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耀祥：五代相传“翁家蛋”堪称牙雕一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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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访广州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牙雕
■新快报记者 陈煜堃
在广州大新象牙工艺厂三楼的一个软轴雕刻机前，慕名寻访的记者见到了“翁家蛋”第五代传人翁耀祥，戴着厚厚一副老花镜、文质彬彬的他正在车制一个直径约为17厘米的实心象牙球体。
传承人：翁耀祥
翁耀祥出身于广州牙雕世家，其曾祖辈翁五章镂雕了层层可以转动的11层牙球，被誉为广州近代象牙球镂雕工艺的创始人。父亲翁荣标11岁随父学艺，翁耀祥亦从21岁开始学习及从事牙球工艺的制作。有着30年牙球雕刻经验的他，在象牙球的镂空雕刻、人物雕刻、花卉雕刻、细刻工艺、拼镶工艺等方面掌握了一整套完整的技艺。其利用17厘米牙料镂脱出57层象牙球，每层的平均厚度不超过1.2毫米，不仅创造了新的世界纪录，也使“翁家蛋”在象牙行业中领先地位得以延续。
“在你眼前的正是一个超过50层，从外层深浮雕到内层镂空拉花层层相套且可独立转动的象牙球的雏形。”一头给记者娓娓道来，另一头趁机舒展活动着身体，从小耳濡目染并拥有30年牙球雕刻经验的翁耀祥，至今仍保持了利用17厘米牙料镂脱出57层象牙球的世界纪录。
技艺完全靠多年积累的过人手感
“我的太祖父翁五章是象牙球的创始人。清道光年间他就能在一块象牙整料上能镂雕成几层转动自如的圆球，不仅被人叹为‘鬼工球’，更是当时岭南贡品之一。”出身于牙雕世家的翁耀祥，从小就受到爷爷、父亲的熏陶，承继了“翁家蛋”五代相传的通雕绝活。他坦言，五代相传的“翁家蛋”堪称为广州牙雕一绝。
从解放初期的凿、手锯、弓锯、各种挑刀等纯手工工具，到现今软轴雕刻机、手电钻等机械工具应用，尽管牙雕作品在线条顺畅和平滑程度等整体表现上有所突破，但在从实心牙料到活动花球这一分层通雕环节上，仍然是全凭艺人双手的鬼斧神工。“以超过50层的牙球为例，内层厚度仅仅是0.3毫米，下手之时别说要屏住呼吸，甚至连眼睛都使不上，完全是靠多年经验积累下来的过人手感。”翁耀祥告诉记者，自己从木球到牙球这个入门阶段就花了近一年时间，“没有十几年的功力根本没有机会去驾驭十几厘米的牙料，因为哪怕就是一点点的失手，整个牙球就前功尽弃了。可以说，牙球的每一层就好比是见证着艺人刻苦钻研的年轮。”
事实上，这门技艺对于手感要求之高，达到了每一件工具都要艺人亲自打造。当翁耀祥打开车床上方的大柜子，向记者展示其用来雕琢深浅不同的球层的百余把手凿和挑刀时，不由自嘲笑称：“学雕牙球，先要成为一名合格的打铁师傅！”
传承关键是不能让这门绝活失传
上世纪80年代末国际象牙贸易喊停，作为濒危野生动植物种国际贸易公约成员国之一，中国也在1990年正式执行相关的全面禁止非洲象牙及其制品国际贸易的公约。随着“禁牙”的开展，牙雕艺术也遇到了生存危机，大新象牙工艺厂也从鼎盛时期的近500名职工，逐渐减员至今日不到40人。尽管早在1986年起，翁耀祥就传教过一批徒弟，但在形势面前都纷纷改行另谋生计，眼下仍与其并肩作战的就只剩下他的“老表”易志平，而这两人也是厂里仅有的掌握了牙球分层技艺的师傅。
“随着资源的愈发紧缺和象牙收藏的政策敏感性，眼下牙雕几乎成了一门看天吃饭的手艺，身怀绝技却无用武之地的尴尬让不少有志者半途而废。”此外，翁耀祥坦言要熟练掌握镂雕分层的技艺，不仅需要时间漫长的经验积累，更讲究天赋，“镂脱球层得一气呵成，手、脚、心、耳朵、眼齐协调，往往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的光景，而且不能有半点走神，所以艺人本身的性格尤为重要，急性子根本就做不来！”
因此，“翁家蛋”作为牙雕工艺中独树一帜的奇葩，翁耀祥希望能在已经19岁的儿子身上继续发扬光大，“关键在于不能让这门绝活失传，我并不强求他继承衣钵。说到底干这一行要付出太多了，像我三十多岁时眼睛就已患上老花，当时连医生都为之感慨。”
【广式牙雕】
象牙雕刻是指以象牙为材料的雕刻工艺及其成品，最早可追溯至新石器时代，是一门古老的传统艺术。中国象牙雕刻经过数几千年的发展，清代中期陆续形成了若干个相对集中的中心生产地，主要以广州、苏州、北京为代表。各个中心生产地之间既在题材和形式上保持着各地的风格特色，同时又互相渗透，在技术上有交流。广式象牙雕刻又称“南派牙雕”，制作着重于雕工，分为雕刻、镶嵌、编织三大类，当中又以镂空、透深的雕刻技法闻名于世，在长期的工艺实践中逐步形成一整套完整的精湛雕刻工艺。广式牙雕纤细精美、玲珑剔透，讲究牙料的漂白和色彩装饰，作品以牙质莹润、精镂细刻见长，整体布局繁复热闹，不留空白。
【广州市大新象牙工艺厂】
建于1955年的广州市大新象牙工艺厂，是中国规模最大、合法生产经营象牙雕刻工艺品的国有企业。该厂传承了明、清以来广州牙雕锯、车、雕、镂、卓、嵌技艺精华，出了翁荣标、李定宁、潘楚钜等三位国家级中国工艺美术大师，是中国牙雕南派的代表，镂雕技艺更在业界久负盛名，当中又以象牙球、象牙船、通雕蟹笼等作品最具代表性。
【三招判别真假牙雕】
用火烧：这是判别牙料真假最简单、最有效的方法。如果火烧散发出骨焦味、不易燃点的就是象牙；而散发出塑料味、容易燃点的就是不饱和树脂仿制的假象牙。
看纹路：如果是骨制的纺织品，还需要看横切面的纹路。如在雕像的底部，真象牙横切面都有莲花瓣状层层叠叠的纹路，非洲象呈宽瓣莲花状，猛犸象则呈窄窄的睡莲状，而除象牙以外何种骨头都不可能有这样的纹路。
出世纸：国家委托哈尔滨农业大学对所有象牙制品进行鉴定后统一颁发的“象牙制品收藏证”，堪称是中国牙雕作品的“出世纸”，无疑也是另一个验明正身的办法。
（资料图片由广州市大新象牙工艺厂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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