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儿千禧年反叛了"反叛" 崔健帮忙调鼓张亚东借琴

花儿千禧年反叛了"反叛" 崔健帮忙调鼓张亚东借琴
2019年07月15日 10:51 新京报

那年,人们对摇滚乐的认知仍停留在“苦大仇深”的阶段...谁想,一帮时尚、简单、有些大舌头的年轻人告诉世人:摇滚乐丰富多彩。

  1998年,北京南城崇文区的磁器口街边,坐落着一家锦芳小吃店。焦圈、豆汁、糖火烧……培养了一大批熟客。

  一天,大乐又来到这家熟悉的餐馆。一碗豆汁下肚,他走出店门,听到马路对面一个正在拆迁的大杂院里传出“叮叮咣咣”的声音。身为麦田守望者乐队的贝斯手,大乐马上意识到:有乐队正在排练。

  被循声而来的大乐敲响窗户的,是初中生大张伟的家,和大张伟坐在屋子里排练音乐的,是他的同学王文博和长他们几岁的郭阳。后来,由他们三人组成的花儿乐队,出道之后就被冠以“中国第一支未成年乐队”、“中国第三代摇滚领军人”等称号,加上当时的麦田守望者、地下婴儿、清醒、超级市场、新裤子等乐队,“北京新声”诞生了。

花儿乐队  图片来自网络花儿乐队  图片来自网络

  花儿轻快绽放

  在7月6日播出的那期《乐队的夏天》节目里,旅行团乐队与周洁琼合作了一首轻快的《周末玩具》,引起了现场许多人的争论。大张伟支持旅行团一直在融合、创新、突破乐队的固化思维,但也有专业评审认为,他们失去了身为“乐队”的创作意义。

  有着大张伟的花儿乐队,已在十年前宣告解散。但有趣的是,在节目播出的第二天,王文博和郭阳一起向新京报记者表达了与大张伟相似的想法,“有人说旅行团乐队演的东西一点都不摇滚,其实那就是摇滚!谁说摇滚一定得是重重地燥?一定得是脏乱差?”

  二十年前,朋克的花儿,也曾被重金属占据主流的摇滚圈当做异类,但王文博十分坚持他们的“摇滚”属性,“因为我们敢于把自己真实的心声说出来。在采访里我们都说自己喜欢小虎队,我还喜欢理查德·克莱德曼,喜欢看小说听相声呢。”

  更有趣的是,在节目接近尾声时,旅行团主唱孔一蝉最终对大张伟坦露心声:当年正是受到花儿乐队的影响,几位广西柳州的少年才决定拿起乐器,开始组建那个后来北上的“旅行团”。

花儿乐队演出 图/视觉中国花儿乐队演出 图/视觉中国

  崔健调鼓,张亚东借琴

  在被大乐敲窗户之前,花儿乐队还不叫花儿乐队——他们有一阵儿称呼自己为“银刺乐队”,每当去学校里汇报演出的时候,王文博就骑着爷爷的三轮车,拉着自己的架子鼓,旁边放着三把箱琴。彼时的主唱也不是大张伟——据王文博透露,曾经队里有位声音特别像窦唯的主唱,“但是因为他老爱踢球不爱排练,所以被身为队长的我开除了,我说,没有他我们也能练。”就这样,大张伟凭借着少年嗓从一位键盘手成为了主唱,乐队名也一度根据这位爱学习的主唱整天迷迷糊糊的个性,改成过“迷糊宝贝”。

  在被大乐介绍到忙蜂酒吧演出之后,大张伟、王文博、郭阳认识了他们的第一个老板付翀,并在付翀的介绍下听起了Greenday,走上了朋克之路。当时,忙蜂、豪运等Livehouse都是北京摇滚明星的聚集地,十几岁的花儿在演出时,丁武帮他们调过效果器,演完了,仨人就拿着100块钱的演出费去吃羊肉串,剩下的钱还可以打个面的回家。在录第一张专辑《幸福的旁边》时,为了能发出更好听的声音,崔健帮他们的鼓塞过被褥,他们自己的吉他太烂,借的是张亚东的一把Gibson——那时候朴树录歌,也得借这把琴。

