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导演：定易烊千玺 是因为他眼神里有故事

《少年的你》剧照

　　从2019年10月25日上映开始，《少年的你》连续14天都获得了单日票房冠军。这部在10月22日才临时定档的影片，用目前超过12亿的票房和豆瓣电影8.4的高分，呈现出华语青春片的全新面貌。

　　曾国祥[微博]导演的上一部作品，是获得了多项电影大奖的《七月与安生》。这两部影片有着诸多的相似，比如主角都是青少年，聚焦的都是成长中的遭遇，故事本体都是从女性视角出发，而且在成长过程中家长的角色都比较缺失。对曾国祥来说，这些相似性来自于碰巧，但在这样的巧合中，也存在着某种注定。

《少年的你》剧照

　　《少年的你》片中，校园欺凌成为推动角色变化的核心矛盾。周冬雨[微博]饰演的陈念，正是因为遭受了校园欺凌，才在走投无路之时，寻求到易烊千玺[微博]饰演的痞子小北的保护，也正是因为需要面对校园欺凌，才让他们最终在巨大的矛盾中，携手走出黑暗。

　　但这部影片绝不止于此。曾国祥虽然自谦地认为“自己不是个好编剧”，但他依然在这个故事中，留出了很多值得解读的空间。小北与陈念之间的关系是什么？他为什么要帮这个女孩？家长的缺位意味着什么？在这个社会里，成年人的忽视与隔阂，对校园欺凌起到了怎样的作用？

《少年的你》剧照

　　视听语言与演员的表演，则给了原本已经不错的故事更多加分。曾国祥并不掩饰对自己影响最深的根源来自于王家卫[微博]，他在此基础上也吸收了非常多欧洲导演的风格，逐渐通过几部影片的经验融会贯通，有了自我风格的雏形。两位主演在表演上，也交出了非常值得称赞的成绩，同时连其他众多配角也没有出现“掉链子”的情况。整部影片都充斥着非常多的脸部特写，将少年们的青涩与纯粹呈现地十分动人。

　　曾国祥与监制许月珍，连续打造了《七月与安生》与《少年的你》，在青春的时光中加入了现实主义的严肃与质感。或许他们所进行的尝试与探索，有机会找到更多打开现实主义与商业市场之间大门的钥匙，让未来的华语电影拥有更多值得欣赏的佳作。

导演曾国祥，监制许月珍

　　界面文娱对话曾国祥和许月珍：

　　界面文娱：曾国祥导演在此之前说过，咨询很多内地工作人员，才对内地高考的情况这么了解。在此之前你是如何看待高考的？觉得这个考试带来的最奇妙的影响在哪里？

　　曾国祥：有认识，但没有很深入了解，每年差不多高考都会有很多新闻，微博上也有，我觉得里面有很多故事，但没有真的深入探讨这个事。有一句话我放在电影里，我看到的时候对我冲击力很大，就是很多学生说了，“虽然世界上有很多不公平的事情，但幸亏有高考”，他们觉得这是人生里唯一一个很公平的平台让他们去表现，而且每个人都要在平台上要去表达自己。

　　对我来说，上学时没有那么大压力，没觉得那个东西会改变我生活，但这次让我最大感触是，很多学生，尤其偏远的地方、或者三四线城市的小孩，他们真的看得很重，觉得真的能改变人生，对我来说还是挺触动的。

　　界面文娱：上一部《七月与安生》已经是青春片的高峰，《少年的你》更加年轻，为什么对这样的青春题材如此着迷？而且为什么同样是以女性视角进行呈现的。

　　曾国祥：真的没有特别说因为拍了《七月与安生》，我要再尝试青春题材，真是碰巧，那时我跟Jojo姐（许月珍）拍完《七月与安生》，关机不久，她突然给我说收到这个故事。所以只是碰巧两个都是我们特别有感觉的故事。没有说因为《七月与安生》的成功，所以这次延续了从女性视角来看这个角度，真的是碰巧。

