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杰／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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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杰／摄 《大明宫词》是我演得最勉强的作品
根据万方小说改编的26集电视连续剧《香气迷人》正在北京热拍，其中扮演男主角的是主演《千秋家国梦》、《国宝》、《大明宫词》、《宋家三姐妹》等影视剧的著名演员赵文王宣。不过，这个外表看起来温文尔雅的赵文王宣，实际是个棱角分明、要求颇高的演员。
问：你是台湾人，可这几年在台湾的影视作品中很少能看到你，你现在是不是主要以拍内地的戏为主了？
答：是的，我在这五六年里大概只演过一两部台湾片，这两部片名也不用提了，因为我对它们非常不满意。但是演内地的片子，我就很舒服，因为我觉得无论是编剧、导演，还是舞美都很严谨，很有艺术追求。
问：台湾影视剧目前是什么现状呢？
答：台湾的影视作品，尤其是电视剧最先要解决的问题就是剧本。一般来讲，他们的剧本都是边拍边写的，而且完全是从商业的角度出发，没有什么内涵。这是我不能接受的。
问：你认为蕴含在影视作品中的文学艺术氛围是你最看重的吗？
答：没错，我一直都认为我是一个有格调的演员，只演有格调的戏，这既是对我自己，也是对影视作品的尊重。从我入行第一次拍戏，也就是从演李安的《喜宴》开始，到后来我拍《春秋家国梦》、《大明宫词》，到现在正在拍的这部根据万方小说改编的《香气迷人》，都是很有文化内涵，很有品位的作品。
问：听说你从小就很喜欢中国文学，是不是这种文化积累造成你现在这种拍戏的格调呢？
答：我是学工科的，但其实我一直都认为学文科，尤其是读中文系才是最适合我的。学生时代，我就经常写文章，看各个层面的书籍。这培养了我的一个观念：电影、电视就是文字的画面表达，都可以充斥非常浓厚的内涵。关键是看剧本、导演、演员等每一个工作人员怎么做。
问：但是台湾偶像剧现在很有市场，你放弃这个市场，会不会觉得影响了你知名度的提升，从而丧失了一些机会？
答：我非常看不上现在台湾的偶像剧，粗制滥造，没品位。所以说实话，我已经很久不看台湾的电视了，纯属浪费时间。至于知名度这个问题，我是这么理解的，全世界的华人才是一个市场，台湾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我的定位是针对全世界华人的大市场，有的时候，该放弃就要放弃。
我已找不到纯粹的爱情
问：你演过各种各样的情人角色，那你的爱情观念是怎样的呢？
答：爱情是一个很大的话题，我不知道怎么表述才是准确的。但我首先要说的是，人在成年以后，在我这个年纪，已经找不到纯粹的爱情了。
问：你认为现在爱情已经掺杂了许多其他的成分？
答：这么说吧，爱情和欲望是两个很难分清的情绪，我认为爱情是经历过欲望冲动后的感受。这个欲望是来自各个方面的，并不单一，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欲望会越来越多，最后纯粹的爱情就不存在了。
问：那初恋对你来说一定是最美好的，能讲讲当时的心情吗？
答：我可能有些早熟，初恋的感觉发生在幼儿园，要么就是小学的时候。那是一种最纯粹的对异性的喜欢。我记得我们一起学钢琴的日子，真是彼此相长的过程，即便现在想起来，都会觉得很美好，因为它最接近爱情的本质。
问：你怎么看待你现在的感情生活呢？或者说是你成年以后的？
答：我以事业为重，现在也就根本没有固定的感情对象，对于过去的情感也没什么可再提的必要，但要说的是，成年以后的爱情要跨越欲望这道关，很不容易。
问：在你演出的那么多部作品中，你最喜欢的是哪一部？
答：是《国宝》，我觉得我演得特别自然，完全是一种自发的感情，一点儿都不勉强。
问：那你觉得很勉强的是哪一部？你认为角色要贴近你的性格吗？
答：《大明宫词》，虽然这部片子赢得了很多的好评，但我还是要说，这是我演得最勉强的电视剧。因为在这部片子中，我一人分饰两角，而这两个角色都太极端了，完全不像我，就是说这在我的生活中看不到投影。其实我并不认为角色一定要贴近性格，那样的话，表演也就失去了意义。我只是说，当我只能依照我的幻想去演戏的时候，会有一种很不实在的感觉。
问：现在你正在拍《香气迷人》，你怎么看待这部电视作品呢？
答：我并没有看过万方的原著小说，导演给我的就是剧本，但是我一看这个剧本就被感动了，因为它充满了爱。在这个讲述20世纪50年代末60年代初归国华侨的故事中，无处不在的爱营造了一个超脱的情境，让我能够回想自己的生活，思考“爱”的意义。当然，这种爱其实不一定是爱情，理解成博大的胸怀可能更恰当。
追求突破是可笑的事情
问：你出演的许多个角色都很有共性，就是都是很有学者气质，那你有没有想过突破呢？
答：我从来就没有想过突破，而且我还认为追求突破是一件可笑的事情。因为演员就应该去演他擅长的人物形象，然后在荧屏上留下最美好的一面。从我开始演戏到现在，有很多人想让我突破，并且时不时地拿给我一些很不对我路子的剧本。我看后总是反问对方：“你为什么想让我突破？你不怕我突破失败了，会对不起投资方？”总之，我认为突破就是一种没有必要的冒险。
问：也就是说，你对突破是有些害怕的？那你演艺的目标是怎样的？
答：任何的尝试都是有风险的，任何人也都害怕风险，我当然也不例外。所以我觉得没必要去冒那个险，而放弃自己本来特别习惯和擅长的。我想我会一直坚持这种演戏的风格，但是我从来不给自己的人生设计下一步，这个意思就是说，我不拒绝任何顺其自然的改变，我演艺的目标就是在这种顺其自然当中。
当演员是崇拜李安的结果
问：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想做演员的呢？
答：这完全是个巧合，90年代初，我已经在台湾参加工作了，而且当时工作得还挺愉快。有一天，我无意在报纸上看到《喜宴》剧组招演员的广告，而这个影片的导演是李安。我看过他先前拍摄的《推手》，觉得特别好，特别打动人心。我就想知道这样一个导演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问：随后呢？
答：我立刻按照广告中的联络方式毛遂自荐了。不过在我和李安聊完以后，他并没有立刻决定用我，我对拍电影太外行了。李安真是想了很久，才和我签了约，而且他签我的理由也并不是觉得我有什么拍戏潜质，完全是他认为我的英语很好，很适合这部片子。所以我觉得对于我来说，当演员真是误打误着。
问：你决定做演员，那你的家庭支持你吗？
答：当时我父母已经去世了，一直关心照顾我的是哥哥，他是医生，为人也很严谨。哥哥知道我要进演艺圈，非常反对。不过他反对的理由并不是觉得演员这个行业有什么问题，而是觉得改变我的专业，并且放弃继续读学位的计划很不对。
问：你因此而犹豫过吗？
答：对，所以我只是短暂的犹豫了一下，然后就决定放弃专业，全心做演员。因为我开始明白自己对演戏的热爱，而很多事情都是向热爱这种态度妥协的。哥哥最终也理解了我。
信报记者郝晓楠／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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