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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乌克兰探班《牛虻》剧组系列报道之六 《牛虻》幕后脸谱
徐红亮：向拉丁风格靠近
徐红亮有着一双细长而温和的眼睛，笑眯眯的，看上去有点不太严肃。但作为一个摄影师，他对自己参与拍摄的每一部电视剧都认真得要命。《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让他拿下了飞天奖最佳摄影奖，《日出》与《魂断哈军工》在业界也颇获好评。这次拍《牛虻》，他更是铆足了劲，光摄影风格的阐述就写了好几大篇。他说，艺术的追求永无止境，他所做的也只是尽可能地向惟美靠拢，为自己少留遗憾。
《牛虻》的摄影造型是难题
对乌克兰，徐红亮很熟悉，拍《钢铁》时，他在这里熬了9个月。但这次故地重游，他却一点轻松不起来。国内不少同行知道他要来这里拍《牛虻》，都笑话他给自己找难题。他自己也很担心，把乌克兰当作意大利来拍，会不会穿帮啊？如何才能让观众相信这就是意大利呢？
“《牛虻》在前苏联时期拍过的两个电影，在我的脑海里记忆深刻，影片没有摆脱俄罗斯的造型风格，我们把它归入典型的苏联电影。而这次选择在乌克兰拍摄，很容易被人误解。在解读了小说和剧本之后，在看外景的过程中，我一直在寻找斯拉夫文化和拉丁文化在造型上的差异。”徐红亮说，开始刚到雅尔塔和基辅选景时，找不到一点感觉。尽管3月份接到剧本后，他已经做了大量的案头准备，把许多的美术资料都存入了电脑，但一到实地，就发现了许多的问题。比如色调，乌克兰和意大利分属两个不同的文化体系，前者是斯拉夫文化，后者是拉丁文化，两者各有各的民族造型。而宗教色彩和氛围也是《牛虻》的核心点之一，如何化解这些冲突呢？徐红亮想，意大利是欧洲文艺复兴的发源地，有着丰厚的文化艺术土壤，大量的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绘画作品可以借鉴。《牛虻》的题材和主题——爱情与背叛、神权与人权，又和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题材与主题非常吻合，于是，他确定了《牛虻》造型必须是拉丁风格，而且要借鉴文艺复兴时期的意大利绘画影像，往惟美上靠。
根据这样的理念，徐红亮在具体拍摄的过程中，先在影像的色彩基调上进行处理。而后把拍摄的片子和事先储存在电脑中的意大利风格的照片、油画对照，使二者尽量并拢。
向意大利油画风格靠近
徐红亮介绍，现在该剧追求的摄影风格是浓烈的拉丁味道，追求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古典油画的效果，在影像造型上走《基督山伯爵》那样的商业片路线。现在拍摄的《牛虻》大面积地运用了极浓的黑色，包括环境、景物的结构产生的阴影、神父的黑袍、男人的黑色外套等。还有黑红偏一点点黄的意大利红，配上根据演员服装、剧情、环境和角色情绪的“有倾向的”白、墨绿和墨蓝，组成了意大利风格的凝重浓烈的色调。为了配合整部剧的氛围，使该剧的色彩趋于统一，不过于太跳和强烈，徐红亮尽量不用对比的蓝色，让整个画面色调偏向于褐色系，类似于达·芬奇《最后的晚餐》、拉斐尔的《西斯庭圣母》和《披纱巾的少女》。在该剧的前六集，由于是表现前亚瑟时代的年轻美好，对生活的幻想和热情，影像基调偏暖和柔和，阳光色彩都很丰富饱满；后14集的调子则要冷一些，色彩沉重，阴影更多。
徐红亮说，拍电影用胶片达到这种影调是不太难的，拍电视用磁带就不那么容易了。这次用高清晰数字电视拍摄，也是经过反复实验，才追求到这种意境。
刘弦：把《牛虻》翻译回乌克兰
对于《牛虻》来说，刘弦是个重要人物。他不仅是该剧的现场翻译，也是执行导演。在现场你会看到，所有的段落都是乌克兰演员先按剧本的要求走一遍，然后，再由他把吴天明导演的意图传达过去。吴天明导演说：“我们这个戏能拍得比较顺，跟我们有个好的翻译是分不开的。”这句话是对刘弦最好的嘉奖。
“我沾了姥姥的光”
我们去基辅电影制片厂采访剧组的那天早晨，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刘弦。他代表剧组在门口接应我们。刘弦个子不高，但很英俊。声音和他的气质一样沉着，很有魅力。他告诉我们，因为姥姥是俄国人，他高中时就在母亲的带领下，和哥哥一起来莫斯科读书。俄语和汉语是他的双母语。1999年从莫斯科大学导演系毕业后，就没离开过艺术圈。拍MTV，拍广告。接下《牛虻》，是他第一次拍电视剧。