《七月与安生》剧照

　　界面文娱：哪方面的感觉？

　　许月珍：我个人比较悲观，刚刚导演说了那个“幸亏有高考，让我们有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了”，就是肯定有很多不公，他才会这么说。当时我看了故事，会觉得其实两个角色是天真善良的少年人，我们给了她们一个好像什么都缺的社会，就不能有人出来帮到她们，让他们在那个环境里生长的好一点吗？整个过程，我最痛的是大人都无能为力，他们自己都搞不定自己。你说是故意不关心孩子吗？也不是，就是他们都活得很苦。能不能大家相互帮忙一下，可能大家会开心一点？当时我是有那个冲动，就拿（这个故事）给他看。

　　界面文娱：很明显地感觉到，片中的大人与孩子完全生活在两个不同的语境里，非常割裂和对立，包括试图理解少年的警察。现实生活中这样的现象也存在，有没有考虑在片中，给他们建立一个更加有效的沟通桥梁？

　　许月珍：其实我们拍的，主要还是陈念本身的现状吧。

　　曾国祥：我觉得我很清楚在片子里面表现的，其实就是大家愿不愿意走多一步。每个人都是个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角度、动机。希望（片中）呈现了每个人的无奈，让大家看完之后会有反思。希望每个人愿意走多那半步也好、一步也好，起码突破那个隔膜吧。

《少年的你》剧照

　　界面文娱：这几部影片中，家长的位置都是缺位的，这与你的成长关系比较大吗？

　　曾国祥：肯定是有关的，我觉得小时候，不知道应该说好还是不好，反正我父母非常的放任我，从小到大真的他们没管过我什么，我爸完全不在身边。我一开始住香港，10岁才离开，跟我妈、我婆婆、我弟，一起去了加拿大，我爸应该是从我3岁还是5岁，就已经没有跟我们住一起了。虽然那时我还在香港，但他可能拍戏5、6点才回来，觉得会影响小孩，就自己搬到外面住。我的成长一直是没有很多家长陪伴的，但我的价值观什么的都是从我妈那里来的。我妈是个特别谦逊的人，待人非常好，这一方面对我影响也很大。但除了这些小孩的价值观的影响，我一直是做什么决定，都是自己做的。

　　界面文娱：你在进入行业之初，是拒绝和父亲合作项目的。这算是一种心理阴影吗？是如何去克服的？

　　曾国祥：那时候，也是没自信吧。你永远觉得大家说你前面要加个曾志伟[微博]的儿子，我小时候特别介意这个事情，尽量避免跟他有什么一起活动和工作，但后来慢慢看自己的路走得越来越清楚的时候，就觉得其实是无所谓的。

　　时间的话，大概是拍了《恋人絮语》之后吧。我一直说，我要做导演，我要做导演，但到了29岁真的拍了《恋人絮语》的时候，我觉得不管电影拍得好不好，起码我实现了自己一直以来说的那个梦想，要做导演的梦想，起码我做到了。那时候突然觉得有点看开了，觉得没有那么介意了。

《恋人絮语》剧照

　　界面文娱：许月珍监制是在曾国祥导演刚开始工作时就认识他的，你怎么看他这些年的成长？

　　许月珍：他不是很外放那种，印象中他给我说他要当导演，说过一次两次吧，反正他进公司的时候，从来不会（在大家）面前总说我要当导演，叫他做什么都可以做，让他拍什么都能拍。他最让我最喜欢的地方，是不会整天跟你说要怎样要怎样，其实到了3年后，他还做过场记什么的。他那时候就很谦卑，什么也不会说，就把东西做好了。直到有一天他说真的想当导演了，我就跟他说，好，你去当导演吧。很多人年轻的时候，我也一样，永远觉得我要上班有很多工作，陈可辛叫我写个剧本我也没空，很多理由、借口让你当不成导演，“我很忙，先处理工作”。所以我跟他说别上班了，你走吧，不要给自己找借口。如果你不上班都做不出来，只能怪你自己。他的优势，在于他会比较观察别人的状态，他不是一个自我表达很强的人，他的表达都在电影里，不是在平常。

