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京报:你从唱歌到现在,风风雨雨这么多年,最大的低潮是哪个阶段?
苏芮:有两段最艰辛,第一段是刚刚入行,翻唱西洋歌曲的时候,曾经有一段,一个很爱唱歌的人。面临瓶颈,找不到舞台和空间,曾经想要不唱了。那是我出版第一张专辑《搭错车》前两年的时候,那段时间也曾经去当店员,是我人生过程中最不如意的时候,经济状况也不好。第二段应该就是最近这几年,我的唱片公司老板过世了,我和前夫也分手了
。所以这几年来也是我的低潮。我甚至常常都会想,恐怕以后不会再有机会演唱了。
新京报:经过了这次低谷,对人生有没有新的感悟?
苏芮:最大的感悟是,什么阶段就要用什么心态。我已经50岁了,经历过太多的相聚别离,心态自然会变得比较包容,也告诉自己很多事情不需要那么计较。抱着一颗平常心,凡事随缘。这不代表我已经没有梦想,而是不想再去强求什么。
新京报:去年8月3号在台北的那场个人演唱会是您重新出来的转折点,当时最感动的是什么?
苏芮:从离婚到老板去世之间的这段时间比较沉寂,想法比较极端,虽然没有宣布退出歌坛,但是也想:不要再唱了。去年朋友为我规划了演唱会,音乐总监钟兴民、经纪人赵少威。我觉得很感动,我不是音乐的主流,而是一个比较低调的歌手,并不容易听到掌声和鼓励的声音。这个演唱会如果反响不好,那就是我的休止符,所以对我来说很重要,承受的压力也非常大。现在我敢说这是我的新起点。演唱会上最感动的是我感受到歌迷是跟我一起20年走过来的。那天晚上加唱了三首歌,最感动的是《奉献》,这是为彭国华先生演唱的,这个演唱会其实跟他有相当大的关系,他是给我音乐生命的人。我应该当一个精神的象征目标。
新京报:登上北京的舞台是很多港台歌手在演唱事业上的重要目标,对你而言呢?
苏芮:我也是这么认为,能在北京开个唱应该是华人歌手的最高境界。能够在北京这个很注重音乐文化的城市,我感到非常荣幸。这次演唱会也将成为我的一个里程碑,我一定会很用心来对待它。
新京报:6年前您第一次在北京演出,观众给您留下了什么印象?
苏芮:1998年的演唱会上来的观众有老中青三代,难忘的还是北京观众的热情。
新京报:你今年已经过了50岁了,一场两个多小时的演唱会,在声音和体力上会不会有压力?
苏芮:我现在不会拿现在的自己和20年前去比较,我现在觉得,声音有多高多低不重要,音乐的灵魂是表达,而表达出来的情感要比声音的高低重要得多。体力上应该没问题,我去年在台北的演唱会非常成功,也是两个多小时的演出,虽然观众只有3000多人,但气氛非常热烈,我也没有觉得太辛苦。当然,我平时也一直在做一些运动,不是像年轻人一样很剧烈的,是比较适合我的年龄的有氧运动。
新京报:现场会演唱哪些保留曲目呢?
苏芮:该唱的一定都会唱,否则不足以反映我20年的歌唱历程。像《一样的月光》、《牵手》、《酒干倘卖无》、《再回首》、《跟着感觉走》、《是否》、《亲爱的小孩》、《变》,这些是一定会献给北京歌迷的。
新京报:你最喜欢的自己的作品是什么?为什么?此次演唱会会唱它吗?
苏芮:《奉献》,这首歌是我现今心里最大的寄托。喜欢它是因为心中有爱。此次演唱会肯定要唱的。
新京报:从1968年步入歌坛到现在已经有36个年头了,您总共出过22张专辑,加上内地的精选集大约多达30多张,唱红了20余首流行金曲,如此骄人的成绩,如此长久的生命力和创作激情,请问这其中成功的秘诀是什么?
苏芮:其实也没有什么秘诀可言,我只想说作为一个歌手,我们应该珍惜我们所拥有的一切,要拥有一颗平常心,要勇于奉献。因为这些使我变得心中有爱,同时也是我依然保持至今的心情。
新京报:不久前你刚刚推出了一张名为《苏芮20年特别选》的精选集,是在什么情况下推出的?
苏芮:在5年前,我的老板彭国华先生就跟我说让我出一张自己经典老歌的重唱专辑。我之所以有这么多经典歌曲,全是彭先生给我的。不光是我,包括后来的张雨生、张惠妹、王杰等等很多人,也都是彭先生一手捧红的歌手。在他离开人世两年后,我希望完成彭先生生前最后的夙愿,我帮他达成了这个心愿,他应该可以感受到。我无可回报,只能用这张专辑回报他。
新京报:现在想过您的下一张专辑要怎么做吗?
苏芮:我的下一张专辑将记载我这5年的心情,有泪水有感伤也再走了回来。这几年变化很大,面临很多天灾,很多人在受苦受难,我们身为歌者,我们应该为他们唱什么?什么音乐能拯救他们的心灵,这是我在思考的。我的音乐不是只关心自己的情感,而是要关怀整个世界,我们的周遭有很多值得关心的东西。我会用很中肯的态度在我的新专辑里呈现。本报记者 李志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