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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洲电影近年在国际影坛表现不俗,本报记者特意在这次亚洲电影节寻访到一些新近崛起的亚洲电影人——
曾经他也是个集倒霉、失意于一身的有为青年,曾经为了拍摄《海角七号》向银行贷款3000万。我问他,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拍砸了呢?魏德圣笑一笑:“跑啊,欠那么多钱,人家会追债啊!”说这话的时候,他安坐在“香港亚洲电影投资会”专门给他准备的房间里,刚刚接待了一拨又一拨愿意给他的新片投资的人,但说起那些因为拍电影而窘迫的日子,他眼里闪烁的,仍是骄傲。
落泪怀念杨德昌
在前晚的亚洲电影大奖颁奖典礼上,魏德圣从杨德昌遗孀彭铠立女士手里接过“杨德昌亚洲新秀大奖”,已经凭借《海角七号》拿过无数奖的他第一次落泪:“感觉被师傅认同了,比什么奖都来的重要。”入行前魏德圣卖过保险、做过仓库管理、拉过广告,后来别人看他认真、能吃苦,便拉他进入杨德昌电影工作室做助理。后来,杨德昌的《麻将》开机,魏德圣从场务道具主任进入了导演组,后来因为电影不断延期,两个副导演相继离开,他又变成了副导演。
说起当年的困难,魏德圣说:“我是被放大了,台湾到处都是像我这样的导演,随便找一个让他们讲辛酸史,都比我的要精彩。只不过他们没有一部像《海角七号》这样的电影,我还算幸运。”难道只是幸运吗?魏德圣说:“要紧紧抓住幸运不放手,不放过任何机会。在拍摄《海角七号》的时候,我没有因为困难就妥协,尽力拿出可能做到的最好的东西。后来,一个幸运会吸引到另一个幸运。我还会算牌,就像买六合彩,比如《海角七号》我算对了3个号码:天时、地利、人和,这样赢面会比较大一点。”
新片要拍抗日
《海角七号》的成功,对魏德圣来说,除了更多的机会,会不会有负面的影响?“可能有吧,现在周围的朋友觉得我变了,我也觉得他们变了,所以要快点给我战场,让我去战斗。”魏德圣的新片名字叫《赛德克·巴莱》,讲述1930年代台湾原住民反抗日本殖民者的故事,从内容上就能看出,新片的风格与《海角七号》会有很大不同,但是魏德圣说:“讲故事就是讲故事,只是从不同角度去诠释不同的故事。我不会用很形式化的商业规则来拘泥自己的创作,过分强调风格是没有节制的事情。”
《海角七号》能拉投资
投资预算是1000万美元(《海角七号》的成本仅1000万人民币),魏德圣说早在1997年就有了这个故事的构想,“当时我去找投资人,人家谈都不愿意跟我谈,一个从没拍过电影的人因为这个计划整整被人嘲笑了十年。”魏德圣并没放弃,在2004年以台币200万元的资金拍摄了一个5分钟的短片,希望通过网络募款的方式解决资金问题。“开始效果还不错,筹到了40几万呢,谁知到15天后就发生了陈水扁被枪击的事件,网上铺天盖地都是相关的新闻,就没人再理这个电影的事了。”结果根据之前的协议,一年内如果筹不到1000万,这笔钱全部都捐了。
有人说台湾电影的萧条是因为台湾的导演都去学杨德昌、蔡明亮这样的导演,为了拿奖牌艺术片,不顾及观众的感受。魏德圣并不认同这一点,“原因其实是整个市场不好,没有投资,只有学习用最低的成本拍摄最好的电影,资金不够,只有赋予电影更多艺术价值。他们为延续台湾电影的创作生命发挥了重要作用。”
“你认为《海角七号》会刺激台湾电影市场复苏吗?”魏德圣依旧是腼腆地一笑:“影响不了市场,但是绝对会影响制作这一块,让投资者看到可能性,他们愿意花钱投资,会有兴趣试探这个市场的潜力有多大。”
本报特派记者 何娅 发自香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