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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敏仪
寒意渐浓的广州。在建设六马路的一间酒吧里,我遇见了艾敬。烛光、影子、笑声,眼前的艾敬,依然恬静娇小。
中国最具才情的女民谣诗人,艾敬,一只漂泊的燕子。10年前,一个偶然的机会,她开始了漂泊的生活。走过了国外许多城市,艾敬回来了。她喜欢这样比喻:纽约是我的海洋,北京是我的陆地,我在陆地呆久了,就想去海洋沉一沉,去静一静。陆地有浮躁的一面,也有阳光的一面,充满着探险。但海洋给我吸收的东西很多。
咖啡、家乡、漂泊还有他,我们聊了很多很多。
迷醉咖啡
“咖,是我的那个他。啡是你的眼睫毛。咖在下午想,啡在夜中眨。”艾敬送我一本粉红色的笔记本。在笔记本的扉页上,纤细笔迹写着这几行字。咖啡?在纽约,我经常上咖啡馆。寻找创作灵感?习惯了,就想静静坐在那里,写点歌,想点事。她轻轻笑了。那时,我睡在窄小昂贵的学生宿舍,筋疲力尽地做完功课,开始思念贫乏的京城,和我的公寓———高尚却无味。WhyIamhere?我常常问自己。下了课,在纽约麦迪逊广场花园附近,我在高大威猛的美国本土游客和匆匆忙忙从地铁站中钻出来的人流中跌跌撞撞,茫然,散漫。我那时只想顺着我的鼻子去寻一处僻静的咖啡店。弓着身走进一家cafe,扑面而来的是咖啡香,我晕眩。
想家时刻
月亮?喜欢。虽然总是在外面闯,但内心里还是想家。记得那天,我得了感冒,2001年4月的纽约,春寒料峭。感冒病菌像一条固执的小蛇,在我的身体里骨缝间留连,我并没有特别吃什么药。从纽约到迈阿密,只听见飞机在天空中划过的声音,开车在碧海蓝天下,一路寻来的时候,我的身体被温暖的气候渐渐打开,耳边呼呼的风声,温柔而湿润。车开着,思绪飘流无终点,旁若无人。夜晚坐在海边的餐厅吃海蟹,清凉海风撩起人们的衣角领口,露着健康的肤色的男女手牵手做伴。走在熟悉的纽约的街道上,忽然抬头才发现,前面不是我的去向,回头也不见来时的路。这是不是梦?我怀疑。
热爱漂泊
从外地来北京的人,最早买房的是我,但那时我却丝毫感觉不到这是家。也许,我喜欢漂泊,这种感觉一直跟随着我。即使我对北京多么熟悉,我还是有外来人的感觉。我从未想到音乐能给自己带来如此广阔的世界。尽管我很幸运,很天真,但是也曾经迷茫和失落。但我一直在寻找生活的意义,我从未放弃。作为一个歌手,如果要去非洲唱歌,我还是会乐得跳起来,因为在我的音乐天空里,我没有种族歧视。
他在纽约话题一转,自然地落在了“那个他”。艾敬笑了。我的那个他,在纽约,不是音乐人。我很爱他,回来忙这些宣传活动我都不太愿意告诉他,他知道后会心疼我的。将来会为他留在纽约吗?走走,停停,说不定。其实,我很希望在大城市中寻找到一种宁静,与心爱的人相守在一起。家庭观念?我看得蛮重的。我跟家里人经常通电话。我觉得如果每个人都能在一个很独立、能力很强的情况下再去爱别人,这才是很有力量的爱,就算天天粘在一起,但那个空间是狭小的,也同样无法释放出爱的能量。像我的家庭,我两个妹妹在日本读大学,我常常在北京或纽约,我父母在沈阳,我们的家庭好像是一个分裂的状态,但我们都有很独立自主的生活,当我们彼此去爱对方的时候,凝聚在一起的时候,才会更有力量。而并非长相守才是惟一的家庭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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