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报首席记者 曾玉
他发掘了张曼玉、钟楚红、何家劲……他捧红了陈慧娴、张智霖、许秋怡……他制作了《千千阙歌》、《片片枫叶情》、《相逢何必曾相识》等脍炙人口的歌曲,在香港,大家都叫他“鬼才星探”。如今,他到了北京,开办“东尼造星课程”,他是——赵润勤。
“内地缺乏系统化、市场化的造星系统。我想把我在香港当星探、职业经理人这么多年的经验引入内地,给那些有资质、有梦想的人一个机会。 ”接受晨报记者专访时,赵润勤如是说。
钟楚红“柜台里的她,挡不住的性感”
赵润勤做过广告人,当过星探,后来又成为职业经理人,办过学校,职业生涯十分丰富。其中,他当星探的一段经历可谓辉煌,因为,两位天后级人物便是从他手中诞生——她们是钟楚红和张曼玉。
1979年,赵润勤为广告片挑选演员。那是一个周末的下午,刚刚拍完一条广告,赵润勤终于可以歇歇了,他决定上街逛逛。来到尖沙咀美丽华酒店商场附近时,突然下起雷雨,赵润勤赶紧跑到一家珠宝店避雨。他整理着衣服和头发上的雨水,一抬头,愣住了,“柜台里站着一个黑黑的美女,身上透着一股浓浓的野性,挡不住的性感”。于是,休闲的赵润勤马上转换到了工作状态,上前表明星探身份。对方也毫不拘谨,爽快答应了拍摄广告的邀约。留下电话之后,第二天,赵润勤上门为她拍摄了照片,并四处推荐。
这个野性的黑美人就是钟楚红,很快,她成了广告红人。其后,钟楚红参加港姐竞选,被杜琪峰看中,开始进入影坛。
赵润勤透露,钟楚红和朱家鼎结缘也有他的功劳。一天,朱家鼎找到赵润勤,想找一个女主角和球王贝利一起拍摄一条体育广告,“这条广告的分量可想而知,我听完广告创意之后,一下就想到了钟楚红”。谁知,钟楚红一开始却没有答应。后来,在朱家鼎的反复邀约之下,红姑才被打动。而这条广告片的拍摄,成就了钟楚红和朱家鼎的一段姻缘。
张曼玉,“她是一个天生的演员”
发掘张曼玉,则完全是赵润勤努力所致。当年为一则汽水广告选角,客户要求很高,赵润勤一早就在中环“守株待兔”,半天过去了,依然没有收获。“那时,我又热又累,准备到一家商场吹吹冷气,在刚进去的瞬间看到了一对母女”,母亲美丽优雅,女儿青春靓丽,两人正聊着天向外走,找到目标了!赵润勤尾随而行。“她们俩一直在说话,我也忍着没上去打扰,作为职业星探,不能惹人反感。我想我当时的样子一定很鬼鬼祟祟。”赵润勤笑着说。直到张曼玉母女快进入另一个商场时,赵润勤才快步上前:“太太,您的女儿很漂亮,我可以找她拍个广告吗?”当时,张曼玉是从英国到香港探亲的,只停留很短时间,母亲想要拒绝,张曼玉却十分感兴趣。母女俩当街商量了一小会儿,同意了。“张曼玉在第一个广告里就表现出色,她是一个天生的演员。一开始,我还担心她拍完就要回英国,叹息错过一个好苗子。幸好她决定留在香港发展,香港影坛才又多了一位影后。”也是从发掘张曼玉开始,赵润勤“鬼才星探”的名头传了开来。
经理人生涯
陈慧娴,“我们是可以影响彼此的人”
如果说张曼玉、钟楚红是赵润勤星探生涯中的辉煌,那么转投经纪人和制作人行业之后,陈慧娴则成为了赵润勤的骄傲。
赵润勤的星探生涯持续了八年,1983年,赵润勤觉得自己已经到达了事业的顶峰,当时他26岁,“我的能力和想法在一次次的发掘当中不断提升,我已经不满足于当一个选角总监,一个副导演,我想成为一个真正的广告导演”。
一个偶然的机会,赵润勤认识了音乐人安格斯,当时他正在筹备一张音乐合辑,“我是香港认识美女最多的人,他要我介绍一些人去试音”。对唱片制作很有兴趣的赵润勤欣然应允,带着几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来到了北角的星岛录音室。
在录音室里,赵润勤注意到了一个十分瘦小、完全不起眼的女孩子,吸引赵润勤的是这个女孩的冷静。她身边有很多人来来去去,但没有人影响到她,她只是低头静静地看着自己的乐谱,“我当时还以为她是安格斯的助手”。
等到赵润勤带去的美女试音完毕之后,赵润勤没有马上离开,他想再看看唱片的制作。这时候,那个瘦小的女孩走到了话筒前。“我还以为她是要帮忙调试设备,谁知道她一开口我就惊呆了”,女孩的声音如此洪亮,害得录音师赶紧把音量调低,“她的声音太完美,简直是天籁,我无法想象她这样的躯体中竟然会有这样的爆发力”。这个女孩,就是陈慧娴。
赵润勤当即就给陈慧娴起了一个绰号——“铁肺娘子”,当天,赵润勤在录音室呆了通宵。“离开时,我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我能不能给她当经理人呢?”在和安格斯交流之后,赵润勤得到一个消息,他们正好缺一个好的经理人,而赵润勤的履历让他们足够放心。
