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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若诚 告别如此匆匆 生命如此多能(图)
http://ent.sina.com.cn 2004年02月24日16:04 北京青年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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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若诚 告别如此匆匆 生命如此多能
  昨日凌晨1时35分,我国著名表演艺术家、翻译家英若诚因

  患肝病导致的呼吸和循环系统衰竭,在协和医院辞世,享年74岁。

  弥留之际译完新《哈姆雷特》

  本报记者姜薇、王岩报道昨天凌晨1时35分,我国著名表演艺术家和翻译家英若诚因患肝病导致呼吸和循环系统衰竭,在协和医院辞世,享年74岁。

  据英老亲人透露,英若诚已经患肝病10年有余,曾多次被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但每一次都能“化险为夷”。半年前,英老入住协和医院,这次,他终于没能摆脱病魔的纠缠。英老为人开朗,总是“不服输”,以前住院期间,他还经常与友人偷偷“逃离”病房外出吃饭。但这半年以来,由于体力不支,不仅没有外出活动,相反,许多事情不得不请别人帮忙去做。

  病重期间,英老常常神志不清,甚至无端坐在病房中喃喃自语发表“长篇大论”,且语焉不详,清醒后对刚才所发生的事情却全然不知,医生说这是肝昏迷的表现之一。所幸的是,英老并没有出现疼痛症状,他身边的人看到往日神采奕奕而且总是文思泉涌的老人变成现在的模样,暗地里都唏嘘不已。

  英老去世前三天,出现了大出血的症状。两天前,医院再一次下达了病危通知书。家人仍以为又像往常一样是一次“狼来了”呢,但没料到这次却成为一场永远的噩梦。据家人透露,其实这次住院英老已经有强烈的预感,自己将不久于人世。于是在住院期间,英老已经又把《哈姆雷特》翻译了一遍,并且自己做完了终校工作。虽然他过去也曾经译过此书,但善于“咬文嚼字”的英若诚仍不满意,认为过去的译作不够舞台化,因此他住院期间再译此书力求达到最佳的效果。翻译工作是一件“苦差”,尤其是对一位重病缠身的老人更可以说是一件痛苦的事情。病重期间,英老由于肝昏迷时常神志不清,但他凭着坚强的意志趁自己清醒时记下闪现的灵感,终于在弥留之际完成了新《哈姆雷特》的翻译工作。

  英老去世前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因此没有留下什么遗嘱。但在住院的日子里,英老却在不经意间与子女交代了身后之事。他不止一次地向自己的亲人表示,将来不要为自己举办任何追悼活动,一切从简。昨日,英老的家人对记者表示会尊重英老的遗愿,不举行追悼活动,只是家里人聚在一起,按天主教仪式做一次弥撒,并伴着英老生前最喜欢听的莫扎特的《安魂曲》,送他一程。

  在英老最后的岁月里,他最关心的就是孙子。小孙子英巴颜去香港参加少儿棒球比赛,当英老听说孙子得了冠军,他抱着小孙子带回来的奖杯喜极而泣。还有就是英老见到了女儿英小乐,这位旅美画家是因为陪先生到北京出差刚好陪伴了父亲最后的时刻。可以说,英老是怀着一颗安详的心离开了我们,因为在昨天的弥留时刻,所有他疼爱的晚辈都来到了身边,他们是:儿子英达和儿媳梁欢;女儿英小乐和女婿及外孙;侄子英壮和英宁,还有亲戚梁天。123 4 5 6 7 8 9 10

  忆当年

  生活即使是悲剧也要当做喜剧去演

  昨天清晨,天蒙蒙亮,接到英家打来的电话,得知英若诚伯伯夜里病逝的消息,我不禁泪如雨下。我和英伯伯在7年前相识,并在那一年成为“忘年交”。通过他我认识了英氏家族的大部分成员,也听他讲述过许多英家的故事。

  因为英伯伯的爸爸早在1948年就去了台湾,所以家族成员在历次政治运动中都受到了冲击。但是,英伯伯总是说:“生活即使是悲剧,也要当做喜剧去演!”这一信念伴着他渡过了一个又一个难关,留给大家的是一串又一串欢乐。无论外面风云如何变幻,他依然飘逸洒脱,骨秀神清。这也是英伯伯留给我最深刻、最宝贵的东西,因为世界在他眼中永远是明亮的。

