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提示:在婚变频仍的影视圈,结婚整整十周年的冯远征与梁丹妮依然两情缱绻。在雍和宫对面新的“家园”里,冬日,雪后温暖的阳光,把客厅照射得分外明亮。在一大群芭比娃娃和史努比等各类卡通娃娃的簇拥下,梁丹妮满面春光地评论着身边这个被观众怀疑有“暴力倾向”的冯远征……
梁丹妮口述 伊夫采写
史努比娃娃
沙发上这长长的一排史努比娃娃,是远征一次次去麦当劳为我得来的。也真是难为他了,吃饭一直清淡的远征知道我特别喜欢娃娃,尤其是史努比娃娃后,就尽量跑到正举办有奖活动的麦当劳去吃人家指定的快餐。麦当劳奖励的史努比形态各异,每次颁发的都不一样。远征就预先列出名单,清楚哪天奖励什么样子的就立即选定哪天去吃麦当劳。他害怕重复了,那不就白吃一次吗?
结果,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他终于凑齐了10 余个小史努比。我其实多次阻拦过他,不要为那几个娃娃硬着头皮去咽那油腻的“麦香”什么的。他说:我也该补补,要不太素了!
要说这娃娃呀,谁来我们家都会惊叹道:“丹妮呀,你们是在开娃娃店吗?怎么到处都是娃娃,成了儿童乐园了!”叶公是好龙,我是好娃娃,我没有认真统计过,到底是将近100个还是超过了100个,不过,几乎每只毛绒绒的娃娃都有一段难忘的故事,这些小精灵们见证了我们的关系,也分享着我们生活的快乐。这只鼻子和脸颊长满厉刺的小狗,就是远征刚刚从上海虹桥机场买的。他在上海拍摄《平安是福》整整半年,好不容易回家,偏偏飞机晚点。这也好,他便有充足的时间给我寻找新娃娃了。就条带刺的小狗绝对是独一无二,他也不问价格当即就带它上了飞机。
他喜欢珍藏的种类比我多
别看满屋子都是千姿百态的卡通娃娃,好像我们家全是我的天下似的,远征珍藏的东西可比我多,只不过他的藏品基本都藏在书柜和抽屉里,不像我的娃娃那样张扬罢了。
书柜里,这些汽车模型据说都是名牌呢。我叫不上那么多洋名,但经他一介绍,我听着又都挺熟悉的。要说他的这些宝贝车可都比我的娃娃贵重,别看阵容上不如我的娃娃庞大,但个个出身名门、娇贵得很,从来都锁在书柜里。哪像我们史努比那么随和,沙发上、餐桌上、枕头边甚至卫生间里无处不在。
他还喜欢收藏手表,大的小的、圆的扁的无奇不有,无论哪一块还都是精包装。真不知他是怎么敛来的?以前没钱时,他收集的基本是廉价的手表,只求种类和数量。现在条件好了,越来越挑剔起来,每块手表都不便宜,不过,到真是挺好看,毕竟一分钱一分货。
锁在抽屉里的宝贝除了“世界名表”,还有各式各样的火柴盒。长方形、正方形、多边形,五花八门,真是奇怪,我们平时根本不注意的小东西,竟然也会有这么大的家族,好像也不比我的娃娃们逊色!
他还喜欢灯具,可惜我们的新房入住前已经精装修了。虽然省心省事儿了,但也让他有些遗憾,有点儿英雄无用武之地的失落。不过,他每次还是从国外带回一、两盏灯具,使用价值可忽略不计,主要功能就是供他欣赏。
如果我不说,仅让外人猜哪些属于他喜好的,最明显就是门厅的那个褐色条案,古色古香、拙拙实实,还有小阳台那两把椅子,也是远征喜欢的家俱。那椅子四平八稳跟太师椅差不多,远征有时端着小茶壶就坐在那上面,望着二环路来来往往或飞奔或拥堵的车辆,慢慢地品着。
没有不良嗜好
远征还真没有什么不良嗜好,烟酒一概不沾!品茶是最近几年养成的。那时京城还没有什么茶艺馆,他从南方带来一套精巧的茶具。我们在家的日子,每天中午他便一丝不苟地开始泡茶,看他那慢条斯理、有鼻有眼的动作,我感到好笑,他却说:“别取笑我,这叫茶道表演!”
