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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佩佩再见潘垒导演:他是电影界的奇才(图)

http://www.sina.com.cn  2009年08月30日12:25  南方都市报
郑佩佩再见潘垒导演:他是电影界的奇才(图)

郑佩佩第一部电影《情人石》

郑佩佩再见潘垒导演:他是电影界的奇才(图)

导演潘垒和妻子文玲恩爱至今

郑佩佩再见潘垒导演:他是电影界的奇才(图)

导演潘垒和妻子文玲恩爱至今

郑佩佩再见潘垒导演:他是电影界的奇才(图)

1998年潘导演与朋友在香港聚餐,前排左起:文玲、潘垒、郑佩佩;后排左起:焦姣、曾江、王戎

  摘要:潘垒:邵氏四大文艺导演之一。他青年时移居台湾,后成为《台北诗集》主编,著有《安平港》等小说,可谓一位文学导演。他执导的电影,无论是文艺或武侠片,亦仿佛有一份诗意。1963年他加盟邵氏后,便开拍以北海岸渔村为主题的电影《情人石》(1964)。不同于多数在邵氏影城搭景的作品,潘垒实地到苏澳、台南安平等地取景,动用大批临时演员,营造写实的电影风格。其他代表作包括《兰屿之歌》、《新不了情》等。

  今期主持:郑佩佩

  郑佩佩:著名女演员,曾入选本报主办的华语电影传媒大奖评选的中国电影百年百大影星,曾被誉为“武侠影后”,其主演的武侠片《大醉侠》、《金燕子》、《卧虎藏龙》等在华语电影界影响深远。

  今期嘉宾:潘垒

  潘垒:邵氏四大文艺导演之一。他青年时移居台湾,后成为《台北诗集》主编,著有《安平港》等小说,可谓一位文学导演。他执导的电影,无论是文艺或武侠片,亦仿佛有一份诗意。1963年他加盟邵氏后,便开拍以北海岸渔村为主题的电影《情人石》(1964)。不同于多数在邵氏影城搭景的作品,潘垒实地到苏澳、台南安平等地取景,动用大批临时演员,营造写实的电影风格。其他代表作包括《兰屿之歌》、《新不了情》等。

  这一年里我经常在内地拍戏,很少回香港的家。一直到五月份,我在海南拍完了《中国式相亲》,接到另一出连续剧《莲花雨》,是在珠海和澳门拍的。因为这两个地方离香港都很近,只要坐一个小时的船就能到,所以一没我的戏,我就会往家里跑,也因为这样,才能有时间跟老朋友们聚聚。没想到就因为这个“忙”字,错过了和何梦华导演见最后一面……之后,我悟出了一个道理,“今后想什么就赶快做,想见谁就赶快见,免得迟了一步让自己后悔”。

  本来接下去我那经纪人公司帮我接了部戏是去哈尔滨的,但不知怎么地一延又延。或许因为今年的夏天太热了,是上天不想我太累了,想让我多休息休息;但是我这停不住的人,突然开始惦记起我台湾的那几位长辈了。

  尤其是潘垒潘导演。现在连何导演都走了,当年在邵氏导过我的几位导演,就剩下这位《情人石》和《兰屿之歌》的潘垒潘导演了。在我的那本《戏非戏》里曾提到过,我这位潘垒导演是个电影界的奇才;其实对我来说,何止这样。

  我常在想,当初他怎么就会选上我当女主角呢?没想到四十几年后,谜底终于揭晓了。

  虽然说我的第一部戏,是岳枫岳老爷导演的《宝莲灯》。但因为种种原因,《宝莲灯》一直都没有完成,所以我第一部跟观众见面的戏是由潘垒导演的《情人石》,我还因为这部片拿到了一个金武士新人奖。可见潘导演在我的演艺生涯中,应该说也是很重要的一位。

  我常在想,当初他怎么就会选上我当女主角呢?说实在的,我甚至都不记得去台湾拍《情人石》之前,我和他在公司有见过面呢。直到最近,我才找到个机会问他,“潘导演啊,当年公司那么多新人,你怎么就选上我当了《情人石》的女主角呢?”