曾国祥与许月珍在片场

　　界面文娱：其实看曾国祥导演之前的长片《恋人絮语》与《醉后一夜》，能明显感受到最近两部片子的变化，尤其是作者性质的加入，你怎么看这样的变化？是找到了擅长的类型吗？

　　曾国祥：我称不上什么擅长，我还在寻找自己最适合拍什么，我不觉得自己是有很强烈个人风格的导演，还在每次的作品里面去寻找自己最适合拍什么。我慢慢越来越摸到，我最喜欢的还是拍人物，还是跟演员怎么去（合作），怎么去把控演员的表演。这个是我觉得目前比较擅长的地方。不管什么类型也好。我希望这是我能延续下去的，不知道算不算是风格了，但是我偏好的一方面吧，在电影的操作里。

　　《恋人絮语》就是挺能代表我那时候（早期）的作品，它是偏向演员的表演出发的，我那时尽量把每个人物刻画得很深，对于那时候的我来说。其实《恋人絮语》教会了我挺多东西，我觉得我要放手，找更好的编剧、更好的剪辑，那时候编辑跟剪辑都是我自己。我一直没觉得自己是个好编剧。拍完更让我知道，其实应该多跟不同的人合作，才会更有火花。

　　界面文娱：许月珍是从《七月与安生》开始与曾国祥再度合作的，你眼中的他，跟过去相比有什么变化？

　　许月珍：我觉得他成长了，以前可能拿到一个东西，他会觉得有点难接受，或者我给他一个故事，他觉得对这个故事没什么兴趣，但我觉得一个很聪明有才华的导演，应该是我给一个题目，虽然不一定是你想做的，但在题目里你能把想说的东西放进去。他那时候（拍《七月与安生》），接近那个阶段。当时《七月与安生》是我们找他回来的，已经有大纲，他可以把我想说的东西放在一个本来不太行的故事里，我觉得非常好。

《七月与安生》剧照

　　界面文娱：看完会觉得，《少年的你》故事本身还好，没有影片本身那么优秀，更加优秀的是导演的视听语言，和演员的表演，你怎么看这些不同的部分之间的关系？

　　曾国祥：我觉得都一样重要，就像你说，视觉我还是看得挺重的，但我觉得剧本怎么来说还是一个电影的灵魂，我不觉得自己在这方面很强，所以我要相信Jojo，要相信我的编剧团队，毕竟我们已经合作了《七月与安生》，我们都挺熟悉挺信任的，所以这次修改剧本也花了挺长的时间，一直希望能做到最好，而且我拍的时候一直在修改剧本，一边在筹备一边继续弄，而且在拍的过程里面，你知道演员的表演是怎么样之后，会做一些微调。尤其我们的结尾会一直在改，我们觉得还不是最好，会一直琢磨。

　　许月珍：最后一场戏改到最后一周才改好，就有很多方案。

　　界面文娱：所以在创作上，你会有怎样的创作习惯？是影像上的感知更强烈，还是在其他的地方？

　　曾国祥：我肯定会有画面，但不会让画面牵着走，我先比较看重的是人物吧，但也很难说，因为每个剧本、每个类型是不同的，可能比较客套，但最重要的还是那个故事能不能打动我，看剧本的时候一定要被感动，这个是最重要的一点。剧本肯定还有很多细节要重新（弄），但头一回看，肯定是看能不能打动我。

　　界面文娱：片中有很多脸部特写，这个摄影风格是如何定下来的？

　　曾国祥：我一直偏向喜欢很多特写，但这一部特别多，因为不止是主演，其他很多学生，群演的那些，我都给他们很多特写。因为我觉得很适合这个题材，他们的眼神、表情是很纯粹的，这个戏里我希望能多抓很多不同的少年的特写，来建立起一个少年群体。