在粤闽一带,人家品茶是用那小杯子,远征开始时也真事似的用那小杯,后来,他不耐烦了,甩开袖珍茶杯,索性直接用壶,其实那小壶也没多大,对着嘴“咕咚”、“咕咚”两口下去就干了。
最近,我不让他上午喝茶,因为从上海劳累半年回来,他需要中医好好调理一下,服中药后得几小时才能喝茶,所以,现在他只好每天下午开始操练茶道。
做演员生活没有规律,远征本来睡眠质量很差,长期神经衰弱又加上肠胃不好,身子显得非常单薄。在剧组,人的生物钟全乱了,根本不能保证准时睡眠。好在远征平时注意锻炼身体,两年前我们在洋桥住的时候,每天晚上都要保证散步一小时以上。沿着那条臭水沟不知走了多少公里,夏天很难闻,但也得走,远征从不放任自己,说每天走肯定就每天走。
我们还经常去健身房锻炼,先健身再游泳,远征游泳挺好的。我们都办了年卡,可惜经常作废,往往一拍戏就离开北京几个月,回来时又该换新的了。
家务不分你我
我们很少能够在家吃饭,要么俩人一走就是几个月,要么在北京就是不断的各种应酬,很难能够自己在家买菜做饭。而更多的时候,即使在家我们也不爱起火,旁边的那个酒楼成了我家的食堂。我们基本选择在那个地方用餐,环境清幽、味道正宗。
当然,遇到很清闲,我们有时也为了消遣而做饭。在厨房里,我来打下手,远征掌勺。他会烧菜,这点我得服气。只是,每次我们吃不了,剩下多一半,我心疼我的劳动,远征不以为然,他贬低我的成绩:“你心疼什么呀,菜都是我做的!”
我们家的落地玻璃窗外边由物业人来擦,里边基本是远征擦。他好像不厌烦擦玻璃,每擦净一块,他好像很有成就感,这让我感到欣慰,要不然,我可擦不了那么多!远征还特别喜欢擦皮鞋,每次擦皮鞋都跟展示茶道一样,一本正经、绝不糊弄。在德国生活几年回来,他养成了每天晚上都要擦皮鞋、每次穿衣服都要熨烫的习惯。
我没有近朱者赤,至今皮鞋也懒得擦,每次远征拍戏数月回家,都要把所有鞋盒里的皮鞋集中摆放一起,全部擦拭一番。“哪能穿脏鞋出门?!”远征自言自语地边擦边说。
我就接他老底:“卫生间里你用过的所有瓶盖没有一个放回原位、再拧好的,全都敞在那里。”他却嘴硬强词夺理:“用着方便呗。”
开车曾经是俩人凑成一人
95年初,我已经有了驾照,但远征太忙,一直抽不出时间学车,结果,我们那辆白色吉普就只好由我来开。我有正式驾照固然可以理直气壮地上街,但偏偏不敢独自上路,因为我不认路!
远征没有驾照,可他去哪儿都知道。我们就只好俩人凑成一个人,一个与我们很好的记者朋友打趣道:“你俩是瞎子背跛子式的合作。”这话虽然不受听,可我们也只能忍着,谁叫我不争气呢。那时真不方便,我们跟一根绳上的蚂蚱一样,要去哪儿俩人必须形影不离,没有我,他不能开,没有他,我不敢走。
现在。这个朋友不再嘲笑我们了,我们各自开各自的车,我也是老司机了!我的车里肯定少不了史努比,远征开始时竭力反对,怕影响我的视野。后来,发现有这些这玩偶伴陪,我开车更自信就不仅不反对,还时不时给我更新几个。但他断然拒绝我往他的车里放这些可爱的精灵,我尝试几次,最终决定尊重他的选择。
特别希望能在一个剧组
现在,我们最希望的就是今后尽可能地在一个剧组里演戏。远征身体不好,有我在身边照料他会好得多。远征一工作往往不要命,不知道适可而止。剧组的生活没规律,吃、睡都是凑合。去年,他被剧院演出、电视剧拍摄等几个事交织一起,结果累病了住进医院。那次病得很厉害,到医院就扣下了。但《不要和陌生人说话》的新闻发布会上又不能没有他这个主角。我为远征没有分身术焦急万分,记者不相信,竟然真的扛着摄像机赶到医院来看个究竟。
我当时真的火了,他正在输液,刚刚服药准备休息。记者们把镜头对准我们就开拍,我质问他们:“你们让不让他活呀?!他躺了好几天了,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了!”远征拉拉我的手,示意我不要激动:“我理解你们的工作,但我实在不能多说,既然你们这么远跑来了,我就勉强说两句成吗?”
