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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记者提问时,尽管大部分时间何平导演的情绪都不是太高,但偶尔也露出笑容。
导演独家专访
连轴转的宣传活动让何平有点疲劳,在接受本报独家专访的时候他烟不离手,也许
是为了冲淡些许倦意.采访中能感受得到他对《天地英雄》的满意和期待,许多引起外界争论的地方其实正是他的独特用意所在.完成影片之后所有的喧嚣在他看来都是身外之事,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在接受你采访的时候,我的另一半脑子已经在考虑下一部片子了。”
定稿已是这样的结局
记者(以下简称“记”):您筹备这部片的时间特别长,在这个过程中,剧本是否遇到过瓶颈期或大的改动?
何平(以下简称“何”):没有,其实从1996年定稿到开拍几乎就没有什么改动,框架定下来后,思考完全是视觉方面的,故事创作比较个人化,感悟到什么就写什么,我拍片密度不高,有大量时间思考。因为故事的框架搭得很结实,精装修就是选材的问题了。这部电影里全部服装、兵器都是定做的,兵器都是一人一个样。
记:影片的结局一直受到争议,在创作中有没多种考虑?
何:定稿的时候就已经确定是这样的结局,很多人非常喜欢,现在已经是21世纪了,但中国电影的样子不像是21世纪的,虽然也用了高科技,但叙事、视觉感受都停留在20世纪,但《天》就不是。
记:用舍利子神奇的力量救出各位英雄是怎样的一种创作灵感呢?
何:也不是根据什么创作灵感。这其实是我对世界自然的认识,人们做任何一件事情一定要努力,不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不可放弃,一定会有奇迹,所以才会有这样的结局。我喜欢故事里的这些人,每个人都努力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如果没有一种力量帮助他们的话,那这个世界就不成为世界了。
赵薇的角色换别人演不行
记:有人说赵薇这个角色可有可无,您认为呢?
何:其实这人物非常重要,不能说无用,换任何人来演都不行,任何东西都讲究阴阳平衡,任何作品也是这样,这是其一;再者文珠是叙事者,一个少女讲一个残酷的故事,很多人被感动,但他们没研究这背后的原因(我是被男人间情谊感动的),男人间的情谊是谁来发现的呢?所以很多艺术的东西让你接受了,但你还不知道。
记:如果换一个男人深沉的语调来叙述不可以吗?
何:那就坏了,立刻流俗。研究电影语言的人都觉得这个处理太棒了,这也是影片的艺术性。校蔚李和来栖两个人物从对立到开始讲第一句话到并肩作战到最后,这一路的观察全都是文珠主观镜头,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两个人物关系的变化过程。虽然她不在银幕上,但她的眼睛也就是观众的眼睛,虽然她没有在画面中出现,但并不代表她不在场。文珠这个人物不能缺,但也不能太多,一般的创作可能就会安排她更多地参与到整个事件中去,而在《天地英雄》里,文珠一直是一个旁观者,直到故事的高潮也就是他们被困在小孤城里的时候她才参与了进去,成了一个战士。
记:3位男主角表演都很出色,但我认为姜文不算太有突破,反而中井让人印象深刻。
何:这部戏特别逗,不同的观众都能找到自己喜欢的人物和角色,女人大多喜欢中井,男人就喜欢姜文。姜文在这里演的是以前从未演过的角色,他是那么值得信任,而他以前演了很多像农民、劳改释放的人、土匪之类的戏,但他没演过这样的戏,这个角色必须由姜文来演,别人的气势根本压不住。
史诗片在于艺术审美
记:您这么快就把这部电影定位成史诗片,是不是害怕大家混淆?
何:观众是消费者,如果我卖的是高脚杯,媒体却认为是白酒杯,这对观众是一种欺骗。我应该站出来澄清,因为这对观众不公平,引导消费定位要准确,否则就是假冒伪劣产品.
记:您说过史诗片需要有一种情怀和审美,中国缺少史诗片是因为导演没有情怀吗?
何:史诗片不在于你讲的是否历史、帝王、多庞大的战争场面,而在于它有艺术的审美、史诗的审美。我的故事里写到的小人物,给观众的感受就是史诗片和艺术处理的手法,人物完成的伟大里程构成了史诗。他们或许不知给中国历史带来多大意义,但却做了。我们现在的人都太在乎结果,而不注重真实的过程,这是不一样的。
记:您拍的片像《双旗镇刀客》和这部都很能表现西部片风格,这是您的偏好吗?
何:不是。是因为我在做这两部片时需要研究那里的人文、历史,因为故事发生在这片土地上,所以导演必须要对这片土地有了解的基础,了解然后放到血液中去,那就自然流淌在作品里了。如果刻意去表现西部风景,不自然,像急就章,《天》片可看出画面是朴实的,不是形式感的东西,它是由一个个画面相连出来的整体感。我追求影像视觉的质感,让观众有真实感,这样才能让他们进入故事,否则他会把很好的画面、把你排斥在外。(对,那就真成了形式感了)当然不是说形式不要,《天》也有,但它不会跳出来,而是很好地融合在里面了。这是高级的表现技巧,导演还是要藏在幕后。
电影就是讲好故事
记:您在拍这部片时有没考虑观众?
何:不是说不考虑,我研究的是如何讲故事。电影就是要讲好故事,讲不好那所有东西都是塌的,好故事不是指情节,而是要好人物。人物不需要背负沉重的历史使命,但要有命运感,有了这个后面的才可做加法,否则加起来全是负数。考虑观众不是挂在嘴上的,要用视觉把好故事讲出来。任何艺术作品都要通过个性达到共性,导演可以反映你自己的想法,但在与别人交流时别人是否喜欢,这是商业电影中最重要的一点。
记:您把达到共性当作对自己的要求吗?
何:是,好的艺术最高境界就是雅俗共赏。
记:您希望这部电影的定位是商业片还是艺术片?
何:当然是商业片!它是主流电影嘛,(艺术性也非常高)好的商业片一定有高级的艺术伴随。21世纪艺术是非常重要的商品,我们就是要做如何让它变成商品的工作。
奥斯卡已不能吸引我
记:那您对奥斯卡的期望有多大?
何:能拿奖当然不是坏事,但我已经拿了很多奖,奖项对我已经没有什么诱惑了。(但奥斯卡好像是很多导演的情结?)那是因为他们都有功名欲,我没有那么大的野心,所有身外之物对我都没有什么意义。而且即使拿了奥斯卡,那也只是代表欧美市场对影片的肯定,不能代表内地观众和市场对我的肯定。
记:您觉得现在新一代的导演能不能接第五代的班?
何:我是特希望年轻人出来,这是规律,而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拍艺术片是因为没钱,但很热爱,要抒发自己。我认为这只是敲门砖,一旦在影展上成功,打开了职业上的门,就应该拍主流电影,才不会浪费才华。
本报记者 谢晓 实习生 冯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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