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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击此处查看其它图片 范晓萱此次北京之行只有两天，但她特意拿出一个下午的时间配合拍摄本期的封面图片。虽然不是专程为自己的“宣传”而来，但晓萱仍有母亲、经纪人、助手、化妆师随行，而且特意从台湾带来八套不同风格的服装。眼前的范晓萱丝毫没有小魔女的痕迹，娇小的身材包裹在厚厚的羽绒服里，一张娃娃脸让她看起来比实际27岁的年龄小得多。只有站在镜头前，晓萱才“活跃”起来。开始时她鲜有放开的笑，甚至还有一点“冷”，她说这是她现实真正的情绪。当晓萱终于笑开了，才发觉“小魔女”的魔力不可小视。
“现在没有办法让自己开心地笑”
“你现在真的很少有那种发自内心、灿烂的笑容吗？”
“对呀，大概一两年了，我就是没有办法很开心地笑，或者做到别人想要我营造出来的效果，因为我那样笑很假，我内心并不是真的很开心，所以……”对刚刚自己与摄影师的“不默契”，晓萱道出“苦衷”。
“但我会尽量配合的，我知道不管是拍摄广告还是杂志照片，人家都不能接受一张苦哈哈的脸嘛！所以就必须要笑。但我其实已是在饰演一个角色了，因为我真正的状态一直不是很开心的那种。”晓萱的笑容中透着些许无奈。
“跟年龄有关系吗？是不是觉得27岁了该内敛一些？”看着我疑惑的表情，晓萱赶紧澄清：“我没有想到年纪的问题，我只是觉得就算现在笑也不会是小时候的那个笑容，毕竟已经长大了；还有一个是心境的原因，在我心里真的没有什么事情值得好开心的，也就不会有发自内心的笑。”在晓萱的记忆里，她最美丽的笑容是在害羞的时候。
双鱼座的范晓萱自称个性中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悲观。“某种程度上它反而是一种乐观了，因为我已经把最坏的结果想到了，所以不会当最坏的事情出现时受创很深。虽然我很早就得到了鲜花和掌声，但我并不觉得很知足。因为我很清楚知道那不是我想要的，我的目标很明确，那没有达到我就觉得没有什么好开心的。”
“不开心的时候，通常用哪些方式来排解呢？”
“我会写一点东西，不一定是音乐，可能是文字；有时也会跟朋友发一发小牢骚；如果我内心真是很沮丧，很空虚的时候，我会自己度过，我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几天，不跟外界的任何人联络，就是不给自己接触外界的机会。因为我觉得那一段时间，旁人都不能帮到我，有时别人的关心反倒成了一种负担。那时最好的减压方式就是自我反思--我为什么陷入现在这种情绪当中？根本的问题有哪几条？然后一一列出来，再想怎么去解决。”
晓萱坦言她遇到最麻烦的问题时，绝对不会找朋友倾诉。因为她其实都知道怎么做，只是一时之间没办法做好。“所以我需要大家给我空间和时间，我不想让他们为我担心。如果我一讲，他们就想法子要帮我解决，于是每个人出一个主意，自己反而乱了。”
晓萱不讳言2001年是她情绪最低落的一年，那段时间媒体爆出的一些负面报道，甚至让她有了退出娱乐圈的念头。“现在心情平复一些了吗？”我问。
“应该说释怀了。但是对于娱乐圈的大环境，我还有很多的不适应、不认同，我一直在问自己--这个行业是不是我真的想要做的？如果是，我既然那么喜欢做音乐，要把它视为一辈子的工作，就必须要调适好自己的心理。虽然我不喜欢娱乐圈的‘某个’部分，那我就尽量不去触碰到‘那个’部分，在这个前提下继续做音乐，我就会找到一个平衡点。所以从那时到现在我很少出来做宣传，我觉得我找到了一个很好的方式，我既可以出唱片也不用去应付一些音乐以外的东西。”