  没想到他却说,“我还帮你付过车钱呢,我就知道我这钱白给了,你从来都没往心里去……”

  这倒让我有点不好意思了,“是吗?有这回事吗?对不起,我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

  “那时候你扎了个马尾,走路一蹦一跳的,一身的青春气息,不怎么爱答理人的。”到底是做导演的,观察细腻,一语就道破,我年轻时准就是这个样,“那年头,从清水湾邵氏片厂到九龙市区,可不方便了,如果没搭上公司车,又没赶上巴士,那就只能坐小巴了。那天你大概是要去九龙,我也正好要去九龙,一前一后地,我就跟在你的后面走;你上了小巴,我也上了那辆小巴。虽然没人给我们介绍过,总还是同事一场,所以我顺手帮你把车钱给付了,你只是跟我笑笑,大概就算表示谢谢了,却一路上也没跟我言语过,也没当一回事,好像我是应该帮你付车钱的……”

  “是吗?有这样的事吗?”他这么说我可就更不好意思了。

  没想到的是,就我这副样子,还给他留下了一个很深刻的印象,“正巧公司让我把我的那本小说《安平港》改编成电影,不过指定女主角要我起用新人。当时邵氏的新人一大把,但是我却一个也不认识;老板逼着我作决定,问我想起用哪个新人,我突然就想起了你……”哈哈,没想到四十几年后,谜底终于揭晓了。

  潘导演那对大眼睛,可是充满了智能,所以他在文玲姐身上看到了那种可以藏在家里的贤德。

  “潘导演,你还记不记得,拍《情人石》的时候,我一下飞机就被你抓去当黄大哥(黄宗迅)和焦姣姐的伴娘了。”

  “哈哈哈,那是因为焦姣要跟你黄大哥一起去台南出外景,那时比较保守,他们还不是夫妇,没名没分的一起去似乎不太好。我就建议他们干脆马上结婚,就你来的那天晚上,就那餐饭桌上……”

  “那看起来我和他们缘分还真不浅呢!一直到现在都还忍不住要提这事。后来焦姣都警告我了,我还乱嚷嚷,曾江都为这生气了,让我别哪壶不开偏提哪壶,哈哈哈……”但是我们每一次见面,都还是得提这个老掉牙的往事。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人聚在一起,就爱提往事,这一提就没完没了了。

  “潘导演啊,你给我说说,你和文玲姐又是怎么认识的呢?”

  我口中的文玲姐是潘导演的太太,她永远是让我感到最自在的人。当年在《情人石》里她演另一个女主角,我的情敌。可不管在戏里我和文玲姐是什么关系,但在真实生活中我喜欢她———我第一次见到她,就打心里喜欢她了。

  她那时不但已经是潘太太,而且还是两个孩子的母亲,然而从她那双大眼睛里,我看到的是那种出污泥而不染的“真”。而这种“真”,现在差不多已经绝版,就算是当年,也已经很少见了。

  不用说,当年的潘导演,也是被这双大眼睛迷上了。“我认识文玲时,她很年轻,是来考‘台湾中影公司’的新人,我当时是其中一个考官。我悄悄地告诉她,她的最大优点是那双大眼睛,所以得多用用眼睛来吸引其他考官。”

  “她凭那双大眼睛考上了?”“没有。她傻乎乎的,哪懂得怎么用她那双大眼睛。”接着他就学文玲眨巴眼睛的样子,我们就一起大笑起来。

  “那文玲姐,她后来是怎么开始拍戏的呢?”“哦,后来有人找我拍台语片,我就让她当我的女主角,她就成了台语片的明星了。其实她也不怎么在乎拍不拍戏的,基本上她就只拍过我的戏。”讲起这个,不管是什么时候,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潘导演的脸上都充满了男人的那种得意。

  其实潘导演也有一双大得惊人的眼睛,尤其是当我们在兰屿拍《兰屿之歌》时,他整个脸都晒成黑炭,就剩下那双大眼睛了;再配上他那副又干又瘦的身子骨,活像个瘦猴子。不过他那对大眼睛,可是充满了智能,所以他在文玲姐身上一眼看到的,不只是那种“真”,还有那种可以藏在家里的贤德。

  我从来都只是以为,潘导演娶到了一位贤淑的好妻子;没想到原来文玲姐嫁的,是这么一位好丈夫。

  我上次见他们夫妇时,应该是一年前的事了;我得知他们搬到台湾去住了,又听说文玲姐中风了,所以找了个机会去台湾探望他们。

  记得那次潘导演约了我在地铁出口碰头,一见面没带我去看文玲姐,先带我去了一间咖啡馆。他仔仔细细地把文玲姐的情况跟我介绍了一遍,他是担心我脸上的异样,会让文玲姐不安。“她已经是第二次开刀了,可以说是一种奇迹,她的脑子非常清醒。糟糕的是,有一天她不小心掉下了床,把脊椎骨摔折了,现在连坐都成问题,只能整天躺在安养院的床上。”

