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炎热的夏天,《恋爱的犀牛》第一次登上首都小剧场的舞台,一个世纪末的爱情故事,感动了无数的观众,让人难以忘怀。
到今天,4年多的时间里,《恋爱的犀牛》已经演出了70场,并将在深圳大剧院的舞台上,继续上演。
孟京辉访谈:《恋》是一部小经典
经受了时间和观众的考验,孟京辉不容质疑地肯定说,《恋爱的犀牛》当然是一部经典。在该剧上演之前,记者采访了来深圳参加新闻发布会的导演孟京辉,听听他对这部话剧的一些说法。
观众:
看我的戏没有人会退场
记者:这部话剧在北京和上海演出非常火爆,这次来深圳演出,南北地域和文化存在一些差异,对演出效果会不会有影响?
孟:我们当然会在各个不同场所有适应性的改变,但根据我近10多年来培养的自信,作品在不同的文化区域里适应性也是有的。
我预计在深圳的市场应该不错,我是通过整个社会对一个作品的需求来推断的。每个群体都有自己关心的东西,每个城市都有不同的呼吸。我觉得作品所传递的情绪和气息,深圳这个城市能够感受得到。可能我这个人就是这么盲目自信。哈哈。
记者:创作一个作品,之前你是否会从观众的角度做一些考虑?
孟:不会。有人说我是玩话剧,确实是这样,我都是用玩的心态,为什么不呢?话剧的英文叫play,也就是玩的意思啊。只有用玩的心态,加上专业的精神,才能创作出好的作品。我不会太多去考虑观众,我的观众是在我的心里,而不是坐在观众席上的观众,后者是虚无的。戏剧的艺术特点对观众有要求,文化、审美、经济等各个方面,我头脑中知道会有怎样的人来看我的戏。
记者:如果有人中途退场呢?
孟:看我的戏没有人会退场,以前都没有,哪怕是愤怒,也会愤怒到最后。
市场:
奉献了我的青春
记者:与传统话剧的相对冷清比较,小剧场异常活跃,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现象?
孟:近六七年,实验性的、先锋的、前卫的东西有市场,这也是跟社会生活相关联的。我们的社会是变化的,它要求多元立体的思维方式,新信息、新图像给我们留下印记。不能说传统的话剧做得不好,而是小剧场更有活力,与时代的脉搏连在一起。
关于市场,它包括两方面,一个是年轻人的心理市场、精神市场,由这再过渡到经济市场。这些年其实我们也牺牲了很多东西,才换来小剧场话剧的今天,可以说我们是在培育这个市场,看着它一天天茁壮起来。我们牺牲了时间和青春,或者不应该说是牺牲,而是奉献。
记者:深圳的话剧市场还处于一个需要培养和引导的阶段,对此你有什么建议和看法?
孟:我觉得如果要在珠三角地区有这样一个话剧创作和演出的中心,深圳应该是最合适的,各方面条件都很便利。而且,这里并不缺少观众,而是缺少稳固的创作团体。
看头:
新版跟老版不一样
记者:我看这部戏的剧本,第一场戏是讲世纪末人们在建造一座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大钟,市民们议论纷纷……之后故事才在这个大背景下展开。现在2003年了,新版的剧本是不是有什么变动?
孟:是,时间上改到了现在。这次新版的排演做了很大的变化调整。比如我刚去大剧院看了看,这个戏以前是在小剧场演的,现在空间变了,演员的表演方法、视觉处理、戏剧节奏也都跟着有一些变化。
记者:具体是什么变化?能不能给我们透露一点。
孟:比如说舞台吧,以前总的质感是软的,地毯、铁钟、一个巨大的眼睛,有种超现实主义绘画的感觉。这次的材料比较硬,玻璃、暖气管、铁之类的东西,还做了一些多媒体的尝试,会放一些影像,比较现代感,出来后我自己都吓了一跳,是这个样子!感情上以前更加热情,现在则是掩藏在冷静的表象背后,慢慢地最后一下子冒出来。群戏也更舒服,更好看,与男女主角的感情戏拧成了麻花,一起发展。另外,还加进了两首新创作的歌曲。
记者:这次的男女主角段龙和郝蕾,表演上与老版的郭涛和吴越有什么不一样?
孟:在气质上,这次的两个人,男演员是外拙内精,而女演员是外精内拙,很不一样,他们两个对出来的戏跟以前全不一样。
地位:
一部小经典
记者:昨天又读了一遍1999年版的剧本,还是觉得非常棒,也是一个爱情故事,可是编排得丝丝入扣,一切都水到渠成。
孟:从剧本方面来说,它的文学性是很充沛的。但最后出来的整出戏并不仅仅停留在剧本上,它是一个立体化的东西,我让它更尖利了。而且,其实它不光是说爱情,它还表现了一种“坚持”。法斯宾德说过一句话:爱情是这个社会中最有效、最阴险、最美丽的反叛工具。马路的爱情也是一种反叛,反叛一种成见,反叛非人性的东西对人性的压榨。
记者:说到这出戏,演出已经4年了,你觉得可以称得上是一部经典作品了吗?
孟:当然是了,都演了4年了,肯定是一部经典了。当然还没成为大经典。(记者:大经典的条件是什么?)像《茶馆》啊,那都演了几十年了。
图:剧中的马路和明明
(图片见PDF版A16版)
作者:史小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