《少年的你》有非常多的特写

　　界面文娱：你的视听语言，可能是看了哪些作品而逐渐形成的？

　　曾国祥：我过去看很喜欢的大师，从他们身上学到一点，然后拼凑起来。我觉得很多导演都是这样，只有非常少数的导演是完全有自己很创新的一套视觉语言的。影响我最大的肯定是王家卫，那是我真正开始对电影喜爱，也是他最活跃的年代。我那时的观影经验没有那么多，他对我影响特别大，从他的电影上我才看到欧洲、法国、波兰的导演，因为那时看得比较多的还是华语电影，突然出来一个王家卫，会觉得他跟其他华语电影导演都拍得不一样，原来可以这样拍。然后知道他受很多法国电影的影响，然后开始看法国电影，慢慢这样观影的世界观宽起来，但要说归根结底还是他。

　　界面文娱：感觉跟你的父亲相比，走到了另一个极端。

　　曾国祥：对，我跟他是完全两个极端。我小时候不喜欢我爸拍的东西，后来慢慢越来越喜欢，但小时候真的不行，因为都是一些喜剧，演那些很好色、怂怂的那种，作为小孩，肯定不喜欢看到自己的父亲是这样的。我开始做电影就开始了解他，做演员后更欣赏他。因为他不只是在电影里演一个小角色，他其实在后面还有帮忙写剧本、弄制作，后来我非常尊敬他。做电影之后，我跟我爸的关系变得越来越好。

　　界面文娱：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很会把控演员的？

　　曾国祥：也没有发现这个的点，只是大家都说的，我自己没有觉得有多（厉害），对我来说是很自然的一件事，可能因为我做过演员，所以我知道怎么去跟演员沟通，或者是我知道什么时候演员会比较敏感，演员在现场他们的心理状态是什么，以及怎么让他们有最好的表演，或者最赤裸裸地摊开让大家看到他最脆弱的一面。

　　许月珍：其实《恋人絮语》能看到痕迹了，我觉得他对演员的那种内心的（理解）跟《七月与安生》很像了。《恋人絮语》虽然挺文艺的，但我觉得拍得挺好的，包括每个演员的氛围。你看完那个片，里面有一段是范晓萱[微博]的很多特写，后面的风格的痕迹其实已经有了。

　　界面文娱：《少年的你》两位主演易烊千玺和周冬雨都是在现实中个性很强烈的人，为什么选择他们来演，并在片中打破他们的固有形象？

　　许月珍：我觉得看演员，其实要看他有没有一个东西能打动我，虽然我不是导演，但我也懂得一个，就是导演不爱他的演员，很难拍好的。不管是他的脆弱，还是他的眼神，会让你觉得这个东西我想拍，才会去拍。冬哥（周冬雨）我看完《心花路放》，觉得这个女生跟我在内地看到的很不一样。其实最早《少年的你》我们也见了很多演员，但可能跟她熟，有默契嘛，她虽然觉得不行，但我跟导演都知道她应该可以演得到。我们当时真的希望找18、19岁的，后来真的觉得除了她没有别的了。

　　曾国祥：她有一点跟陈念很像，就是不管冬雨平常外表多么活泼、鬼马，但她里面是一个挺倔强的人，这一点和陈念很像。

　　许月珍：男生我们也一直希望找那个年龄的，其实我们看了太多的青春片，本来也不是说想拍个什么浪漫、虚假的偶像剧，希望越贴近真实越好。

　　曾国祥：最后定易烊千玺，是看重他的整体，特别是眼神，他的眼神里有故事。我们很早之前碰面的时候觉得他完全不合适，那时没有长开，但半年后一下子长开了，觉得他眼神里有故事，后来就再碰面跟他聊，觉得他真的可以。

在片场曾国祥指导周冬雨表演

　　界面文娱：但其实周冬雨跟易烊千玺的表演风格、方式都完全不一样，你是怎么让这两个演员在镜头里这么合拍的？

　　曾国祥：我其实真的没有什么特别的方法，我是比较相信一件事情，就是你在现场，如果让演员真的感受到你是百分之百投入去拍一个片的话，你会感染他们，他们真的会非常用心帮你做好这个戏。我相信的是我每个作品都百分之百地投入，希望我能感染到的不止是演员，身边的工作人员也是。

