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惠丽:多面小生

http://www.sina.com.cn 2008年04月04日08:04  解放日报

  

钱惠丽:多面小生
钱惠丽和她主演的越剧
钱惠丽:多面小生
钱惠丽:多面小生
钱惠丽:多面小生

  作为一位成绩斐然的越剧名家,徐派小生钱惠丽在《红楼梦》《西厢记》《追鱼》《西施归越》《紫玉钗》《啼笑因缘》《真假驸马》《玉簪记》《断指记》《舞台姐妹》《白衣卿相》等越剧大戏中塑造了不少令人难忘的艺术形象。近日,这位出名的性格演员又塑造了一个越剧舞台从未出现过的战国奇才韩非子,令人耳目一新。

  坐在逸夫舞台的贵宾室里,惠丽谈起了她近30年来的从艺经历,孜孜不倦所追求的越剧表演艺术。这位文华表演奖、戏剧梅花奖、白玉兰主角奖得主指出:“演员不应该只是演行当,更应该赋予每一个角色鲜明生动的人物性格。所以,我总是满怀希望地不断寻找更好的戏、更特别的角色来挑战自己,突破自己。”

  “老祖宗”成人之美

  谈起惠丽的演艺生涯,这出她演了上千场的经典越剧《红楼梦》是说什么也绕不过去的。

  惠丽生长在西施故里诸暨,从小最爱看、最爱唱的就是越剧《红楼梦》;她1979年考进诸暨越剧团唱的第一段戏就是《红楼梦》里的“金玉良缘将我骗”;作为学员的她,18岁赴省城会演拿到的第一个奖,也是演唱《红楼梦》里的徐派“哭灵”;之后,她在团里学演的第一出大戏还是《红楼梦》。

  回忆往事,惠丽最感谢的就是在经典《红楼梦》中扮演“老祖宗”贾母的周宝奎老师。“那是1981年5月,我们在省人民大会堂演出《红楼梦》全场。正好陪香港朋友到杭州游玩的周老师从报上知道了消息,第二天晚上就赶来看戏了,还答应介绍我向徐玉兰老师学戏。”

  不久周老师退休了,应邀来诸暨排演《碧玉簪》,惠丽出演剧中王玉林。周老师当时曾坦率地说:“我实际上是为钱惠丽去的。在杭州看了她的演出,我很高兴,认为她就是年轻时的徐玉兰。我和徐玉兰亲如姐妹,有责任为徐玉兰物色一位徐派传人。所以就想盯住她,帮助她成才。因为发现一棵好苗子实在太不容易了。”

  有一天排完《碧玉簪》,惠丽问周宝奎老师:“团里还要演《红楼梦》,想请你扮演老祖宗。”周老师却摇头道:“我不能接,我不是谦虚,是怕演不好。贾母的性格很复杂,气质也较难把握,我现在上了年纪,加上电影对观众的影响太深,弄不好会失了分寸。而《碧玉簪》里的婆婆,基本上是个劳动人民的形象,‘手心肉,手背肉’,这种婆婆生活中很容易见到,也容易排。”周老师对待艺术、对待角色的认真态度,从此牢牢刻在了年轻惠丽的心中。

  石头城立雪“徐”门

  谈起“立雪徐门”的过程,惠丽说,当初就像做梦一样。那时,在她们这些小演员的眼中,徐玉兰老师简直是有点神化了的形象。上海越剧院的著名琴师李子川老师把她的录音唱段放给老师听,才使她终于有了登堂入室的机会。

  那是1981年6月,她第一次来到上海,来到老师在复兴西路的家。老师指出了她的演唱温柔潇洒有余,刚劲稍嫌不足的问题,给她讲解小生要表现男性的刚强坚毅性格,要柔中有刚,并示范了徐派唱腔刚柔相济的特点,还鼓励她训练好形体,掌握好徐派的科学发声方法。

  1983年,她第一次随团来上海演出。年近花甲的老师看了《红楼梦》试排后,毫不客气地要求一场一场翻掉原来的演出路子和动作。原来她们带来的戏是按电影排的,许多地方舞台调度不合理,人物把握也不合要求。老师自告奋勇,义务当起了艺术指导,啃着自带的面包,整整忙了3天,手把手地为她们重排了一遍徐派《红楼梦》。

  演出在上海大获成功后,老师还亲自出面争取新闻界的支持,并主动邀请“红学”专家前来观看,对戏评头论足。接着,老师又自费赶到南京,为她们纪念曹雪芹逝世200周年演出的《红楼梦》压阵把场。

  在上海时,周宝奎就有意请徐玉兰正式收惠丽为学生,但徐玉兰是个重实际不计较形式的人,她说:“拜么不要拜了,反正我认她是学生,一定很负责地教。”在南京,大家重提此事的时候,老师还是没同意。最后是在老师的送别会上,面对满堂热情的呼吁与掌声,老师才笑着点头道:“我本来不同意搞收徒仪式的,但大家这么热情,我今天就正式收了。”

