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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经国的1949:满眼危机存亡之秋

http://www.sina.com.cn  2009年09月22日12:20  新世纪周刊

  1949年的蒋中正已经准备起用长子蒋经国,但小蒋除了跟李宗仁抢黄金,没有机会做出大事来

  蒋经国的1949年,是从1月20日开始的。

  这一天,他的父亲蒋中正宣布下野。这位一生中每次与父亲蒋介石合影时,几乎都是站在国民党总裁父亲身后的男子,这一年就要40岁了,他的政治生涯,因其父是总裁的缘故,几经起伏。

  蒋经国1949年日记《危急存亡之秋》还是从元旦这天开始记录的,但他元旦这天已经在记录自己对父亲“引退”后共军、李宗仁、美国对华政策以及个人进退做出的思考。

  民国总统和国民党总裁蒋介石,在宣布引退前一直在考虑“引退之技术、方式以及时间等问题”。他的1949年,是从1948年12月31日开始的。

  这天晚上7点,副总统李宗仁、行政院长孙科、立法院长童冠贤、监察院长于右任、总统府秘书长吴忠信以及国民党中央常务委员张群等40多人接通知来到蒋介石在黄埔路官邸吃便餐。是夜,蒋介石大光其火地撂下了一句:“我并不要离开,只是你们党员要我退职;我之愿下野,不是因为共党,而是因为本党中的某一派系”,他是指李宗仁和白崇禧的桂系。

  把黄金运往台湾

  大半生在父亲笼罩之下的蒋经国,就在蒋中正对引退的怨怼中,开始了他的新年。

  新年一开始,他接的一项重要任务:将中央银行外汇黄金转移到台湾。1月10日蒋经国奉父命到上海找中央银行总裁俞鸿钧,军方人士中,他约见了汤恩伯(“京沪杭警备总司令”)、周至柔(“空军司令”,电影中陈宝国扮演)、桂永清(“海军总司令”)密商运输安全。

  16日,蒋、俞商议如何处理“中国银行”、“中央银行”的外汇。第二天,代总统李宗仁发布了“中央银行”不得将库存黄金他运的命令。但是2月10日,蒋经国还是“无所不能”地将“中央银行”库存黄金、白银全部运到了台湾。

  蒋经国后来回忆过:“库存黄金到台湾之后,父亲又记起还有一箱国家的珠宝存放在‘中央信托局’,又命令我们再赶到上海去,劝信托局把这一箱珠宝也运到台湾来。这一箱珠宝多半是抗战时期一些汉奸非法搜括的财物,胜利后被当局依法没收后交付‘中央信托局’代为保管。因为我曾负责上海的经济管制工作,知道这批珠宝存放的地点,所以让我来执行这一任务。当我到达上海后,李宗仁已经知道此事,立刻下令不准动这箱珠宝,后来竟吩咐那个主管保险箱的人飞到香港去,使我无法取出。我因向父亲建议:‘据所知的情况,这一箱珠宝已经用了不少,剩余的东西仅值二三十万美金,我们何必为此区区之物,同人家伤和气?’父亲却指责我说:‘到了台湾,当军队粮饷发不出时,就是一块美金也是好的’。”

  蒋经国的《我的父亲》一书也对他的此项使命做过记录:“当上海快要撤退时,父亲派我们几个人到上海去,劝‘中央银行’把库存的黄金全部搬运到台湾来。临行时,父亲又再三叮嘱千万保密,因为预料李宗仁一定会以库存黄金做为同中共和谈条件之一。后来这一批黄金很顺利地运到台湾。”

  蒋介石此举用意很明显,1月21日艾奇逊继马歇尔任美国国务卿,对于这一天,艾奇逊写道:“我就职的那天,委员长辞职了,把那个共和国的总统交给李宗仁将军,但是在他辞职前,已把中国的外汇和货币储蓄金搬到了福摩萨(台湾)。并要求美国把预定运往中国的军事装备,改运福摩萨。这就使李将军既无经费又无军事装备来源了。

  “闲云野鹤”

  1月21日,南京。上午,基督徒蒋介石到凯歌堂默祷;中午,约宴了中枢五院院长;下午2时,在他黄埔路的官邸,约见国民党中央常务委员会委员,并在此次会谈中,正式宣布下野。

  下午4时,蒋经国陪同父亲,悄然离开六朝古都南京,飞往杭州。晚上,他们在西湖边上的楼外楼接受浙江省主席陈仪宴请。席上摆出蒋介石喜欢吃的西湖醋鱼,蒋经国、汤恩伯、陈诚陪伴在侧,但人人都食不下咽。

