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村万斋 “狂言”来华,只想让你看得懂

野村万斋 “狂言”来华,只想让你看得懂
2018年07月12日 01:58 新京报

  “狂言”这个词,在中国如果不加以解释,很少人会想到,它也代表着日本四大传统戏剧之一。作为殿堂级舞台剧种,狂言在日本同样面对各种新兴媒介的冲击,如何让更多人知晓狂言,一直是野村家的使命,新京报记者不久前受日本外务省之邀,在东京专访了日本国宝艺术家野村万作和野村万斋父子。

  1976年,野村万作作为日中文化交流协会代表团成员首次访问中国,此后数次访华进行狂言公演。畅谈中,他追忆年轻时,深受梅兰芳等艺术家访日京剧表演的触动,愿一生为推动日中文化交流贡献绵力。

  如今,责任传承到了儿子野村万斋身上。他将传统戏剧中吸收的表演形式,在电影、电视和话剧等形式中展现,突破了艺能界限,狂言发扬光大的同时也更接地气。

  前日,日本国驻华大使馆宣布,为纪念《中日和平友好条约》缔结40周年,野村父子将在8月10日来到北京天桥艺术中心再度登台公演狂言。

  

  【何谓狂言】

  日本奈良时代(710年-794年)早期,盛唐散乐传入日本。至平安时代,民间艺人在其中加入滑稽表演,取名“猿乐”,即早期的能乐。后经镰仓、室町两个时代的演变,能乐分化成能与狂言。因得到武士贵族阶级的支持,狂言得以从众多剧种中脱颖而出。在江户时代,狂言迅速发展,形成三大流派。狂言最初并无固定台本,全靠师傅口授,演员即兴发挥,分成流派后才有台本存世,目前保留剧目有260个,其中和泉流一派有254个,东京的野村万藏(野村万斋祖父)家便是和泉流的代表。在日本,狂言师家喻户晓,最具代表性的则被誉为“人间国宝”,地位由此可见。

  两代狂言师的“情”与“义”

  父

  野村万作1931年生于东京都,遵循野村万藏家祖制,3岁登台。后毕业于早稻田大学文学部,一生都在致力于狂言和日本能乐文化的推广,因此得到“人间国宝”之称。2001年,日本能乐与中国昆曲一起入选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首批“人类口头与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

  记者在东京文京区“万作之会”(野村父子平常演出和粉丝见面的场所)见到他和儿子野村万斋时,已经八十多岁的野村万作身着传统礼服,微笑着向大家打招呼。整个采访持续了一个多小时,野村万作一直与记者面对面跪坐,思维敏捷,十分健谈。聊及与中国原文化部副部长刘德有的交往、观看京剧大师梅兰芳、袁世海、李少春访日演出的往事时,怕日本翻译无法准确译出人名,他躬身拿起钢笔,用正楷写出了故交和几位大师的中文名字。每次来中国,只要行程不冲突,他都会去拜会在世的老朋友。

  子

  较父亲,被誉为“未来国宝”的野村万斋更愿意聊如何让年轻人喜欢传统演出。野村万斋同样在3岁的年纪登台表演,成年后又在舞台剧、影视剧中演出,还担任过东京大学讲师和红白歌会的评委。2001年主演电影《阴阳师》大获成功,晋升国民偶像,更成为日本最具传奇的阴阳师安倍晴明的代言人。此后他极大地拓宽舞台演员的边界,让更多日本年轻人关注狂言。

  不过今年52岁的野村万斋也经历过年少轻狂的岁月。高中时,和很多日本年轻人一样,喜欢NBA和迈克尔·杰克逊,接触到外来文化后,他一度自我怀疑,狂言酷不酷?这个问题他问了自己无数遍。“现在想来,就如同年轻人爱看樱花。可是作为艺术家,就应该去发现绚烂背后的东西,一年四季,枯萎、重生与轮回”。言罢,他举杯邀大家一起品茗,“很多味道,真的需要时间来体会”。

  ■ 狂言之外

  电影处女作

  黑泽明教诲受用一生

  虽然电影《阴阳师》是野村万斋的代表作,带给他无数荣耀和最佳男演员的头衔,但让他最难忘的经历却是19岁时第一次演电影——黑泽明导演的《乱》。

  起点之高,令人艳羡。

  野村万斋回忆,能够出演黑泽明的电影,首先应该感谢母亲。因为母亲阪本若叶子是文学家的缘故,本就与黑泽明相识,碰巧《乱》当时在找他这个年龄段的演员,要求能演传统戏,母亲就把儿子的照片放在候选演员的照片簿中,黑泽明知道后,暗中吩咐副导演叫他进组来演。这次机会也开阔了野村万斋的视野,“狂言是一板一眼,电影是无拘无束”,尽管已经是三十多年前的事,野村万斋至今仍记得片场里的黑泽明导演,严厉却又开明,并不会被任何条框所局限。如何发挥传统优势,让更多的受众看懂你的表达,比固守传统更重要。野村万斋至今仍记得这些教诲。

  另一个要感谢的人自然是父亲,他觉得自己能被影视这些新型传播所接纳,很大程度是因父亲和祖父一直在尝试将狂言的表演跨界到各个门类中。二十年前,野村万作曾与昆曲表演艺术家张继青合作《秋江》,被传为日中文化交流的佳话。跨界这个概念,在野村家从来不是障碍。

  挑战演鲁迅

  和我一样都是普通人

  在记者采访期间,野村万斋的舞台剧《上海月亮》正在日本多地上演。这部舞台剧由著名作家井上厦执笔,讲述了鲁迅先生白色恐怖时期在内山书店二楼避难的故事。野村万斋说,有中国粉丝给他寄来上海四川北路内山书店的内景照片,让他即便身处日本也能体会到那段历史。

  出演鲁迅有没有压力?这个问题对于中国演员是肯定的,但对野村万斋来讲,却是哈哈一笑。

  《上海月亮》中有表演鲁迅对原配朱安、恩师藤野先生的忏悔,他看完剧本后就喜欢上了这个角色,这个戏里面的鲁迅并不是历史上的符号。“中国人对待鲁迅,会把他看作是一位伟大的文学家、思想家,甚至是斗士,但我始终觉得鲁迅就是一个普通人,有着和大家一样的情感,他喜欢螃蟹、女人,这个我也一样啊”。

  戏中,野村万斋与饰演鲁迅太太许广平的广末凉子有大量对手戏,在听到记者说,很多中国观众好奇两人合作有没有火花时,野村万斋很吃惊,因为在他眼里,广末凉子不是偶像,只是一位肯吃苦、愿意花大量时间去琢磨表演的后辈。

  【题外话】

  “指点”奥运冠军

  2018年的平昌冬奥会花滑决赛上,名将羽生结弦顶住压力卫冕冠军,其实在他成功背后,也有野村万斋的身影。羽生结弦在决赛中演绎的人物正是《阴阳师》中的安倍晴明。“姿势,任何人都可以摆出来,但重要的是精神如何由内而外地展现”。野村万斋给羽生结弦讲了很多阴阳道、狂言中肢体表演的内涵,这让羽生结弦迅速弥补了艺术表现力上的短板。日本电视台曾做过一档节目,记录了羽生结弦第一次拜访野村万斋时“小鹿乱撞”的神态。万斋笑着说,自己只算顾问,羽生结弦曾邀请他去训练的基地观看,以便能指导表演上的不足,“传道、授业、解惑,只有最后一个我做到了,怎能叫老师呢”。

  采写/新京报记者 李世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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