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伤悲戏,老侠打擂台。
恍入录像厅,似是故人来。(老武)
《打擂台》绝非完全的励志,而是对香港电影黄金时代的一次缅怀。很多在录像厅泡大的电影青年,是能够在这部影片里抚今追昔的,并借此寻觅他们青春影像的悄然绽放。梁小龙的“陈真”、陈观泰的“马永贞”、包括泰迪罗宾强出头的自信、乃至邵音音如过往云烟般的香艳,都无数次激活并照亮了上世纪八十年代影迷群落秘而不宣的内心深处,继而重温一种即将被时间所掩埋的过火与癫狂。且不论这种惟骨灰级影迷才能心领神会的观影趣味,能为该片票房贡献多少。只说这种怀旧感,也就是被很多资深影迷美其名曰的“情怀”,究竟对电影本身,还是对香港电影文化回炉式的关照,能产生怎样的现实意义,真是值得大大的商榷。一味地伤春悲秋,是能拥有“回忆是一生最初的苍老”之类的感怀,但这种洋洋自得地拾自己牙慧的作为,总免不了透出份于事无补的荒凉来。
《打擂台》导演之一的郭子健,前两部作品《野良犬》和《青苔》,都有种对类型电影和本土文化消化不良后的浮肿,轮到《打擂台》则有些轻飘了。少年求艺和病猫发威的混搭极为牵强和随意,而功夫类型片和情怀文艺片的自说自话更有前言不搭后语之嫌。一言以蔽之,手法和想法经常处于一种分裂状态。我们除了尊重创作者对似水流年、良辰美景不在的喟叹外,也很难收获到更深刻更入骨的电影情怀来。恕我不敬的话,还有种不请自来的腐气在蔓延。不是修补破罐子的倚老卖老,而是抱残守缺的原地踏步。
2010年的香港电影,很多时候不是在向前看,而是在蓦然回首。这在《月满轩尼诗》和《岁月神偷》中表现得尤为突出,在故纸堆里打捞一份过往的光荣来,而对港地当下的处境采取了一种不闻不问的姿态。《月满轩尼诗》倒是将港地尽力打造成“懒汉睡地最香”的天堂,《岁月神偷》则在苦情剧的桎梏里固步自封,懒得越出雷池半步。《打擂台》是一群遗老遗少在不管不顾地大玩精神胜利法,实际弹奏的还是一出荒腔走板的电影挽歌,与其高唱挽歌,不如重谱新曲,再立篇章。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