  英家是个大家族,属于那种仅得温饱便可体面自尊的书香门第。英伯伯的爸爸妈妈共育有六男三女(二子、长女早逝)。由于历史原因,英家一家人陆续从北京分散到全国各地及海外,聚齐一次极为不易,所以家族聚会往往被视为家族的头等大事。家里屈指可数的几次聚会,对儿孙们而言,热闹非凡,用“盛况”形容决不为过。在英氏家族中,英达、英壮和英宁这一代人起着承上启下的作用,在聚会时往往扮演着端茶倒水、递手巾板儿的角色。他们聆听父辈们谈古论今,妙语解颐,真的是一种享受和幸福。英若诚伯伯属于“老顽童”系列,日常生活中趣事轶闻层出不穷,什么时候回想起来都忍不住偷偷发笑。

  英若诚伯伯在众兄弟中间以多谋善断、学识广博著称。他因从小在外国人办的教会学校长大,据说他的英文比中文还要好。他“在家都打着领带”,以至于儿孙们背地里都称他为“假洋鬼子”。少年时,曾有出高额赏金诱骗弟弟们喝凉水,等弟弟们喝完几公斤后又想赖账,终遭兄弟们“追杀”的不良记录。

  上个世纪60年代初,英伯伯在旧货市场看中了一辆老式摩托车,买回来经多方修理后,总算能跑起来,尽管车屁股后一串串飞扬的黑烟和振聋发聩的噪音,可在当时也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帅呆”、“酷毙”的机动车。事情坏就坏在修车师傅扔下的一句话:“这车玩命跑能超过50迈。”于是英伯伯就朝这个目标努力,拣人少的地方开练,当摩托车开到30迈时,已是车身乱颤,左右摇摆,当达到40迈时,已是上蹿下跳,难于把握。这个时候,没有人愿意再进一步冒险了,英伯伯到底是英伯伯,危急关头方显英雄本色。只见他身缩腿弓,轻舒猿臂,猛地加上一把油门……刹那间车的结构基本散掉,人也像子弹般被射了出去———他肋骨断了两根,脑震荡昏迷了3天。醒来时还惦记着这档子事:“同志们,我飞出去时,速度绝对达到50迈了!”话虽这么说,英伯伯却终生不敢再碰任何型号的摩托车了。123 4 5 6 7 8 9 10

  作者:姜薇

  英若诚伯伯留给我另一深刻印象是他“活到老学到老”的精神。晚年的英伯伯赶上了学电脑的热潮,看到别人用电脑打出来的稿子,他觉得比手写的要清楚许多,于是就委托侄子帮他找一位电脑老师。他的侄子给我学电脑专业的弟弟打电话,于是20岁的弟弟就成了70岁英伯伯的电脑“老师”。第一次看到英伯伯,弟弟难免有些紧张,于是英伯伯就说:“别看你年轻,但是你会的东西我不会,你就是我的小老师,你要严格要求我呀!”电脑学习进行了几个月,由于弟弟的赴美而停止了。

  最后一次接受采访病中英老健谈戏剧

  第一次得知英若诚先生罹患肝病的消息大约是在1996年底,尽管我只是一名与他素无谋面的戏剧爱好者,但心中对他的健康十分挂念,这当然是由于我对他在话剧《茶馆》、《推销员之死》以及《围城》等影视剧中的风采仰慕所致。然而几个月之后,我便欣喜地得知,在本报文化部和北京音乐厅合办的除夕夜“唐宋名篇朗诵会”上,病中的英老先生表示愿参加此次演出,幸运的是,我是负责报道此次活动的记者之一。

  据说,那是他病重之后第一次的公开亮相,但由于老先生身体的原因,那次活动我们并没有去打扰采访他。我只记得在后台看见他的身影,那样的枯瘦让我心惊。他一身笔挺的西服,步履缓慢,但却不让人搀扶,坚持自己走上舞台。他一上台,台下立刻鸦雀无声。他朗诵的是李叔同的《送别》,不长,中途他却停顿了一段时间———对于他虚弱的身体来说,走上舞台表演真像是拼尽力气。

