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们的幻术迷魂阵

　　“你叫水月，难道不知道镜花水月都是一场虚幻？”《狄仁杰之四大天王》里，马思纯演的水月被封魔族的飞天蜈蚣迷花了眼时，听到这句质问。这部电影放出的所有障眼法，全在这句话里。这次徐克主打幻术，让魑魅魍魉与飞禽走兽满屏出动，再天马行空的场面，也能以幻相来解释，所以可以撒开了玩。

　　不能在银幕上成精作怪，于是创作者们想尽办法，比如用幻术制造奇幻炫目场面。在电影《剑雨》里，江湖彩戏师抛出神仙索，嗖一声可以直通云霄。近些年在电影里祭出幻术的，还包括了陈凯歌导演。在他的《道士下山》里，人物可以用意念打斗：表面上两位高人默然相对，意念中他们已经飞跃千山万水，可以凌空过招。《妖猫传》更是一场幻术大观，所有人都是“表演艺术家”：无论是街头卖瓜翁，还是用幻术附体的妖猫，甚至是被空海誉为“真正的幻术大师”的唐玄宗。在这个故事里，白居易更被“幻术中也有真相”这句话醍醐灌顶，写出了“戏假情真”的《长恨歌》。

　　关于幻象与真实的关系，姜文在《邪不压正》里也表达过。他在一个采访里形容人类很有趣，对幻象经常很痴迷，而“电影就是幻象的一种”。还借蓝青峰之口说，“就是为了这点醋，我才包了这顿饺子。”很多人觉得这句话好，到底好在哪里，是说姜文拍戏讲究，还是另有深意？抑或是说饺子宴是迷魂阵，那碟醋才是主菜才是真意？如你所见，他留下太多草蛇灰线，观众云里雾里的，只能跟随彭于晏一路跑酷。对了，彭于晏在片中不小心被日本人扎了一针，结果喝醉了酒一样步履踉跄，跟随他的癫狂目光，作为观众的我们经历了一次异乎寻常的视听体验：世界变得澄澈明亮，万物散发谜之白光，女一号正是从这样的情境中第一次亮相。她是这幻象中的大美，是虚妄当中的唯一真理，非如此亮相不可。

　　还有李易峰主演的新片 《动物世界》，展示了另一种幻术：男主人公精通数学逻辑，就把他脑中剪刀石头布的推演用动画演绎出来。当然也有些杀鸡用牛刀的意思，花了那么多精力做特效，不过是为了看上去显得烧脑。《四大天王》也有类似尴尬，当演到压轴戏金刚大战“进攻的巨人”时，一方面让人觉得值回票价，另一方面又惋惜那些真金白银堆砌的幻术，不过是正邪交战中的拳法阵法，比花拳绣腿略强些，而已。

　　饺子虽好，却少了一碟醋。此时此刻，特别让人想念张雨绮伫立屋檐上念出“云想衣裳花想容”的凄美一幕。

　　媒体人长凤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