范晓萱曾唱过一首名为《寂寞的热带鱼》的歌，她笑言自己就是一条寂寞的鱼。“我一直认为我是一条鱼，因为从小我就觉得在水里面格外舒服，好像回到家的感觉。很奇妙的，我讲不出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据说晓萱游泳游得特别好，面前的她突然有一种怅惘的神情，“已经很久没游了！”
“不觉得单亲家庭让自己心灵受创伤”
与晓萱聊天的过程中，她的妈妈一直坐在旁边倾听。晓萱说到自己悲观的个性时，妈妈也连连点头称“是”。晓萱每次外出，妈妈几乎都陪在左右，一来是为了照顾好女儿的生活起居；二来这已成为多年来她们母女的一种习惯。
晓萱称她从小到大很少离开过母亲，在晓萱两岁的时候，父母就分手了，这么多年来她一直跟妈妈相依为命。“有妈妈跟着我比较有安全感，因为她是我最亲的人，所以比如换衣服或者处理一些个人的事，我们会很有默契。妈妈也很了解我不同时候的心情。有时我对自己的表演不满意，她会在一旁给我打气，通常家人的支持是最有效的；有时她也会指出我需要改进的地方。”
问晓萱“妈妈把你含辛茹苦抚养大，有没有特别让她感动的事？”晓萱说她体会到的不仅仅是感动，而是妈妈的一种“付出”。“她为了抚养我，除了工作还要料理家务，一个人担起很多的责任，小的时候我就感受到当一个妈妈多么不容易。到我现在这个年纪，我体会得更深了，所以我现在开始想我今后要不要结婚生小孩。”
小萱自言也是一个让妈妈感动的女儿，因为她比较细心、懂事。“妈妈那时一般是白天休息，晚上去歌厅唱歌。为了让妈妈睡好觉，我绝对不会让家里的电话铃响超过一声，因为响第二声时她一定会醒来，那样妈妈睡眠就会被打断。当时，我不可能替妈妈在其他方面分忧，惟一能做的就是让她好好睡一觉。”
“是妈妈让我跟音乐有了不解之缘，”这是晓萱最为感谢妈妈的一点，“从小音乐根本不是我的兴趣，当时是妈妈叫我去学的，我蛮听话的，就因为好玩儿去学了。学到后半段的时候才发现音乐成了自己的兴趣，而且跨越了学习障碍期，很自然就投入到里面去了。”晓萱三岁开始学钢琴，九岁开始学长笛。
晓萱在妈妈面前是没有秘密的，她什么话都会先跟妈妈讲。形容跟妈妈之间的关系，晓萱坦言有的时候她们很像母女，有的时候她们很像朋友，有的时候她们又很像师生。
虽然是在单亲家庭里长大，但晓萱觉得她得到的爱一点不比同龄的孩子少。“我非常佩服我妈妈，她一个人要身兼两职，由此我看到她柔弱的一面，也看到她坚强的一面，这几乎让我忘了我们家有‘父亲’存在的必要性，因为我妈妈都做得很好了。”
“你现在怨恨父亲吗？”
“其实从小到现在我对父亲的看法都没有变，我根本就不觉得他跟妈妈的事关我什么事，那是他们上一代之间的问题。我对他没有什么印象，也就不好去评断他，我只知道我要对妈妈好。当我恋爱了，也了解了男女之情，才顿悟这其中很复杂，两个人分手有时真是很难说出谁对谁错。”
“你刚刚说不想结婚要小孩是受了父母婚姻的影响吗？”
“不是不是。我觉得如今的社会，如果生小孩就必须要给他们一个非常好的环境，否则首要的教育就会成为问题；另外有了孩子责任就会越来越大，如果他是一个好人，我会怕他被坏人欺负；如果他不幸成为一个坏人，我又会非常内疚，没有办法对这个世界交代。”
通常单亲家庭里的孩子心理都会有一些创伤，我想范晓萱也不能幸免。但她马上否定了我的猜测，“我不觉得有一些创伤，我只是觉得更懂得珍惜，让自己学会了更独立。其实孩子的心灵有无创伤要看家庭的教育跟小孩本质是什么，家庭灌输给他的观念以及他自己的人生抉择更重要，不排除有些单亲家庭的孩子变坏或变叛逆，但并非所有人都如此。”
感觉有一张稚气的脸的范晓萱有点早熟。听到我的评价，萱萱笑了，她说如果我早几年认识她，这句话会脱口而出的，“我小时候想法特别多，给人的印象我似乎有些超龄和早熟……”
