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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本山(附图)
http://ent.sina.com.cn 2002年06月04日19:18 新浪娱乐
1997年,赵本山在抚顺拍摄《一乡之长》。(齐泽旺 摄)

  赵本山

  在著名的男演员里,赵本山无疑是最与众不同的。在几乎清一色的城市人形象面前,赵本山从容、坦然地保持着自己独特的乡土气息。

  与其说我欣赏赵本山独特的气质,不如说我更钦佩他敢于承认自己出身的勇气。我采
访过很多著名或不著名的演员与歌手,他们中间很多人是农民的儿子或女儿,甚至本身也不过才脱离农民地位几天。但是,在强大的社会压力和歧视下,他们不得不痛苦地隐瞒或伪造自己的身世,更有甚者,个别矫枉过正的歌手甚至装出粤语普通话的腔调来迷惑听众。然而赵本山则理直气壮地宣称:我就是农民!现在我的大哥依然留在农村。

  赵本山待人是和蔼和友善的,但如果谁要是用轻蔑的口吻骂一句:“瞧你那德行,整个一个农民!”的话,他肯定会勃然大怒,气势汹汹地质问你:“中国就是一个农业大国,以前都是农民,包括你祖宗,你才进城几天?”

  根深蒂固的农民情结,使赵本山的所有小品都贯穿出一个共同的特点:歌颂普通的农民。与西方正在参加竞选的政客不同,赵本山对农民的手足情是发自内心的。97年夏天,我来到被干旱折磨的辽东半岛,在赵本山的家乡,才发现他的魅力不仅在于出色的小品表演,更由于他总能以一个普通百姓的面貌出现在热爱他的观众之中,总能以一颗善良、平等的心对待他的农民兄弟。

  当地农民得知赵本山来拍戏,十里八里赶来要亲眼目睹赵本山本人。农民没有过高的奢求,不争先恐后地让赵本山签字,更不会提出合影的要求,他们就是想站在近一点的位置,清楚地看看一直替他们呼吁、为他们说话的演员。赵本山对剧组明令强调:在拍摄现场,不许呵斥围观的农民;不许用轻蔑的语气对当地群众演员讲话;不许糟蹋田地里的庄稼;不许……

  在他们面前,赵本山乐呵呵地和大家聊起庄稼的长势,家禽的数量和品种。当农民面对晴朗的天空,无奈地叹道:“哎,庄稼旱得厉害,收成减一半……”、“养猪赚不上钱,饲料太贵了……”时,赵本山听了沉重地点头,拍戏最怕阴雨天。有一天,天空乌云翻滚,雷声隆隆,大家诅咒老天,盼着天空放晴。仰望着欲来的风雨,赵本山却说:“还是下雨吧,你看庄稼旱成什么样了?再不来雨,他们咋活呀。咱们至多是耽误些工夫和糟蹋些钱,他们却是没饭吃的大事。”

  根据剧情需要,要经常找些当地群众演员,忙累一天,这些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吃得格外香甜,将三个馒头用筷子串一起,像吃糖葫芦一样,几口便吞进肚里。每逢这时,赵本山总特意叮嘱剧务一定要准备足饭菜,让大家吃饱。树阴下或池塘旁,他边吃还不断地关切询问众人:“吃饱了没有?”

  此情此景,总让我联系起91年我在井冈山看到的另一个北京剧组的行为。在依然贫困的老区,剧组雇用当地群众演员几乎是分文不付。扮演红军战士的当地老,赤脚穿一双劣质草鞋在导演的指挥下从山下跑到山上,又从山上跑到山下。草鞋很快磨破,鲜血沿着奔跑的山路撒下一道红印。

  吃苦耐劳的当地老俵无怨无悔,而导演、制片主任见状似乎没有一丝感动,认为理所当然。我看在眼里内心非常压抑,而当中午吃饭时,剧组的所作所为则让我非常气愤了。奔跑半天的老俵肯定是狼吞虎咽,按计划送来的饭菜远远不够。这时,剧务轻蔑地哼道:“几年没吃着饭了。”制片主任让他再去运饭,饭很快运来了,却无青菜。剧务不耐烦地大声说:“凑合让他们吃吧,要是有菜吃得更欢了。”这与我们在银幕看到的旧社会狠心的地主老财对待贫雇农没有两样。更可恨的是,他们竟然敢于当面这样侮辱人家,让我实在无法接受!

  尽管我只是剧组请来的客人,但我还是将制片主任拉到一旁,忍不住激动地说了我要说的话:“你们不应该这样对待他们,应该让他们吃饱,更应该尊重他们的人格!”制片主任向我哭诉经费有限,炊事人员人手不够等等。我清楚,让那些劳累的农民吃饱是不会花费多少钱的,只要他们每人少贪一点就够了。关键的问题是,他们根本不把当地善良又老实的农民当人!