  此后几年虽然鲜有他的消息,但我总是想,这是他身体安好的表现吧,我并没有想过,作为记者,一定要采访他。然而去年5月份,在英国皇家莎士比亚剧团即将访华演出《威尼斯商人》的发布会上,英若诚先生不仅出席亮相,还与记者们大谈戏剧。看到老先生精神健旺的样子,我不由得问演出主办方:如何把老先生请出来的?他的病好了?对方说:“没有,老先生对这台演出很感兴趣,从医院里出来参加发布会的。他对戏剧活动特别热心,也特别愿说,要不给你安排一个他的专访?”我问:“可以吗?”对方说:“估计没问题。”123 4 5 6 7 8 9 10

  作者:姜薇

  采访约在了英若诚住院的协和医院,进病房之前我被叮嘱,别让老先生说太多话。等到我进了病房,立刻对自己的来访感到歉疚:老先生半卧在病床之上,正在输液。想起他在发布会上的谈笑风生,我开口便问:“您现在身体是不是好多了?”他看了我一眼,举起自己插着管子的手说:“你看这样,像好吗?”

  那一天我再次体会到这个了不起的艺术家对舞台和戏剧的深深迷恋,他一谈起戏剧便滔滔不绝,眼中充满了光彩。他说起戏剧的隽永和电视的粗糙,提到了剧作家决定剧院的风格和受欢迎的程度,说起他对眼下戏剧界一些问题的担忧,谈到他希望自己工作过很长时间的北京人艺能像英国皇家莎士比亚剧团一样长盛不衰。他的观点独到、精辟,语言相当干净清晰,让我觉得像上了一堂精彩的戏剧课。其间他几次因说话费神而喘息,旁边的人和我都欲终止谈话,都被他摆手阻止了。我不忍向他提问题,以免打扰他太多,但他却以自己的博闻强记告诉我戏剧世界诸多我不了解的精彩。结果那天我没能遵守事前得到的嘱咐,我的到访让他说了很多话,让他累得直喘气,也让他激动了。但走出医院时,我在心里对自己说,这对我个人来说,或许是一生中的重要一课,无论是因为作为记者采访到他,还是因为自己对戏剧的热爱。

  后来,尽管那时候老先生并没有因新闻事件成为新闻人物,但那天我的采访仍以《病中英若诚健谈戏剧》为题发在了文娱新闻版上,因为我们都认为,病中的他能这样和我们畅谈戏剧,便是那些因他的经典演出而感动的人们愿意看到的最好消息。

  然而现在他走了,他是今天新闻事件的主角,却告诉我们他已离去不再回头。余下的,是他一生的精彩。

  艺术人生

  横跨三界

  英若诚被称为“奇才奇艺”的艺术家。几十年来活跃在舞台和银幕上;他还能够执导排戏,既排过演给中国观众看的英国戏《上帝的宠儿》,也排过演给外国观众看的中国戏《家》和《十五贯》;他的英语标准、地道、流利,甚至对英语中的美国音、澳洲音、黑人音,以及许多地方俚语了如指掌;他还是一位戏剧教授,在密苏里大学任永久性教授,专开一门中国戏剧课;他又是兼职的剧作家,曾与人合作话剧《刚果风雷》……123 4 5 6 7 8 9 10

  作者:姜薇

  影视:一席谈话拿下“忽必烈”

  1981年,意中合拍电视历史巨片《马可·波罗》,但开拍将近两年,扮演元世祖忽必烈的演员仍没有着落,令意大利制片人拉贝拉焦急万分。这时,同行向他推荐了英若诚。拉贝拉和英若诚在北京饭店见面后,英若诚认真地说着:“忽必烈是13世纪中国伟大的政治家,但他也有许多似乎矛盾的性格,比如对杀人、战俘、汉族文化,都采取了开明的态度,而在乃颜叛乱时却进行了无情的镇压。这似乎是矛盾的,如果从维护对封建集权制和大元帝国的江山社稷这个根本动机去想,就完全是合理的……”拉贝拉听到这里,一拍沙发扶手站了起来,大声说:“英先生,定了!忽必烈,就是你!”《马可·波罗》一炮打响,英若诚因此获得1982年意大利电视最高奖———“银猫奖”。此外,他还主演了电影《白求恩大夫》、《知音》、《小活佛》和奥斯卡最佳影片《末代皇帝》,以及电视剧《马可·波罗》、《围城》和《我爱我家》等,是老一辈演员中唯一堪称“国际明星”的艺术家

