未如他一贯的观点般彻底否定这种艺术形式(尽管全剧的唱段中,只有在第三幕中瓦尔特最后的咏叹调中才使用了这一形式),相反他通过全剧真正的主角——历史上真实存在的纽伦堡工匠大师歌手汉斯·萨克斯之口,将其拔高到了德意志精神的体现。在萨克斯充斥着浓烈的德意志民族主义气息的演讲中,骑士(容克贵族)的浪漫加入了工匠阶层的勤劳,并鄙夷了“意大利化”的奥地利贵族和贪婪刻薄的书记官贝克梅瑟,无疑是作者理想中的德意志形态与“德意志品德”的表露。

  现代手法讲述故事,阳春白雪走下神坛

  可能为了缓解中国观众难以理解本剧浓烈时代背景的尴尬,本次国家大剧院版的《名歌手》自《特里斯坦与伊索尔德》后再一次使用现代风格的服装和布景。好在相比瓦格纳其他作品的神话背景,此作剧情相对浅显易懂,而和声与旋律也相对偏向浪漫主义的风格,除了长达5个小时的演出时长外,并不难被普罗大众接受。约翰·罗伊特饰演的汉斯·萨克斯在沉稳的大师风范与机智诙谐的对答中切换自如,充分体现了低男中音的独有魅力。而女高音阿曼达·玛耶斯基饰演的艾娃发挥十分亮眼,在瓦格纳复杂的音乐线条中能够从始至终稳定保持在一个鲜明的位置。瓦格纳歌剧以时长和难度著称,并且有使用人声与整个乐队竞奏的习惯,在这样的挑战下仍然有着卓越的表现,玛耶斯基确实无愧为歌剧界的一颗新星。此外,国家大剧院的合唱团在本作中也仍然保持了一以贯之的高水准,第三幕的约翰尼斯节中的合唱非常振奋值得一听。

  在诸多音乐大师中,瓦格纳对于中国观众而言多少有些陌生。可能除了《罗恩格林》中的《婚礼进行曲》与《尼伯龙根的指环》中的《飞驰的女武神》外,也并没有多少为中国观众所熟悉的曲目。然而观众其实并不用从那么严肃和艺术的角度去欣赏瓦格纳的剧作。事实上,瓦格纳可以说是现代综合艺术之父。他将乐池下沉,让观众的目光直接聚焦于舞台上;他亲自撰写剧本,强调剧情在歌剧中的作用,模糊咏叹调与宣叙调的界限,使剧情张弛起伏始终有序推进,他使用“动机”形成了类似今天的“角色主题曲”的效果,并将音乐背景化用以烘托气氛……这些手法都在后世的综合艺术,尤其是电影中,得到了充分的继承。观众只需将舞台想象为银幕,如同欣赏一部大片般,将自己沉浸在故事之中,让音乐在耳边流淌,体味瓦格纳雄浑壮阔的史诗感,就会发现歌剧并非像很多人想象的那样阳春白雪高高在上,反而也有她的七情六欲和喜怒哀乐。

  □笪琨(剧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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