  下午,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导演发火了,认为影响了拍摄效果,而制片主任更认为拖延了拍摄进度。维持秩序的剧组人员索性蹿上一匹匹“演员”马,如同牧羊人驱赶羊群那样驱赶围观群众。吓得老百姓抱头乱跑,高贵的北京人们见状哈哈大笑。

  休息的时候,我来到群众演员中间,奇怪地发现其中还有不少是当地师专学生。我责问他们,面对践踏你们尊严的行为时,你们为什么不抗议?学生们说不敢。事先老师已经叮嘱:这是中央电视台拍摄反映咱们老区的电视剧,我们一定要配合好,让人家满意……

  “中央电视台”,真好笑!北京一个普通的摄制组,怎么一出北京就摇身一变成了中央电视台?即使真是中央电视台,也不应该像殖民者对待土著人那样呀。

  第二天,我离开了那个让我无法忍受的剧组,离开了留下老俵血迹的青翠山岗。

  我永远难忘那次井冈之行。现在见到赵本山这样真诚友爱地对待乡亲,巨大的反差使我对赵本山产生强烈的好感。

  当然,赵本山也不是永远这样和颜悦色地亲切待人。在新宾县拍摄期间,剧组遭到过几次说一不二的地方小官僚无理取闹的纷扰,这使赵本山怒不可遏。特别是经平日里忍气吞声的农民异口同声地指出:这就是电霸或水霸后,赵本山非常清楚农民在无助时的绝望心情,他再无法忍受,险些对动手那些缺乏爱心、总在老百姓面前摆出一副老爷相的地方官动手。他认准了一个理儿:站在最普通的老百姓一边,绝对没错!“人不能没有爱心,不能没有善良的心。”赵本山反复强调道。

  由于在感情上产生共鸣,因此我与赵本山一见如故,畅所欲言。赵本山是一个内心世界非常丰富的演员,如果只是表面接触则很难体会出来。他所展示的那颗爱心是真诚而炽热的。

  今天的赵本山已经功成名就,他得到了他应该得到的一切,荣誉、尊敬和金钱。但他不会忘记援助同胞的二兄一姊以及他们的孩子们。他说那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既然他在家族里各方面状况是最好的,那他就必须伸出手拉尚不如他的哥哥和姐姐。他做到了他所能做到的一切,他把兄姊全部安排在沈阳,只让大哥一个人留在自己铁岭的家乡,“让我们留住那根,记住那个地方”。

  赵本山给大哥的儿子接到自己身边,在成立已几年的“沈阳本山艺术开发总公司”里当司机。对侄子,赵本山是慈爱又严厉的。他不仅让侄子深知叔叔今天的成就来之不易,更深深懂得了该怎样地做人。让他年轻时多吃些苦,并且告诫他不要忘记自己是农民的后代。

  对待朋友,特别是在困难时帮助过自己的朋友,赵本山知恩图报。筹划《一乡之长》倾注了赵本山三年的心血。这其中也有导演张惠中一份不可忽视的功劳。年近50的辽宁电视艺术中心导演张惠中,曾经也是铁岭话剧团的成员并且还一度担任了62天的团长。也正是他担任团长期间,才发现了业余却“有着惊人表演天赋的”赵本山。他们的友谊从那一天起,随着日后的一次次默契合作与日俱增。尽管今天的“千里马”名声早已超过了“伯乐”,但他们的关系却没有颠倒。赵本山对张惠中依然是对兄长一样尊重,他没有随着自己声名鹊起而变得狂妄自大。

  对待朋友,赵本山永远是两肋插刀。有一次拍戏,制片人中途变卦,虽然赵本山对经济损失不太看中,但他据理力争,要为张惠中讨回说法和损失,他自己可少要甚至不要,但决不能少给朋友一分钱。

  回京后,一直没有与赵本山联系。以后,有外省记者先后向我讲述过采访赵本山时他提到我的情景,一是,他说他能与记者成为朋友,比如我与伊夫,我们就很好;二是有人提到伊夫时便说“他不讲情面,谁都敢骂”。赵本山当即反驳:“他肯定不会骂我,因为我不可能做出让他骂我的事情。”

  的确,赈灾义演时,他想掏出更多的钱;演出音响出问题后,赵本山要求重新再演一遍。追星族包围时,他耐心签字,更不装模作样偏偏把墨镜戴上。这样一个为人朴素、谦逊和真诚的演员,怎么可能与动辄罢演、毁约、打人、骂人、索要高价、假唱和做虚假广告联系在一起呢?(伊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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