  舞台:“推销员”被掌声淹没

  英若诚的身影更多活跃在话剧舞台。在学生时代,他就开始投身于钟爱一生的舞台艺术活动。他塑造了一系列脍炙人口的艺术形象,先后主演了《骆驼祥子》、《茶馆》、《推销员之死》等经典名剧。他与一群杰出的老艺术家共同创造的“人艺风格”,是表演艺术中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峰。1983年,在英若诚的鼎力帮助之下,阿瑟·米勒的话剧《推销员之死》得以在北京上演。该剧在百老汇曾经连演742场。该戏排演的时候,一些人颇为担忧:从正统的中国立场出发,这实际上是在极端美化美国式的生活。英若诚认为:“要使剧情真实可信,不能仅仅依靠喊口号或进行意识形态方面的说教。重要的是你能否让观众跟上你的思路,与你产生共鸣。”

  英若诚永远忘不了1983年5月该剧的首场演出。“全剧结束时,我们都等在那儿,准备谢幕。台下却出现了寂静,有一位女演员忍不住哭了。就在这一片寂静中突然有人鼓起掌来,一下子,好像憋了一晚上的观众忽然都醒过来了,掌声越来越大,夹杂着观众的喊声,像是暴风雨般地把我们淹没了。”英若诚说这就是戏剧的全部意义所在。此剧上演后,英若诚被称为“中国的推销员”。英若诚同时是一位优秀的话剧导演,他曾先后导演了《上帝的宠儿》、《芭芭拉少校》、《家》、《十五贯》等中外名剧,并与美国当代戏剧大师阿瑟·米勒共同执导了《推销员之死》。123 4 5 6 7 8 9 10

  作者:姜薇

  翻译:咬定口语不放松

  英若诚还是中国当代最著名的翻译家之一。他的翻译生涯始于18岁,还未大学毕业,就已经翻译了爱森斯坦的《电影感》;1953年又译了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奥赛罗〉导演计划》,这部译著至今仍是表演艺术上的一部经典著作。此后40余年,他先后将莎士比亚、费尔汀等的著名剧作译成中文。同时又将我国著名作家老舍和曹禺等的剧作译成英文,为中国戏剧走向世界和沟通中外文化做出了杰出的贡献。

  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在2000年出版了《英若诚名剧译丛》,包括英若诚翻译的8部戏。有的之前已有了中文译本,为什么还要重新翻译?他直言不讳地说:“这些现成的译本不适合演出。我们的很多译者,考虑的不是舞台的直接效果,而是如何把文中的旁征博引、联想、内涵一点不漏地介绍过来,而且原作名气越大,译文就越具有这种特点。但舞台演出,观众想听到‘脆’的语言,巧妙而对仗工整的、有来有去的对白和反驳,作为译者,我们有责任将之介绍给观众。”在英若诚翻译的作品里,几乎没有译作中常见到的倒装句,没有翻译电影里的语言零碎儿,他的译文通篇是上口的舞台口语。

  学识人品

  众口一词

  黄蜀芹:他对塑造人物的热情让我欣赏

  我开始拍电视剧《围城》是在1990年,英若诚那会儿正是文化部副部长,也是活跃在话剧舞台上的优秀演员。平时我与他并不相熟,选中他出演《围城》是很偶然的。由于英达在剧中饰演主角,当时我们正在考虑选一个高校长的扮演者,英达就推荐他的父亲英若诚来,英达对我说:“英若诚在清华大学时曾是钱钟书老师的学生,最喜欢他的《围城》这部作品,一直有出演的愿望。”英若诚虽然只有几集的戏,但他特别用心,认真得就像初学表演的学生一样。他对塑造人物的那种热情让我特别欣赏。当时很多人觉得他表演的技巧特别好,我发现他是很潜心观察生活的一种人,平时话并不多,但见解精辟而且独到。

