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中,李少红是那种把十分的东西说成八分的女人,但在和记者聊《恋爱中的宝贝》时,她毫不吝啬最高级,她说,“如果你放弃了与它相处的90分钟,你将遗憾万分。”而制片人李小婉更是把“宝贝”看成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场战役,甚至为它戒了酒,因为“一个人不可能全得到,我愿意放弃自己的嗜好换来‘宝贝’的成功”。周迅说:宝贝让她成长。陈坤讲:看样片时差不多懵了;黄觉则干脆表示,“宝贝”已完全改变了他。“宝贝”究竟有何等魔力,这又是一群怎样的男人和女人?
记者:宝贝这个角色不同于我们以往看到的你,特别情绪化,也特别难把握吧?
周迅:刚开始,少红以为这个角色对我来说很容易,她以为我的性格容易把这个角色表现出来。但在演第一场时,我俩就颓了,我找不着,因为精神状态要表现到行为上太难了。那时,我爸妈刚搬来北京,他们以为可以享受天伦之乐了。我却接了这部戏,我在他们面前出现时很怕我的烂情绪让他们担心。每次他们出门前我都睡在床上,因为他们看着我呢!等他们走了,我再睡到一个可以靠的角落,我觉得空间大不安全,那样就可以找到一种平衡。
记者:大家都说这部戏是为你量身定制的,有自传的感觉。
周迅:我看完电影后觉得这不是我的全部,只是将我性格中一部分放大了。我也有很多传统的性格,比如女人要相夫教子之类的,这是从父亲那里延续下来的,到了一定的时候,不管怎样都想要个家庭。这个角色,让我更多地认识了自己。
记者:听说拍完后你一直走不出来?
周迅:拍完这部电影后,我经常脑子处于完全空白状态,什么都不能想,在街上走的时候,脑子就会突然有宝贝的画面出现。我第一次看这部电影是在法国,从听到“我的出生……”就开始哭,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第二次看是在北影厂,这次能够面对了,但从放映室出来时人是轻的,跟别人打招呼脑子也不在那里,那种感觉以前从未有过。
记者:拍完“宝贝”最大的感受是什么?
周迅:它对我来讲,很多时候都是催化剂,如果不拍“宝贝”我的成长速度没那么快。因为它是一个很现实的东西,以前我又不太愿意承认现实,有些现实的东西我会躲掉,喜欢觉得什么都很美好啊。通过看“宝贝”,我希望大家能看到珍惜二字,对所有的东西,包括两个人之间的情感,有些东西在的时候你不太在意,等它不见了你才觉得那个东西多么重要。
记者:你觉得,导演为什么选中你?
黄觉:可能是我跟刘志的性格和状态比较靠,可能是我给人的感觉有一点迷惑,也许是我们的频道对了。她第一次见我,就一眼,就五分钟,她什么也没说,我在旁边看着。之后她对我说,好吧,那先这样吧。第二天就试镜,过了两天又让我去试衣服,并发给我剧本,说每天要来讨论戏。其实那时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太紧张,我怕被人去注视,紧张在别人面前释放自己。
记者:拍摄中,最难忘的是哪场戏?
黄觉:给宝贝洗澡那场戏是我的转折点。自从演完这场戏后,我整个人都变了。我觉得少红是教我怎样把心打开,那场戏她不是看监视器,而是在摄影机旁拍的。我感觉,那场戏开始我知道怎样用心去感受我的外部世界。挺奇妙的,突然间感觉我的体内失去了些原来的东西,一些新东西进入我体内。
记者:拍“宝贝”最大的收获是什么?
黄觉:它是我毕生难忘的一次经历和感受。导演李少红给了我一双眼睛,一双重新去看待你身边的事物的眼睛。以前我离群体比较远,是一个异类分子。当我真的跟这个群体相处时,我第一次被群体的力量打动,我开始学会去跟离自己世界比较远的人沟通,去感受他们看待事物的角度。我是幸运的。
记者:怎么找到你演的“毛毛”的感觉?
陈坤:拍毛毛之前,我去了残疾人的训练场,跟他们一起打篮球。那时,我仔细观察他们,他们让我很难过、很不舒服,我不想去面对他们,因为我觉得他们太优秀了,他们艰难地面对自己未来的生活。我一直在旁边看他们打球,我知道我不是他们,我也演不出从骨子里面散发出来的身体残疾的感觉,我在做一个表象的东西,我很难过。跟他们在一起,我就把自己亮出来了,我简直把自己最差的一面暴露出来了。最后,我突然发现我身上有和他们相像的东西,从这一点我找到了一个根基:我是最好的,我身体不好,但我灵魂很高尚。
记者:听说拍摄中你很紧张会演不好?
陈坤:拍“宝贝”时,我身上的体系还属于《金粉世家》七少爷那个角色,很难在短时间内找到“毛毛”的感觉。我认为我达不到导演所要求的,进入不到大家花那么长时间经营的氛围和状态上面去,我害怕我落后,害怕我做不好,虽然这个角色我已准备了很久,而且他毕竟是我特别想演的一个角色,所以就更紧张,更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