  这一天,蒋经国在日记中这样记录了宣告与李宗仁联名宣言时的情景:“时在座同志莫不感情激动,甚至有声泪俱下者。其中坚贞同志,对“引退”事力持异议,终为父亲婉言劝止,最后,对宣言略加修正,即宣告散会。亦有不少高级军事干部,闻讯痛哭失声。父亲个人的进退出处,光明磊落,其感人之深有如此者。”

  蒋介石退位的第二天,蒋经国的日记写道:悠然度过了那多年来未曾有过的宁静的一夜??回到家乡的奉化溪口,突然又体味到十分温暖的乡情,而且尽量享受了天伦的乐趣。

  23日过得也很惬意,“上午,天气晴明,侍父游藏山公园,山水幽丽,心旷神怡。复至乐亭旧址,伫立武岭潭畔,白鹭不惊,深得忘机之乐。下午游白岩,顺道往显灵庙,则已成兵栅矣。傍晚回家,余助家人制年糕,父亲颇为欣赏,食芋头亦律津有味,每含笑视孙儿,盖父亲一生最喜过平淡的生活也。”

  从这时起,蒋经国就近乎“待业”了。他虽不再繁忙,但还是以“太子”身份,分别召见了驻溪口外团长以上军官,他用“家贫出孝子,困难出忠良”鼓舞大家的士气,说反共不会孤立,美国必然会出兵干涉。

  另一方面,几乎每隔一两天,日记中就会出现李宗仁在做什么,比如“李宗仁自代理总统职权以来,对共党已极尽献媚之能事”;会出现傅作义飞去见过毛泽东“傅之藉词环境困难而投共,诚可耻也”;而对于张治中,父子二人也心里有数:“张治中的准备投降,我们是老早预料到的”。张治中曾托人捎话给蒋介石,建议他早日“出洋”。理由有四:可避免攻讦目标、卸去和战失败的责任、使一般将领减少依赖心、可以增长见闻。但这翻建议被蒋氏父子认定为“好像是为共党借箸代筹,不但是毛泽东所乐意的,同时也是李宗仁及其左右所乐意的。像这样的人,到北平后,如不投降,那才是奇迹呢!”

  当然,蒋经国也会注意到“敌人”(共产党)又在做什么。

  而蒋介石也并没有贪恋山林石泉之闲暇,1月30日,蒋介石父子接到报告:“陈仪与共方勾结,准备叛变,而且证据确凿。”于是,蒋经国判断:“此人反复无常,又企图于时局严重关头,出卖国家了!”

  四十之惑

  蒋经国的40虚岁生日,就在越来越近的炮火声中来到了。4月15日天色刚泛白他就起身,先到祖堂拜福,清晨6点上慈庵谢母恩,8点向他的父亲施礼拜恩并侍奉蒋介石做祷告。蒋介石为自己最器重的长子,写下“寓理帅气”四字匾。这番鼓励令不惑之年愈加困惑的蒋经国非常感动。

  就在蒋经国生日后第5天,国共和谈破裂,晚上陈毅部渡江成功。21日毛泽东、朱德发令百万雄师渡长江。身经百战的蒋介石于22日赶到杭州,与李宗仁、何应钦、白崇禧、张群、吴忠信等开了秘密会议。

  蒋经国在听说南京已经易主后,24日下午让妻小飞往台湾,因为战事所限,他未能给母子送行,心里有所不忍。也就是在这天中午,他听到父亲说,把船只准备好,明天我们要走了。蒋经国当即请示目的地何在,但蒋介石没有回答他。蒋经国于是准备好军舰“长康”号,随时待命。舰长黎玉玺中校到了晚上向蒋经国询问明天准备到哪里去时,蒋经国也只能以自己的分析做答:“以这次取道水路看来,目的不外两个地方:一是基隆,一是厦门。”

  蒋经国于4月25日,陪着父亲辞别了他祖母的墓地,然后登上飞凤山顶,想回老宅丰镐房再看一眼,心有不忍;想辞别父老,更是不忍,“盖看了他们,又无法携其同走,徒增依依之恋耳。”最终,蒋氏父子于下午三点拜别祖堂,乘车先到方门附近海边登舰。直至上了“长康”号,蒋介石才说:“到上海去!”