就这样,赵润勤离开了广告行业,开始了一段充满激情却胜负未知的旅程。他和安格斯、李振权共同成立了法安利制作有限公司,公司第一个签约的艺人就是“铁肺娘子”陈慧娴。他们第一张专辑的后期制作,还是赵润勤问母亲借了6万块钱才完成的,而且,因为专辑中收录的都是新人,一开始并没有唱片公司愿意替他们发行。最后,在答应不要预付的版税之后,宝丽金唱片才被赵润勤的真诚打动,就这样,《少女杂志》新鲜出炉。
新唱片很快就达到白金销量,陈慧娴演唱的《拭去的诺言》,盘踞香港电台中文歌曲龙虎榜长达十几周,陈慧娴也借此力夺当年的最佳新人奖,一炮而红。迈出成功第一步之后,赵润勤开始策划陈慧娴的第一张个人专辑,“考虑到慧娴身材娇小,又十分年轻,我为她制定了‘自信学生妹’的路线,专辑中无论是歌还是造型,都围绕这一定位”。结果,唱片推出后得到高度赞赏,销量不断上升,专辑中的《玻璃窗的爱》更是入选了当时第三季无线电视十大劲歌金曲。
然而,陈慧娴的学生妹形象却在推出其同名专辑时遇到了挑战。
当时,有一家娱乐公司组织了一场新偶像演唱会,集合了当红的五位新人偶像——张学友、吕方、林忆莲、林姗姗、陈慧娴。没想到,陈慧娴压轴出场时却得到了漫长的嘘声,好在,她之后的歌声还是得到了热烈的掌声。“我当时分析,是陈慧娴的服装造型惹的祸”,这让赵润勤意识到,歌唱得再好,如果定位和包装不准确,一样会遭到失败。他决定,凭借自己在广告界多年的经验,把陈慧娴最好的一面展示出来。“她的歌迷年轻化,内心比较反叛,喜欢劲歌热舞。我认为,要有突破,除了拓宽歌路,在造型上也要有转变,必须从清纯的学生歌手转变为活泼热情的少女偶像。”于是,新专辑《反叛——跳舞街》随之出炉。
赵润勤告诉记者,陈慧娴一开始对自己的外形不是很自信,而且当时媒体对她的身材也屡有攻击。但是,赵润勤观察到,陈慧娴的脸非常秀美,很像瓷娃娃,特别适合戴帽子,所以,他开始用各种各样的帽子来装扮陈慧娴,结果,陈慧娴得到了“帽子歌后”的美誉,她每一次的造型也成为大众猜测的焦点。
两人共同走过六年之后,陈慧娴萌生去意,她一直想完成父母的心愿——完成学业。虽然赵润勤坚决不赞成,但也无法阻止,“我和慧娴的关系早已超出经理人和歌手的界限,我们就像亲人一般。所以虽然心里十分不舍,但还是决定尊重她的选择,并给她一个最完美的谢幕。”他的计划分两步,一是告别专辑《永远是你的朋友》,二是《几时再见》演唱会。
不久以后,赵润勤推出了《永远是你的朋友》,很快,香港的大街小巷飘荡起专辑中的《千千阙歌》、《夜机》、《DancingBoy》,专辑几度卖到断货。与此同时,演唱会的门票也开始被歌迷抢购,票房的火爆让他们不断加场,最终加到六场。“唱片及告别演唱会的成功令我感到一丝欣慰,我终于兑现了给慧娴的承诺,把一个完美的谢幕送给了她。直到今天,我和慧娴彼此都认为,我们是可以影响彼此的人,我一直视她为‘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而慧娴认为,我改变了她的人生。”
教师生涯
进军内地,开设“造星学校”
成为职业经理人、制作人后,赵润勤一手捧红了包括陈慧娴、张智霖、许秋怡、李蕙敏、罗嘉良、吴镇宇等一大批艺人。2004年进入英皇后,赵润勤定居北京。“这几年在内地的生活,让我对内地的演艺行业有了很深的了解,也正是这样,我才看到了自己的机遇。”在赵润勤看来,内地有很多艺术院校,以及经纪、制作公司,现在还有这么多的选秀节目,可以说,一个艺人有太多的途径可以成名,但是最缺乏的,却恰恰是他最熟悉的国际化的造星机制。“很多人分不清一个好的艺人和一个明星的区别,这就好像手上有着原材料,却不知道如何去烹饪一盘好菜一样,即便是偶尔做出来一盘,也很难总结出这盘菜的做法。”而他,就是那个手中拿着菜谱的“食神”。
“比如选秀,虽然选出了这么多的冠军,但只有一个李宇春是具有标志性的,而她的成功又是不可复制的。”赵润勤认为,李宇春的成功,是因为她从包装到路线选择,都符合了其本身的特质。而与之相反,“我很欣赏郁可唯,但是如果我是她的老板,我一定不会让她出来参加比赛,她是适合做发烧碟的,而不是在舞台上载歌载舞”。
看了太多,赵润勤决定和好友、曾经成功打造过王子鸣的闫为东一起,开始“东尼造星课程”——东尼是赵润勤英文名字Tony的音译。“课程”有为期一年的明星班,也有三年的大专班,“我相信以我的眼光,可以替年轻人找到他们自己的定位,并且给他们最大的推动。至于具体怎么操作,卖个小关子,大家可以搜索我们官方网站看看嘛。”赵润勤笑着说,“我要让这些学员在从进学校的一开始,就是一个明星,而不是一个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