  陈冲:我跟英若诚学英语

  昨日,记者下午3点致电给身在美国的陈冲时,正值当地时间午夜,陈冲睡意正浓。听到这个消息时,电话那边陈冲停顿了许久,她说:“我与英若诚相识缘于《末代皇帝》,我一直很欣赏英若诚这位老艺术家,他是少有的人才。在《末代皇帝》中虽然我们俩没有对手戏,但在平时朋友聚会时会经常交流。我印象中英若诚很有风度、博学,最可贵的是他非常聪明、和善。”给陈冲印象最深的是英若诚在语言方面的造诣,“一次朋友间聚会聊天,我说起烧瓷砖的事,烧瓷砖需要‘窑’,由于我当时已经出国了,不知怎么用英语说这个词,而且中文也一时想不起该怎么表达,而英若诚就熟练地用英语表达出来,他英语真的是太好了,很多非常偏的词他都知道,就连生活在国外多年的人在这方面也无法跟他相比。”123 4 5 6 7 8 9 10

  作者:姜薇

  电话中陈冲还频频提到英若诚机敏的思维,“他平时会喜欢说一些见解尖锐的观点,而且一针见血,对于生活中很平常的事件,他能发现别人看不到的一面。”陈冲对于英若诚的逝世表示非常遗憾,“我和他只是很少的几次交流,一般都是很粗线条的接触,我本人一直很希望有机会跟他多聊聊一些影视方面的话题,看来现在也不可能实现了。”

  郑榕:他开了人艺排演国外优秀剧目的先河

  我认为英若诚演得最成功的一个角色就是《茶馆》中的刘麻子,而且这个戏第一次出国也是在他的努力下促成的。在出国前,他还请来清华教授为我们普及外国戏剧知识,讲授英、法、德、美等国的戏剧史。“文革”时,他曾经坐了三四年的冤狱,出来后,他整个人都变形了,瘦得我们都不认识了,他还在那时申请入党,成了人艺“文革”后第一个入党的人。生活中他是一个不拘束,而且敢说的人,虽然知识渊博,但他一直很用功,经常是最新的英文杂志不离手,曹禺到美国讲学时他还曾是翻译。他开了人艺排演国外优秀剧目的先河,记得在邀请阿瑟·米勒来人艺导演《推销员之死》时,我们的《丹心谱》正在上演,阿瑟·米勒看过戏后在公开场合对这个戏评价不错,但我私底下问英若诚时,他说阿瑟·米勒认为中国的很多演员不会在舞台上动思想,但于是之会,于是我牢牢记住了这句话,并且在此后的表演中努力成为一个有思想的演员。几年前我们碰面时他说过这样一句话:“郑榕你不抽烟不喝酒,而我却是‘五毒俱全’,看咱俩谁活得长。”真没想到他去得这么快。我最后一次见他是2000年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为他出了一套他的名剧译丛,那一次他十分动情,在发言时说自己永远都忘不了北京人艺。123 4 5 6 7 8 9 10

  作者:姜薇

  林兆华:我要把英老的遗作搬上舞台

  “文革”期间,我曾经和英若诚、于是之等人下乡搞创作,跟他们相比,我是一个晚辈,而且又不是搞创作出身的,但在跟他们的讨论中学到的东西是在学校中学不来的。英若诚在剧院有个外号叫“英大学问”,跟他接触的那两三年里,我把在大学里未能完成的作业都完成了,莎士比亚、易卜生等戏剧工作者必读的作品我都是在那时读的。生活中,他是一个随和、幽默的人,对年轻人没有架子,而且时常能迸发出新的想法。

  我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剧院建院50周年庆典过后,之前我曾在一篇文章中提到中国如果有戏剧学派,那自然非焦菊隐先生莫属,但那也是未完成的中国学派。这种说法显然与学术界焦菊隐先生即中国学派的理论有出入,于是当时有很多人抨击我,认为我是反焦菊隐的。英老倾听了我的想法,并同我交换了意见,还说有时间咱们好好谈谈,没想到现在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前年,我还请英老帮我翻译了莎士比亚的《克里奥兰纳斯》,后来改名叫《克里奥兰大将军》,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把这个戏赶紧排出来。