我轻轻扶起远征,他依偎在床头,微弱地向电视机前的观众讲了几句充满歉意的话,记者们才肯罢休。他们也挺理解远征,没让远征多说就匆匆告辞,临走还一个劲儿向我道歉和感谢,弄得我也怪不好意思的。远征望着记者们的背影说:“都不容易,那是他们的工作,我们该配合人家。”
远征凡是总替对方着想,如果让他向剧组提出我俩最好能一个组上戏,那肯定是白搭。他说不能让人家为难,不能给人家造成我们动辄讲条件的印象。除非制片人是特别熟的朋友,主动提出安排我也在剧中饰演一个角色,否则,他自己是绝不会主动提出的。
《平安是福》是远征和梅婷的再度联手,我也在剧中饰演一个角色,拍摄周期没有远征那么长,但还是能在一起有的照应。只是我们的新家半年都没有人回来。
远征是个善良的人
自此播映《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以后,远征的头上就顶着“有暴力倾向”的帽子。我遇到最多的疑问就是:“冯远征生活中也这样吗?”我大笑:“根本不是。”但对方往往穷追不舍:“难道他这方面一点儿倾向也没有吗?”我哭笑不得。甚至连圈内的朋友也有这样发问的,我索性也不解释了。
97年,拍摄《戊戌风云》时,有记者采访饰演慈溪太后的郑振瑶,郑老师对剧中的儿子赞不绝口:“远征这孩子,人特别好!”我看了文章认同郑振瑶老师的评价,不是我夸嘴,演艺圈和记者圈里,远征对谁都充满善意。他不太喜欢整天和人家凑一起喝酒、打牌,但并不孤僻。身在圈内又保持自己的空间,如果有谁需要他出力,他肯定二话不说热心相助。
十年前,伊夫一篇揭露文章招惹上官司,他势单力孤、没有一点儿诉讼经验。远征得知后,立即带伊夫去见他的律师朋友咨询。他认为伊夫的文章是对的,应该支持。至今伊夫都很感激远征,说他够朋友、讲义气又有原则。
这么多年,我没听远征对谁说三道四。提起哪个人,他都说会说人家这点好或那点好,从没以看不起或嫉妒的口吻谈过尚未成名或已经成为大腕儿的圈里人。作为一个男人,他的宽容和坦诚值得我骄傲。
歌手高枫病危期间,我们都在上海拍戏,不能赶回北京看探。远征非常焦急,每当拍戏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赶紧打开电脑,查看关于高枫病情的最新消息。他不断对我叨唠:“认识高枫时,他还没有出名,很不容易熬到这个地步,千万别倒下!”
张暖忻导演是远征的伯乐,他一辈子都深深感激张导演的发现和赏识。张导演已去世多年,每当提起她,远征还是热泪盈眶,总说“要不是张导发现我,我可能真的就一辈子在拉锁厂砸拉锁了……”
我和远征与邻居相处得非常和睦,这个也是从德国回来的高级白领,温文尔雅、豁达厚道,他们时常邀请远征或我去他家吃饭(只要我俩有一个在外边拍戏),我们都外出,他们一家就替我们照应着。
地下停车库,我们与师傅相处得也很融洽。凡是来找我们的朋友异口同声地赞扬道:“你们车库的师傅态度真好,一听说找你们的特别热情,细心地给我指路,还夸你们一点儿架子也没有。”
生活需要浪漫
我们是丁克家庭,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讲,我们也互为对方的孩子。生活中不能没有浪漫,不能没有激情,否则就是死水一潭,就会失去乐趣。
很早,我们就在每年圣诞节时,到饭店参加圣诞晚会玩个通宵。我们保持着互相赠送自制贺年卡的传统,远征把我婴儿时照片放大,通过电脑叠印在一朵玫瑰花上。有时他还把我制成卡通形象,两只睁大眼睛就像个小猫。我送他的贺年卡,有时就用他的小名“燕山”来称呼,可惜,我不会用电脑把他幼年的照片动物化。
应该承认他是心灵手巧,我怕冷,他就制做一个动物形象的袋子,把热水袋放进去,让我暖手。我一直喜欢舞文弄墨,时不时给他写两句诗或一封长信,给他制造一些意外的惊喜。得知我喜欢鲜花,他经常送我一支或一束。但我们长期不在家,每次回家鲜花都枯萎和散发臭味,就不敢再养鲜花,远征就买来一盆非常逼真的绢质蝴蝶兰,放在客厅最为显眼的地方。
远征的事业蒸蒸日上,势必引来各式各样的诱惑。他的崇拜者不少,不知从什么地方得知了他的手机电话,经常打电话来。远征很有分寸地对待这些来电,谢绝邀请时礼貌但坚决。有时,他正忙我替他接时,往往对方即刻挂断。我一笑了之,绝不追查来电显示,因为我相信远征,相信我们的关系。
远征最让我头疼的是:他从来就不张罗收拾!他的书房永远是乱七八糟,我一次次整理收拾,他又一次次破坏殆尽。更可恨的是,我费力不讨好,他忿忿地指责我:“你是为了指控我!”
嘴里叨唠着《红灯记》里鸠山的台词:“一个共产党员藏的密电码,一万个人也找不到!”然后抱怨说:“你看,我找不到了吧?我不让你管,你非管。”我问他你到底找什么呢?原来就在旁边,他却视而不见,只顾责备我多管闲事。
去年年底,我们合写了18万字的自传《十年》。这是对我们共同生活10年的一次总结,写完后,我问远征:“我怎么没有一晃已经十年的感觉?”他笑了:“那就好,这说明我们的生活每天都有新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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