  5月17日,蒋介石乘江静轮离开定海,中途转飞机,4点50分抵达马公岛。马公岛是澎湖列岛中最大的一个岛,而澎湖列岛是台湾地区三个列岛中离台湾最近的一个岛。这一天离蒋介石下野将近4个月了,他再也不愿“享清福”了。

  一周后的5月26日,蒋介石到达高雄寿山,这是他第一次登上台湾本岛。

  “总裁办副组长”

  6月24日,蒋氏父子迁居台北草山(现阳明山),蒋经国随蒋介石见过吴稚晖,此后,蒋介石开始考虑“总裁办公室”的设置,蒋介石不再是民国总统,他只能以国民党总裁的身份在台湾设置为他所用的机构和职位。

  这一时期的蒋介石开始亲自研究毛泽东著作《中国革命的战略问题》,同时一面研拟整党方案,一面研究统一战略思想。

  7月16日,国民党中央决定设置“总裁办公室”,蒋经国任办公室第一组副组长,抓军事、财政还有情报,在草山办公。中国社科院近代所杨天石研究员对《新世纪周刊》说,这一委任,正是蒋介石起用蒋经国的开始。这个月,蒋介石还在高雄主持了建立“政治行动委员会”的秘密会议,这个委员会的工作主要是“统一所有情报工作,并使之充实、强化”。此后,特工系统的地位就与军队、党务并称蒋介石的三大支柱。同时,突出了蒋经国对特工系统的领导。但是半年后,“政治行动委员会”被撤销,取而代之的是“总统府资料室”,该室主任正是蒋经国。

  坚守到最后一刻

  蒋介石在台湾岛上过的第一个生日,是1949年的11月5日,他过的是农历,这天是农历九月十五日,这一年他62周岁。蒋经国凌晨3点半一大早给他父亲拜了寿,父子以及跟在后面的随行,在月光下从住地向祝山步行了8华里,清晨5点20分登顶时,“正落月西沉,东方发白,父亲东向肃立,对天地祷告,随员亦在祝山向父祝寿。”而此时,在舟山登步岛登陆的人民解放军正与国民党部队进行激战,该次战斗以解放军的失败而结束战斗。

  蒋介石最后一次飞回大陆,是11月14日,他在兵败的潮水中来到重庆。

  半个月后的29日,刘邓大军已逼近重庆,蒋经国还在陪他的父亲在渝巡视,这时国民党行政院迁往成都,而停在万县的两艘江防军舰及160名海军官兵起义。

  到了上午10时,兵工厂爆炸之声、败兵哗乱之声四起,蒋经国再三劝他父亲,快离开此地,于是,父子决定赴机场宿营。路上拥塞的车辆横七竖八,堵了三回,蒋氏父子不得不下车走几程,改坐吉普车,到机场也半夜了,就在中美号专机上呆了一夜宿。11月30日,凌晨6点,蒋氏父子的坐机在白市驿机场起飞后收到来报:“在江口过江之共军,已迫近距重庆白市驿机场之前方二十华里。”半个小时后,重庆解放。蒋氏的坐机成了白市驿机场起义前的最后一个航班。蒋中正为了不给解放军留下用途,顺便命令把4架驱逐机和6架高级教练机炸毁了。

  两蒋起飞后并未离开大陆,他们到了成都,继续与胡宗南等研究作战方略,坚持最后的抵抗。这天,驻美大使顾维君来电:“美国政府正洽告有关各国,在我国于大陆上继续作有组织抵抗期间,美国不拟考虑承认中共问题。”

  移师成都的行政院12月8日召集紧急会议,决议迁都台北,并在西昌设置总指挥部,继续与共军作战。10日,西康省主席刘文辉(电影中由吴宇森扮演不过戏份被删)接到云南省主席卢汉的来电,要求他扣留蒋介石,这一天离“西安事变”13周年仅差两天。蒋介石身边文武都劝他速回台北,万般无奈之下,午餐后父子二人到凤凰山登机。

  这架下午两点起飞的飞机,六点半把蒋氏父子送到台北。从此,他们再也没有回到过大陆。蒋经国在日记中写道:“父亲返台之日,即刘文辉、邓锡侯公开通电附共之时。此次身临虎穴,比西安事变时尤为危险,祸福之间,不容一发。”

  1949年的最后一天,胡宗南弃守西昌,此举令蒋中正非常愤怒,胡在蒋的催促下,不得不再次回到西昌,“决定国家生死存亡的一年,就在今夜过去了”,这是蒋经国对该年度的总结,没过几天,他就被父亲派往西昌,安抚与慰问刚刚丢兵失地的胡宗南。本刊记者/杨东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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