刘弦说，加盟《牛虻》剧组对他来说是个很大的挑战。刚开始的时候，他也很紧张，特别是有时组织调度三四百个群众演员，确实很困难。好在乌克兰的群众演员基本素质都比较高，配合不错。有一次在利沃夫拍一场下大雨的戏，消防车不断地浇水，前后拍了十几条，他们都没有怨言，这让他很感动。他说：一部好戏是大家共同创作的结晶。他敬佩这个剧组中所有艺术家的全情投入、真诚精神以及表现出来的默契。
“很庆幸演员选对了”
3月份到乌克兰后，刘弦还担负了另一个主要的任务——选演员。他为此在很短的时间里，跑遍了乌克兰和莫斯科的各大艺术专业团体和学校，搜集了上百个演员的资料，与40多名演员见了面，当时就确定了3到5个主要角色。他说，因为《牛虻》走商业化路线，要求选择俊男美女，所以难度更大。现在选的演员中，百分之九十九都是专业演员。
琼玛一角的选择让刘弦跑了不少的路。光在莫斯科就转了7天，到话剧团翻了所有的演员档案，见了上百个妙龄女郎。最后确定了两个，其中包括现在的玛莎。另外一个服装模特27岁，长相和气质也相当不错，她本人也积极争取，非常想上这个角色。可惜进入剧组后，自己不争气，光忙着和一个地产大亨搞婚外恋，被吴天明导演炒了鱿鱼。
刘弦还透露了一个有意思的信息：非典期间，飞到乌克兰的中国人都要隔离，当时来这里的吴导就在远离人群外的地方和选定的演员见了面。现在看来，最庆幸的事情之一就是演员都选对了。
刘弦说等《牛虻》在国内播出后，他就把它翻译成俄文，推荐给乌克兰和俄罗斯的观众，弥补他们没有看到《钢铁》的遗憾。
王远：不知道国内有“非典”
王远是牛虻的制片，也就是整个剧组的大管家。这个角色历来不好当。太硬气吧，剧组就没了轻松的氛围；太软吧，又镇不住茬。太精吧，不能把大家都拢在一起；太傻吧，剧组的漏洞太多，制片方就受不了。所以这个人，不可以太玲珑，也不可以太柔弱，话可以说的不多，但心里必须有数，细密如丝。靠人品、靠能力协调各方面的关系，保证剧组这台机器随时正常运转。第一次见到王远，我就觉得他干这个活挺合适。
躲进小楼成一统
王远在今年的春节过后就到了乌克兰，中间一直没有回来过。谈判，签约、看景、选演员、筹备开机，所有的环节他都要参与。由于通讯联络不便利，4月份，国内刚出现非典的时候，他竟然不知道。6月该剧正式开机后，他随剧组在利沃夫待了两个月，由于方方面面刚开始磨合，那一段日子过的挺难。这期间剧组为了拍牛虻在监狱里的一场戏，到了离波兰和匈牙利仅30公里的一个15世纪建造的城堡，一周花一万美金拍摄一场戏。王远说到这段事的时候，显得又心疼又兴奋。“价钱虽然高了点，但场景很棒，非常值。”
因为不能去意大利拍真正的阿尔卑斯山，剧组就把乌克兰的额尔巴千山用来替代。王远说：那儿的景色美极了，山臻子满山遍野，只可惜背回来也没时间吃。当一个大男人把山花野果琢磨来想过去的时候，那种寂寞便可想而知了。
乌克兰演员比以前“牛”了
王远也跟过《钢铁》剧组。他说那时乌克兰很少有外国剧组来拍戏，电影厂的人员很难找到活，所以只要他们的制片主任一声令下，演员和工作人员都非常听话。谁不服，就开掉谁，因为有一百个人在后面等着呢。但现在情况不同了，美国、法国、意大利的剧组都来这里拍戏，包括我们的张艺谋，所以好的演员俏得很。他们挑选的余地多了，各种要求自然也就高了，包括每周的周末必须要休息。这些新的情况都给王远出了不少的难题。“我切身地感受到双方需要对接的东西越来越多了，沟通也比以前更加困难。许多问题处理起来也比较棘手，好在我们并没有本质的冲突，大家都在努力地彼此理解和适应”。
王远透露，他们剧组以前的翻译就是被张艺谋的剧组给“挖”走的。那边当时排场很大，光助理就在当地请了好几个。不过，这种压力他们不怕。在王远看来，生活的苦不算是苦，只要沟通好了，大家在一起用最少的钱拍出一部最好的片子，才是最重要。
帮警察破了偷车案
剧组的拍摄需要租很多地方，包括当地民宅。乌克兰人的热情给王远留下了深刻印象。一次，在一个老大妈家里拍摄，等景等晚了，老人家就把家里吃的东西都端出来，对剧组十分友好。
还有一次在一个教堂的门口拍外景，雇来的警察在清理现场时发现一辆停靠的小汽车，却怎么也找不到人。给街区的警察打电话，才发现这是一辆刚刚被盗、还没有来得及开走的车。王远他们高兴极了。是啊，能在不知不觉中帮到别人，是多么美妙的事情啊！
图左一为徐红亮，右一为王远。
该剧整体摄影造型呈现出惟美的拉丁文化风格。
（图片见PDF版B2版）作者:本报记者曲作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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