　　另一个能帮到他们的，我们一直是尽量顺着整个故事拍，那样很适合他们，因为一开始他们是陌生的，后来慢慢关系建立起来。

　　界面文娱：拍摄中，当他们的表演遇到困难，你如何帮助他们去克服？

　　曾国祥：用各种的方法，两个演员有点不一样，冬哥我会一手软的，一手硬的，有时候我会激她、一直刺她，因为我知道她能演到，只是有点，可能演了头一两条觉得自己演得不好，没信心，然后她就开始跟你闹，这时候我会刺她激她。但有时候，我知道她其实真的是脆弱，那时我反而会鼓励她。所以要看情况，看她那天心情怎么样状态怎么样。

　　千玺就完全不一样，他一直都非常的认真，但是他缺乏经验，所以就多给他一点时间。他自己特别在那个状态里面，我觉得他很懂小北这个人物的经历是什么。可能他还没找到真正的支点，你就给他多一点时间，让他自己去琢磨，或者跟他多讲一些小北的背景也好、他的心情怎样、他内心里的思考活动是怎么样，多讲一点，给他多一点时间自己去酝酿。

拍摄期间的易烊千玺

　　界面文娱：陈可辛导演对演员的把控也非常好，许月珍监制与他们二位都有非常深入的合作，你认为他们二人的把控方式有什么相同和不同？

　　许月珍：我感觉挺不同的。陈导其实不太会引导他们，他会给你一个感觉，剧本里写好，你来演吧，而且他会给你一个很安心的形象，你会感到导演肯定会相信我的，导演肯定希望我怎么演，他都会觉得有信任感，（陈导）会让演员在一个很安全的状态。

　　他（曾国祥）会先引导你，会先讲一些普通的，比如前面那场戏怎么样，后边那场戏是怎么样，让演员都知道（这场戏的情况）。演完以后，他再告诉你戏可以怎么样调整。他会更给演员一个方向性的东西，陈导比较会觉得我就等，等你给我一个感觉，具体得演员自己做。

　　他们有一个共通的地方，就是他们都能给演员安全感。有些导演可能在这件事上面，好像不太令人满意，让演员很没有安全感。有些导演可能他太认真，还是他太严格，还是怎么样。他们两个其实都是在现场很随和的，让大家觉得，有什么你都能帮到我。（界面文娱：不是很凶发脾气的那种）对，可能拍警匪片那些OK，可以把男生的那些情绪逼出来，但要把演员的内容更挖出来的话，其实必须给他们安全感的。

《少年的你》剧照

　　界面文娱：《少年的你》全程在重庆拍摄，会感受到角色与场景之间，建立了非常巧妙的关联。你们是如何去建立的？怎么看重庆的地方特色？

　　曾国祥：我得先感谢我们的美术老师吧，是他很强烈建议我们去重庆的。我自己一直对重庆是有幻想的，因为我看过很多在重庆拍的电影，觉得重庆很特别，一直特别希望去重庆拍，但一开始是他强烈建议我们去重庆走一趟，那时我们本来还有计划去好几个城市看，但我们第一个就去了重庆，去完之后就没有再考虑其他地方了，已经把它定下来要在重庆拍了。我们是希望电影里能够找到一种（感觉），重庆整个都是高高低低起起伏伏的，很多拐来拐去的巷子，我们一直希望拍得有点像迷宫一样，好像他们两个人跟这些少年，都逃不出这个地方。然后有很多高架桥、大楼啊，头顶上都有东西，你会觉得有压力和压迫感，所以我觉得特别合适。另外一点，我比较个人的，我们觉得重庆挺像香港的，很多地方都挺像，对我来说也有一个情怀在里面。很多个不同的元素，让我们很快定在了重庆。

　　许月珍：我觉得重庆有一个地方，它的新跟旧你分不清楚，有很新的东西也有很旧的，都夹在一起。我们之前去重庆（拍《三分钟》）就是为了绿皮车，火车站也是旧的，两边也有一些旧的楼，让你有种分不出什么时空的感觉，那可能是最迷人的。而且片子里有很黑暗的那块，以为你有些脏脏的嘛，让你觉得会有黑暗的、不安全的东西。然后重庆人也是，好像现代化，也有很强烈的重庆人的感觉，很直爽也很拼。

(责编：kit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