  没有送礼,没有繁文缛节,只是恭恭敬敬鞠了3个躬,惠丽就这样在“石头城”如愿以偿地成了徐门弟子。

  用演唱征服观众

  惠丽说,老师一直教导她,越剧艺术要靠优美的唱腔打动观众,要用传神的表演征服观众,唱腔与动作表演一样,也应该是可见的形象。所以,她尽量通过不同的唱,把自己内心深沉的感情传达出来。

  在《红楼梦·金玉良缘》中,那句有名的“第一件称心满意的事呵”的唱腔,她就与一般演员唱的不一样。她把人物当时内心的喜悦和单纯天真的内心世界,通过唱腔形象地展示出来,运腔华丽而不周折。演“哭灵”时,她也努力把悲壮的感情通过欲哭无泪的唱腔表达出来。她说,观众是来欣赏艺术的,而不是来看你怎么掉眼泪的。

  总结学唱徐派唱腔的体会,惠丽强调绝不为唱而唱,既要注意用腔,又要注意不能过分卖弄技巧,而要让技巧为抒发感情服务。比如,不能适当地运用一些小腔,唱起来就会显得太直白无味;但也不过多使用小腔,唱得太花哨,那是画蛇添足。像《孟丽君》中她所唱皇帝见到孟丽君画像时的那一句“妙啊”,就既有徐派特色,又有皇帝内心中乐滋滋感情的真实流露。在《紫玉钗》中,她将李益这个人物潇洒倜傥和浓重的内向感情抒发有机结合起来,也获得了成功。

  惠丽并不满足于唱得像老师,而是如老师所要求的那样,去把握人物性格,体现人物个性。惠丽说,徐派唱腔具有高亢激越的特色,即使同是高音,公子王孙和风流小生的唱腔,棱角较多,节奏也较明快飘逸;而一般书生的唱,虽有时也用高音,但总体上比较随和、平缓、低沉。如演穷书生张珍在碧波潭边独自叹息时,其中“鲤鱼,鲤鱼呵”一段她就借用了 “哭灵”的曲调,但唱得比较低沉一些。

  魂牵梦绕韩非子

  惠丽并不满足于只是继承老师的流派剧目,更不希望舞台上那个风流倜傥、多情温存的贾宝玉成为她演艺生涯中的唯一高峰。她想创造全新的、完全属于自己的舞台艺术形象。

  为此,她在《西施与范蠡》中尝试扮演由书生而成政治家的范蠡,并努力表现他感情细腻而复杂的一面,老师夸奖她演的这个人物很可爱。她还在一个带有宗教色彩的神话故事《神王恋》中走出了传统的“才子佳人”模式,扮演了一个敢爱、敢反抗的主人公天门,该戏还得到了时任上海市长朱镕基的称许肯定。此后,惠丽又排演了《西施归越》《舞台姐妹》《白衣卿相》等新戏,期待着新的突破。

  终于,惠丽迎来了由姚金成、卢昂联手编剧的《韩非子》。可以说,从8年前看到剧本,韩非就驻扎到她的心里了。8年来,尽管由于种种原因,这部戏迟迟未能排演,但她始终魂牵梦绕,终于等来了梦想成真的一天。

  惠丽坦言,在越剧舞台上像韩非这样内涵丰富的人物并不多见。“人们看惯了才子佳人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也看惯了温文尔雅的书生形象。而韩非是个文人,是个理论家、政治家;他有绝世奇才,但不被本国君王赏识;他与宁阳公主相知、相爱却又不能结合;他与秦王惺惺相惜却又志同道不合。最后,这位才华横溢、忧国忧民的堂堂大丈夫,带着一身傲骨,带着一颗秦王永难征服的骄傲之心走了。”

  惠丽认为,这是一部非常有厚度、有深度的新戏。它将战国这一雄伟、豪迈的时代氛围与越剧本体抒情、诗意的艺术特点有机融合;将诗意与豪迈、委婉与荡气相交织,不仅有历史的纵深感、沧桑感,更有着人物独特的个性光芒,在细腻深邃地挖掘主人公韩非复杂跌宕的心路历程的同时,将戏剧冲突的尖砺、情感纠葛的强烈及人物性格的变化发展统一在一个凄美、动人的爱情故事中,让观众为情而牵、为事而悬。

  为了准确塑造人物形象性格,将活生生的韩非展现在越剧舞台上,惠丽这些年来坚持多方求教,潜心钻研,反复思索,即使到新加坡、台湾等地演出,也不忘买上几本有关韩非的书籍带回来,希望从各种角度最大限度地了解人物、理解人物。惠丽动情地说:“我们这一代演员已迈入中年,艺术创造力进入鼎盛期的同时,也意味着舞台生命越来越短暂,能碰上自己心仪的题材和剧目,是非常幸福的事,再累都值得。”


本报记者 端木复
Powered By Google
不支持Flash
·《对话城市》直播中国 ·新浪特许频道免责公告 ·诚招合作伙伴 ·企业邮箱畅通无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