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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增亚 点击此处查看其它图片竹雀图(水墨画) 阿云作
我的画室与阿云的画室相距不足一百米,稍有闲暇便要去走动,观赏他的新作;烟茶之余总少不了一番议论。阿云出身行伍,满身豪爽气,是一个从大山中走出来的湘东汉子。丰富的阅历铸成了他那倔强、执著的性格。他做人、画画都是粗线条的,高声说话,直来直去,不善工细雕凿。他从来不欣赏那种消磨时光与体力的工艺性绘画,因为他憋不住那么去折磨情感。因此,他的艺术生涯注定要行走在水墨写意的天地中,总是按自己对花鸟画的认识来选择整体风格的设计。
阿云作画擅长信手拈来,以速度快而著称。这需要有长期磨练,由繁入简的过程,是艺术成熟的结果。由于个性的缘故,阿云喜欢作大画,画幅越大,情绪则越高。观他作画大有公孙舞剑的架式,时而左,时而右,任其纵横,任其挥洒,如同飞沙走石,穿云拨雾,图一个自在,图一个痛快!阿云作画一开笔便要拉长线,有如长虹贯日,制造构图险局,然后墨色点染,沸沸扬扬。阿云作画为情而驱,有感而发,有属情感易于动的行为派画家。这与当前西方流行的现代派画家有某种相似,所不同的是,前者为具象,后者为抽象,他们都是从绘画的运动过程中来表现情感的,追求写意、痛快,尽情表现自我。阿云的花鸟画充满轻松、飘逸的情趣,形成一种粗放、大器的格调,站在画前,自有一股清气袭来、满纸飘香、心旷神怡的感觉。
花枝无情人有情,中国传统文化习惯于将花枝人格化。古今诗人画家常常借助花卉来抒发情感,褒贬时世,赋予人格的力量。阿云的花鸟画也没有放弃这一功能。他亦通过自己的作品来锄恶扬善,提高花鸟画的哲理性与社会性,否则,花鸟画艺术就等同于植物标本。阿云笔下的雪竹、寒梅,总是充满一种不屈不挠的精神,那压垮枝叶的鲜嫩葡萄给人以丰收的喜悦,那满山怒放的红杜鹃唤醒人们对春天的盼望。他的花鸟画不是简单的摹仿自然,而是把笔墨形式从物形之中分离出来,按照自己的情趣,去组合构架,形成理想化形象。那些娇柔、妩媚的花枝,一旦经过他心灵的浸润与净化,便呈现出一种清新、刚健、高贵的品格,让人感受到大自然生命的力量。难能可贵的是,阿云作品中所传递的艺术信息,都是以强化笔墨形式来实现的。他那粗犷、坚挺的线条,不仅是形的符号,更是力量的化身。因此,阿云的花鸟画才具有感人的魅力,人们会通过欣赏他的作品达到满足陶冶性情、轻松筋骨的审美欲望。
老画家莫立唐近来赠送我一幅书法曰:“墨不恶无以为画,墨不秀无以为画”。我想借此来评价阿云的花鸟画也是不以为过的。所谓恶,指的是用笔的骨气与力量。阿云对用笔质量的讲究是十分用心的,他对继承传统笔墨技法并加以发扬运用是有成效的。这些已充分反映在他的作品中,并占有极为重要的分量。而秀又是阿云的另一特色。花不秀无以为花。花的本性即是秀丽迷人。为表现秀的感觉,阿云在赋色方面做了大胆的设计,使用饱和度极高的纯净色,给人的视觉以强烈冲击。那画上的牡丹、紫藤、杜鹃、葡萄、红梅,璀璨夺目,光彩照人,有如美女回眸,姿态万千。为避媚俗,阿云又善于用焦墨来表现枝叶,予以综合。这样,既可以陪衬出花朵的娇艳,又使画的格调回归高雅。从而做到艳而不俗、秀而不媚。他的花鸟画作始终保持着疏漏、剔透、爽朗、明快而又坚韧、挺拔的特性。
《人民日报海外版》 (2003年12月15日 第七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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