“享受一针一针被刺痛的过程”
在很多人眼里被视为“叛逆女生”、“问题少女”的范晓萱，自认学生时代的她是一个非常懂得服从、非常乖巧的女生。“我真正叛逆的时间是在二十一、二岁。”但她并不觉得“叛逆”有什么大逆不道，她只是想要大量的自由，想什么事都能自己做主。
范晓萱“叛逆”的一个最主要表现是纹身和穿环。拍照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她右脚腕里侧的“一条龙”。本以为提起这些，晓萱会有一些不悦。没想到她对自己的几处纹身津津乐道，边让我看边说着它们的寓意，她称每一个纹身都有它的意义所在。
晓萱分别在右脚和右臂上纹了一条龙。因为她是属蛇的，而且她一直很喜欢具有中国特色的装饰。晓萱掀开裤角，我看见她右脚腕的外侧纹了一个“图腾”，“它有点像印度的图腾，又很像云的感觉，中间还有一些印度特色的设计。我很喜欢云、空气这些自然的景观，我觉得这都是大自然赋予的，而且是很重要的一环。”
至于胳膊上的“一串花”，晓萱的解释也很玄妙：“这里有两颗星星，还有扑克牌的四个花，以及两个色子。我觉得人生就是一场赌博，很多事情是你选一条路走，却开了另一条路，都在下赌注，我觉得蛮好玩的。”
“你通常是因为压力才纹身，还是一种偏好？“
“是偏好。我觉得它们对我来讲是一种艺术。经常有人问我这些图案是画的还是粘上去的，我说我绝对不做这种事情，我要来就来真的。因为那是代表一种决心，你要让这个印记在你身上一辈子，你必须要有这个决心，绝对不能存侥幸心理--如果日后后悔，还可以洗掉。我觉得做很多事情都是这个道理，我知道自己没有长性，可是我不管，我不能够去想退路，我只能这样去做。”
“纹身的时候感觉到疼痛了吗？”
“感觉到了，但是我觉得痛的很有意义，而且我会集中所有的注意力去感觉这个痛。因为刺一个图案，一辈子也只有一次，我一定要体会一针一针扎到身上直到完成的过程。刚开始时我觉得疼得受不了，到了后半段就完全享受了那种痛，还有一种舍不得结束的感觉。” “此举会被大家视为一种反叛？”
“我一直想要颠覆一种观念--就是人家认为是那样的事，我就是想要证明给大家看不是那样子。比如说一个经历刺青或穿洞的人，可能他的心地很善良，对长辈很有礼貌，完全不是别人想像的图景。当然你自己身为刺青的人的一分子，你也有责任去扮演好这个角色。相对之下，那些表面“干干净净”的人，他里面却是狼心狗肺……我想要告诉大家的是看事情真的不要看表面，要转换一下角度。”
据说晓萱的妈妈和男友都不太赞同她纹身、穿环，向范妈妈求证，还没等妈妈开口，晓萱马上打开了话匣子：“其实她给我很大空间，不太会束缚我。刚开始时她比较排斥纹身，后来有一天，她竟跟我说‘我也来刺一个好了！’果然她也刺了一个。”晓萱笑称妈妈是被她扭转观念的第一人。
晓萱的好朋友大S、小S以及阿雅也都是“纹身一族”，而且她们几个都是在单亲家庭里长大，每个人的成长经历也很相似。问晓萱她们几个成为好朋友是不是因为物以类聚？“绝对是物以类聚，因为只有这样才有共鸣，大家在一起会非常真实，不会花很多无谓的精力去粉饰自己或者互相设防，这种朋友就是知音。找到了你会觉得不用多，两三个就够了，可以交一辈子。”
“把每天都当作初恋真的很难”
范晓萱和周俊伟的恋情早已成了一个公开的秘密，他们在美国邂逅，因音乐相知，现在已经交往了五年。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是最美丽的，晓萱外表的漂亮不言而喻，问她是否也有一份美丽的心情。刚刚还是笑谈朋友的她忽然收敛了笑容，“我已经过了那个阶段了，我觉得刚开始恋爱的时候会有你刚刚说的那种感觉。可是到了后期，对方已经变得像家人，自己也就没有了那种神采奕奕。所以男女之间的感情必须懂得经营，因为把每天都当作初恋，那真的非常难。”