  如今回想起来,《幸福的旁边》与《草莓声明》这两张专辑已经成了花儿乐队的经典之作,《静止》《结果》《花》等歌曲也被不少歌迷珍藏在心。但是在王文博和郭阳看来,当时的乐队还是“雷声大雨点小”,“虽然影响了一些人,但是没有影响到你的收入,就是一个纯精神领袖。那会儿大张伟对这件事想的也比较明白。2004年发了《我是你的罗圈腿》,不是,是《我是你的罗密欧》,”哥俩依然未改贫嘴,“2005年发《花季王朝》,当时交歌的时候多交了一首,然后老板开会说要去掉一首,”王文博和后来加入乐队的石醒宇,劝老板去掉那首听起来一点也不摇滚的《嘻唰唰》,而郭阳跟大张伟则是另一方的反对派,支持留下这首歌。在双方的争执中,老板无奈把多出的歌全都收录了进来。后来,关于《嘻唰唰》红遍大江南北的故事,大家都知道了。

  旅行团假扮外卖小哥

  在花儿四人因为转变音乐风格而交锋的时候,孔一蝉和韦伟这对热爱音乐的柳州堂兄弟,正鼓足勇气,从螺蛳粉的故乡来到北京,希冀迈入音乐的新开世界。

旅行团乐队 乐队供图旅行团乐队 乐队供图

  熟悉五月天的人都知道,李宗盛是他们音乐路上的伯乐。因为当年在无名时期,五月天曾骑着摩托车,把自己创作的歌曲Demo挨家挨户地给唱片公司送去,大多杳无音讯,但当其中一张辗转到了李宗盛手中,五月天的才华终于被发掘。而在旅行团身上,也发生过相似的剧情——他们的“李宗盛”,就是摩登天空的沈黎晖。

  2005年初,孔一蝉、韦伟在假扮外卖小哥混进摩登天空成功投递Demo之后,终于被沈黎晖慧眼识珠选中。孔一蝉、韦伟加上一同做音乐的子君、小P,四人以“旅行团”为名正式被签下,“因为从小就听摩登天空的唱片长大,所以在公司我们看到每个角落里有好玩的东西都会拍下,就像一个游客一样,所以就叫做旅行团了。”

  在相继担任新裤子《龙虎人丹》、彭坦《少年故事》的专辑首发演出嘉宾之后,旅行团终于在2008年迎来自己的第一张专辑《来福胶泥》。但彼时的乐队生态链不完善,四人发专辑之后的经济状况也并没有改善,“2008年发生了5·12汶川地震,我们刚出道头几个月的所有拼盘演出的演出费基本都捐给了灾区。所以那段时间对于我们来说,从经济上有点困难,直到我们自己有了巡演才真正开始盈利。”

  孔一蝉记得,当时摩登天空的地址在西三环首师大附近,而他们住在遥远的通州,每当坐公交去公司或者去演出的时候,他就会去报刊亭买一份新京报,再换点零钱,晃晃悠悠摇到梦想开始的地方。

  歌里总有夏天的影子

  2009年,在石醒宇退出花儿乐队之后,大张伟、郭阳、王文博最终宣告解散。“那个时候正好在瓶颈期,感觉乐队风格也没有一个突破口。后来大张伟说既然这样的话,大家就分开吧,我们也挺痛快的。”

  而同年,旅行团在音乐风云榜拿下最佳新人奖。“我们因此得到了很大鼓励,好像市场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糟糕。”旅行团习惯在夏天创作、冬天总结、春天录音,所以哪怕生活再艰难,他们的歌里自始至终总有夏天的影子——《北京夏夜》《Summer Holiday》《夏之恋》……

  夏去冬来,冬天之后的春天,依然有花儿开。1999-2009,十年就这样过去了。

  新京报记者 杨畅

(责编:ki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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