  其实文玲姐就像潘导演说的那样,虽然身子不能动,脑子还是清楚得很,她不但记得我是谁,还把她身上那块白玉给了我做念想。不论躺着还是坐着,文玲姐的手都没离开过潘导演,抓紧了不放,口中还一直叫着“爸爸,爸爸”。

  让我感动的是潘导演,他跟我说,“我现在每天的生活就是两个宝贝,一个是这个大宝贝(他指了一下身边的文玲姐),回到家里我就玩我的小宝贝。”他的小宝贝就是“玉”,那不只是嗜好那么简单,他不但收藏,而且还出书研究,应该可以说是一位专家了。

  大宝贝几乎已经占了他大部分的时间,“我不去,她就不吃饭。我担心安养院的饭不够营养,每天两餐都是我亲手给她做,然后再一口一口喂她吃。”

  我从来都只是以为,潘导演娶到了一位贤淑的好妻子;没想到的是,原来文玲姐嫁的,会是这么一位好丈夫。

  记得当年,很多人在一起的时候,文玲姐不怎么说话,因为话都让潘导演一个人说完了。所以总给人一种错觉,潘导演就像很多台湾男子那样,很大男人主义;再加上电影界桃色新闻多,这段婚姻很多人就没怎么看好。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听说过潘导演有什么艳遇;不过,能把这四五十年的婚姻维持下来,显然这个当妻子的,需要更多忍耐。不过潘导演对我说,“你信不信,我们几十年夫妻,从来都没吵过架。我脾气不好,怎么发脾气,她都不搭腔。你知道,她本来就不怎么讲话,反而现在比较话多一些。”所谓的话多一些,也就是不断重复的那两句话,“爸爸,我好想你啊。”然后就是一次次对我说,“他对我很好,他是一个好人。”

  我和潘导演这次也是约在地铁口,约好了上午十点。也不知怎么的,正好是十点整,一分也不早,一分也不迟,我就出现在我们约定的地铁口了。那天我从地下往上走的时候,抬头看见潘导演站在路口,他指指戴在手上的手表,竖起大拇指;等到我走到他身边,他对我说,“好样的,几十年不变,永远是最守时的一个。”我在想,或许,能让我几十年都不变的,是这些长辈的这句话,时时刻刻都在提醒我,永远要守时。

  这回,他迫不期待地把我领到了安养院。我们开门进去,客厅里挤满了一张张轮椅,没等我仔细去找,潘导演把我领进里屋,拉了张椅子,招呼我坐在床边,“你坐一下,我去把她带进来。”

  有些话出自这对老夫妇的口中,你不会觉得一丝一毫的肉麻,只会被他们感动。

  我打量了一下,这张文玲姐又躺了一年的床,似乎没什么改变。事实上,文玲姐却是大有进步,脸没上一次那么肿了,似乎人也比上一次清醒一些;最大的进步是,这一回她可以坐起来了。潘导演兴奋地告诉我,“这可是奇迹。现在她还不能走,医生说只要她能走,她就可以回家了。要知道进来这儿的人,几乎是没人能出去的。”

  文玲姐的话,也比一年前多了两句。她说“爸爸是个好人”,还告诉我“爸爸对我很好”,只是她重复了又重复,潘导演给她数了一下,都超过了十次。可能是因为我在,潘导演有点不好意思,“好话说一次就够了,说多了别人以为你是在拍马屁了。”

  文玲姐居然会反驳,“我说的是真的,那你说你对我好不好?”

  “麻麻地了。”

  接下去再说到这个问题时,她改口了“爸爸对我麻麻地。”

  “爸爸对你这么好,怎么是麻麻地呢?”

  “他自己说的,他对我麻麻地。”

  难怪潘导演又一次提到,“你别看她行动不方便,头脑可清楚得很呢。”

  可不是嘛。她听见临床的那位老人,不断地发出呻吟声,于是皱起了眉头,用广东话说道,“我点算?爸爸,我点算?”

  潘导演用手试着去抚平文玲姐的眉头,“别皱眉头,皱了就不好看了。”

  “爸爸,我好想你啊……”

  “我也好想你啊。”

  这话出自这对老夫妇的口中,你不会觉得一丝一毫的肉麻,只会被他们感动。

  文玲姐突然又来了一句,“我好苦啊……”

  “文玲姐,你怎么会苦呢?你有一个那么好的老公,谁都没你有福气呢。”

  没一会她又来了,“爸爸,你说我点算啊?”

