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演艺术家」

　　代表作：《龙须沟》、《茶馆》、《骆驼祥子》、《虎符》

　　 于是之

　　他是北京人艺乡土生活化表演风格的杰出代表，从不自诩为“大师”的平民艺术家。

　　《龙须沟》中的程疯子、《骆驼祥子》中的老马、《茶馆》中的王利发，于是之在舞台上塑造了众多魅力十足的中国人形象。于是之深得斯坦尼学派的精髓，也深谙中国人的精神境界，在舞台上举手投足，从容别致，不露任何的破绽，他被曹禺称为“撑持《茶馆》这一中国话剧史上瑰宝的平民艺术家”。在他背后，是朱琳、郑榕、童超、朱旭、林连昆这一代北京人艺优秀演员的群像。虽然离开舞台演出已有多年，但于是之的影响，并不因此而衰减：有多少著名的演员，在成名后仍然念念不忘，自己是在揣摩着于是之的背影真正理解表演。

　　于是之“不仅是有戏骨的演员，更是一个有风骨的演员，他为话剧演员立下了标竿，他有资格立这个标竿”。

　　本报4月“中国话剧百年史记”特刊人物记部分介绍于是之先生的版面。

　　提到《茶馆》里的王利发，人们最先想到的演员一定是于是之。曹禺曾言：“《茶馆》是中国话剧史上的瑰宝，于是之是撑持这瑰宝的平民艺术家”。人们一提到于是之，就想到一面旗帜，一个有资格担当所有演员标竿的演员，他以身作则，为话剧演员这个群体在公众面前赢得了尊严。

　　于是之1927年7月生于唐山，原籍天津。百日丧父，后随母迁至北京居住，初中就读于北平师大附中，毕业后因家贫辍学。

　　为了养家糊口，曾做过仓库佣工，后当了抄写员。业余时间，参加辅仁大学同学组织的沙龙剧团演戏。他演的第一个戏，是一部法国作品，叫《牛大王》，以后还演了《大马戏团》、《第二代》等。1945年以同等学历考入北京大学西语系法文专业。尽管他的舅舅是著名导演石挥，他自己却从不敢与石挥“比肩”，常说的一句名言是“不可能大师满街走！”从1946年初至1948年底，于是之先后在平津等地演出了话剧《蜕变》、《大团圆》等。

　　1949年后，一直在北京人民艺术剧院工作，曾任第一副院长，中国戏剧家协会副主席。

　　1951年初，在老舍的名剧《龙须沟》中出色地扮演了程疯子这一角色蜚声剧坛。同年8月，又在歌剧《长征》中扮演了领袖毛泽东，此后又塑造了《虎符》中的信陵君，《骆驼祥子》中的老马以及《洋麻将》中的魏勒等舞台形象。特别是1958年，于是之在老舍名剧《茶馆》中扮演的掌柜王利发在艺术上更堪称炉火纯青。他说：“我们创作的形象必须是一个文学的形象、美术的形象，可以入诗入画的形象。”他还说：“若想演的戏真，做人先要真。要真挚地热爱生活，对待生活要有真正地爱与憎。”他又说：“我觉得，我们演员应有文学家那样深邃的眼睛和为认识社会而向下求索的心。”他的这些箴言被人艺的很多演员记在心间。

　　于是之在80年代担任北京人艺副院长期间，让北京人艺拥有了一个辉煌阶段，他继承和发展着北京人艺的艺术传统。在最初阶段，他推出了《丹心谱》等剧；在改革开放的大好形势下，他鼓励试验性剧作，推出了《绝对信号》、《车站》、《野人》等先锋作品；在翻译剧上，他更引进《推销员之死》、《哗变》等剧，而在原创剧上则推出了当代现实主义戏剧的经典———《狗儿爷涅槃》等。

　　1992年7月16日，焦菊隐导演、于是之主演的《茶馆》在北京首都剧场谢幕。这场戏被观众誉为“人艺元老们留给中国剧坛的完整句号”，也是于是之舞台表演的“绝唱”。那晚，于是之65岁。如今，卧病在床的他已难登舞台，但乐观的他还曾向友人半开玩笑地说，“现在这样都是我演话剧造的孽”。

　　 公议

　　●童道明（戏剧评论家，本次名人堂推选顾问）：于是之是新中国成立后头一批演员中的佼佼者，幸运的是他在人艺这个舞台上，中国话剧界也因为他而光彩夺目。从人艺开幕戏《龙须沟》到《茶馆》，半个世纪来他成为话剧界的代表人物。若不是他对于焦菊隐“心象学”的推崇与贯彻，焦菊隐关于演员外形设计的戏剧观念不会像今天这样被人所知。他不仅是有戏骨的演员，更是一个有风骨的演员，他的名言是：“一个玩世不恭的演员连一个玩世不恭的角色都演不好。”他虚怀若谷，从不为个人利益去做广告，他提携青年人，他曾建议林兆华重排《茶馆》，并对林兆华要“彻底推倒过去”的想法表示赞同，他为话剧演员立下了标竿，他有资格立这个标竿。

　　●王晓鹰（中国剧协副主席，本次名人堂推选顾问）：于是之的表演是建立在对生活丰富的感受之上，表演内敛含蓄，功力深厚，他是一个一见到就会让人油然而生敬意的演员。

　　●王延松（导演）：于是之作为表演艺术家是非常值得致敬的，他的演员修养来自于他对社会的体察和对社会进程中自身人格的完善，经得起时间的考验。他能代表中国早期表演艺术家的高峰状态，他继承了他舅舅石挥的遗风，石挥是表演大家，在导演建树方面也是后人无法超越的，而于是之继承了他的表演境界，也是后人望尘莫及的，可谓修成正果。于是之是没有赶上实验戏剧的时代，否则他也会一鸣惊人，因为他有那样的穿透力。

　　本版采写/本报记者 曹雪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