晓萱戏言恋爱带给她的最直接的变化是“生活中多了一个人”，说完，晓萱自己也觉得很好笑。
“刚开始在一起的时候两人都不想分开，非常甜蜜，会觉得未来有很多事情要去做。但是到后期忽然会觉得渐渐有了一种负担，无形的负担，两人的感情仿佛到了瓶颈。我们都不想泯灭曾经拥有过的快乐的日子，但是如果大家不是很融洽，恋爱的感觉渐渐走远，两个人还要硬走下去，到最后搞到好像谁要对谁负责任，这不是我要的状态。”晓萱此言似乎不是出自一个正在恋爱中女孩之口。
她接着说：“我常常告诉我男朋友：你要走随时都可以。在没有结婚前，我们都不要给彼此太多的约束。如果因为你曾经说过很爱我，就要为这句话背负永远的责任，那太累了。”
说起与男友周俊伟在音乐上的合作，晓萱的语气明显轻松很多。“以我的体会，恋人在一起合作公私要分得很清楚，就是在工作的时候，最好不要带男女的私情进来，否则有些事情很难做好。可是我们常常没有把角色转换好，经常是一个人已经进入工作的角色，但另一个人还没有调整过来，然后对方就会觉得很不适应--你怎么对我讲话那么公式化。”聊到生活中的小插曲，晓萱又恢复到了小女生本真的一面。
“通常工作中意见不一怎么化解？”
“沟通。他比较让着我，可是到后来我也不想跟他吵了，所以我们会找别人来投票，让自己更客观更冷静地看待分歧，因为我们的目的都是为了把音乐做好。”
“如果生活中有了矛盾谁先说好话？”
“也是他吧，因为我的脾气比较直，来得快去得也快。但是他有时也特别执拗，弄得我都没有耐性了，也就由他了。”
“他有没有让你特别感动的时候？”
“其实还蛮多的。刚开始的时候，他如果知道我喜欢什么东西，他会很深入地研究，比如我喜欢哪几种音乐，他就能花很多精力找来那些音乐的资料。他还善于制造惊喜，把家布置成我喜欢的那个样子，有一阵子我比较喜欢星际、宇宙的概念，他就把家里都布置成那样子。”沉浸在往昔美好的回忆中，晓萱的脸颊有一丝绯红。听我说她，她竟然有些不好意思，说是天冷冻的。
“刚开始的时候，我们无论什么节日都要大张旗鼓地热闹一番，现在会觉得出去吃饭、送礼物已经变成很公式化了……”
“你会选择婚姻吗？”我试探着问。“我觉得主要是看对象，我觉得那个对象是我愿意嫁的，那我会心甘情愿嫁给他，可是我目前对婚姻没有什么兴趣。”
“你们从来没有讨论过结婚时穿什么或办一个什么样的婚礼？”“没有。”晓萱答得很干脆。
“因为我觉得两个人真正相爱实际上不需要一个形式的束缚，如果真的不爱了，其实是什么都挡不住我们，你就走吧。所以婚姻对我来讲，没有什么意义。”
晓萱直言她不相信“白头偕老”，但她梦想能找到一个和她白头到老的人，她不否认小时候对爱情有很多憧憬。
这时一直听着女儿说话的范妈妈突然问我：“你相信地老天荒吗？”我说每个人都有这种美好的愿望。但范妈妈对女儿刚才的答案一点不觉得诧异，她说这是正常的人生阶段。
问晓萱找男朋友会重视妈妈的意见吗？晓萱看了一眼妈妈，母女俩会意一笑：“其实妈妈不喜欢多少对我会有一些影响的，让我觉得谈这个恋爱会有一点辛苦，所以我当然希望她会支持我。可是如果她真的不喜欢，我又很喜欢，那我也不会管。”
再问范妈妈，“会不会觉得女儿有了男朋友会减少对你的爱？”
范妈妈慈爱地看着晓萱：“不会的，女儿的幸福最重要的。”（北京青年周刊 王江月 小虫 摄影/高波）（来源：北京青年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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