  濮存昕:他的舞台绝唱没能留下录像资料

  英老最后一次登台是在1998年的除夕之夜,当时我们一同参加在中山公园音乐堂举办的《千古名篇诗歌朗诵会》。他排在第四个,出场朗诵《送别》,念完“长亭外,古道边”,他停顿了足有20秒,我当时就站在舞台侧面,揪心得头发都要立起来了,因为那时他已经患病6年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体力不支。停顿过后,他又缓缓念着下面的诗句。当时的他没有过多表演的痕迹,一切都是从心底流淌出来的,可以说是达到了声情和形象的极致。我从未有过这么强烈的欣赏的感觉,下来后,他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向大家说着再见再见,这是他最后一次以演员的身份在舞台上露面,但遗憾的是这个绝唱没有录像资料,就连当晚参加演出的很多演员也没有看到。

  后来再见面是2001年秋季《蔡文姬》的演出现场,带病去看戏的他先于所有观众起立为我们鼓掌,我清楚地知道他的掌声并不是因为我们演得有多好,而是对我们这些晚辈传承人艺精神的一种赞许。记得在1990年《茶馆》告别演出时,他在谢幕时说了一句“感谢大家的宽容”,这句话给我印象很深,作为一个艺术大家,他不仅为我们留下了艺术审美,更留下了一种真诚、严谨的现实主义表演精神。刚才当我把英老去世的消息告诉我父亲时,他只说了一句话:英若诚是剧院的大功臣。123 4 5 6 7 8 9 10

  作者:姜薇

  英若诚先生1929年6月21日生于北京,满族。少年时就读于天津圣路易教会中学。1945年,以优异成绩考入清华大学外国语言文学系,在学生时代,他就开始投身于钟爱一生的舞台艺术活动。

  英若诚于1950年考入了北京人民艺术剧院,在几十年舞台生涯中,他塑造了一系列脍炙人口的艺术形象,先后主演了《骆驼祥子》、《茶馆》、《推销员之死》等经典名剧。同时,英若诚在影、视表演方面,也取得了蜚声中外的成就。是老一辈演员中唯一堪称“国际明星”的艺术家。英若诚同时是一位优秀的话剧导演,还是中国当代最著名的翻译家之一。

  1983年英若诚被任命为中华人民共和国文化部副部长。

  1998年由于其在中外文化交流和戏剧事业上的杰出贡献,英若诚荣获被称为“亚洲诺贝尔奖”的菲律宾“麦格塞塞新闻文化奖”。

  英若诚因病于2003年12月27日凌晨1时35分与世长辞。享年74岁。

  对于英若诚先生的才华与成就,谁能成为一个很好的言说者呢?那些从岁月中剥离的只言片语,只能勾勒出一种平面的远景图像,英若诚所有鲜活的奇才奇艺却最终不得不随他一起远离了世间。

  一些人的离去总能带给他人一种真空的感觉,因为生活中的某些东西已经不复存在。这样的事实刺痛我们的神经,从此,我们面对的将是渐行渐远的历史而不是身边熟悉的时空。

  现在,对于英若诚先生而言,我们也许记不起他说过的每一句话,但是我们应该记住他一直所相信的理念“人类的存在不是为了接受残酷的现实,而是为了创造一个比现在要理想得多的世界”。英若诚的所为与这样的信念深深契合,他化作了一股推动力,把国外的经典作品介绍到中国,又把中国的话剧介绍到国外,使人们对戏剧的认知得到了空前的延伸,让国人开始在中西戏剧的桥梁上来往通行。

  人类的某种进步,不能脱离一些独一无二的聪明头脑,因为他们,凡人的目光才能看到更远的地方,思想才能更加成熟、健硕,作为一名翻译家、学者、导演和演员,英若诚就这样成为了一名领路人,把我们带入了更为丰富的空间,平等地分享他的知识、他的真知灼见、他的“理想世界”的怀想。

  英若诚代表着老艺术家们恒久魅力的所在,他们一生都在为高层次的理想而奉献,而这个过程,却是他们匍匐在生活中,与同时代的人们共同完成的。123 4 5 6 7 8 9 10

  作者:姜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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