  我在一旁多了句嘴,“你得听爸爸的话,好好练走路。等你能走了,就可以跟爸爸回家了。”

  她听到“回家”两个字,眼睛都发亮了“爸爸,回家,我要回家……”

  “对啊,你今天练了没有啊?”潘导演回过头对我说,“她现在可不听话呢,尤其是吃饭,有我在她就耍赖。”

  “那你现在不喂她吃饭了?”

  “没喂半年了,医院也不让我煮了。他们让我看他们给病人的伙食,都特别注意营养,绝对不比我弄的差。”

  我们这边谈着,文玲姐那边和照顾他们的菲律宾护士用英语聊起天来。

  “你看看,你文玲姐还会说英文呢。”

  “是啊,不只是‘yes’、‘no’的,还成句成句的。她什么时候学的?”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瞒着我自己去‘格致’报名的。”潘导演越挖掘就越发觉这块“宝”的分量,就越宝贝这个“宝贝”了。

  他把那杯子打开,“我真的还没喝汤呢。你怎么也没提醒我呢?”不知怎么的,我鼻子有点酸。

  医院开饭时间早,才十一点护士已经来叫要开饭了。潘导演对文玲姐说,“我带佩佩去吃饭了,你跟佩佩说再见吧。”

  文玲姐依依不舍,还死拉着潘导演的手不放“爸爸,你吃了饭要赶快回来啊。”

  “那你要答应我乖乖吃饭哦。”

  就这样连哄带骗的,潘导演带我离开了安养院,“我每天中午都在一间日本餐厅吃个沙律,喝碗汤。”

  “我这吃素的,吃沙律、喝汤正合我意,只要他们有素汤。”

  说着说着我们就走进了一家快餐店,我看了一下他们挂着的餐牌,才发现那还真是家日本式的快餐店。轮到潘导演点菜时,他首先就问那伙计,“你们的汤有素的吗?”

  那伙计指了指餐牌,“这蘑菇汤就是素的。”

  “好极了,”潘导演转过头来问我,“怎么样,蘑菇汤可以吗?你还想要什么?”

  结果我们每人点了一个沙律,一杯蘑菇汤。他怕我不够,还一人点了一个果冻,并且还告诉伙计我们俩就在小店吃。

  东西来齐了,他拿着食物就往楼上走。不知怎么的,我觉得这个地方似曾相识;到了楼上我才想起,这就是上回他带我来喝咖啡的地方。

  我们一边吃,一边还是在聊着文玲姐的事,“文玲姐能走了,你真把她带回家吗?”

  “她想回香港的家。”

  “哦,在西贡的那个家吗?”

  “不行。如果要回香港的话,也不能住那儿,一定得搬。”

  “那倒是。那在楼上,就算文玲姐好了,能走了,这楼上楼下,还是不方便的。”

  “我们小儿子想让我们搬去北京,他住在北京。几个孩子里数他的环境最好,文玲姐进医院开刀,所有的手术费都是我们这个小儿子付的。”做父母的最大的幸福,就是能以儿女自豪。

  “那也不错啊。”我附和着他的话。

  “他在北京就住在飞机场附近的小区。”

  “哦,我去过那儿。那儿的环境不错,空气也比市区里好。”我为他们高兴,好像问题一下子都可以解决了,“而且在内地,要请个工人也容易一些。就算是文玲姐好了,怎么说你一个人照顾是不行的,起码得请个二十四小时的看护。”

  “可是……”

  “还可是什么呀!”我都开始急了。

  “我担心北京的气候,我不习惯,文玲也无法接受。”

  “没事的。北京冬天冷,可是冬天屋子里都有暖气的。”

  “但是北京的夏天气温又特别高……”

  我向来吃东西是狼吞虎咽的,尤其是汤,我一口气趁热就喝了。那沙律用的是日本式的沙律酱,特好吃,三口两口就吃完了。然后把果冻当着甜点,吃得还满舒服的。

  潘导演吃得比我斯文,那汤可能有点烫,他就先吃沙律;然后他把果冻也吃了,我心想,大概是觉得那汤还是太烫了;怎么知道果冻吃完,他就说可以走了。

  “那汤呢?你吃不下了?准备留着当下午茶了?”我半开玩笑地对他说。

  他这才把那杯子打开了,“我真的还没喝汤呢。你怎么也没提醒我呢?”

  我看着他把那杯汤喝了下去,不知怎么的,鼻子有点酸……潘导演比一年前老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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