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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米是不是“小资”的代名词?幾米只是回答:“一个作者不可能超于他的生活,我不可能去画农民,画其它我不熟悉的东西。”本版摄影/本报记者王文静
三年前,由台湾漫画家幾米引发的绘本风潮从台湾刮进了内地,《向左走,向右走》、《地下铁》、《照相本子》、《森林畅游》等等作品让“幾米”二字成为了时尚人士的最新话题,然而那时,幾米没有来;去年年末,根据他的作品改编的电影《地下铁》、《向左走,向右走》在内地声势浩大地上映时,幾米仍然没有来。直到近日,这个一直躲在画面
背后的人终于在包含了电影展、画展、舞台剧、新书发布的“幾米生活艺术季”的重重包装下首次现身内地。继上海的“遇见幾米———感性上海生活艺术季”之行后,幾米近日抵京,会见了老漫画家丁聪,并出席新书《又寂寞又美好》签售等一系列活动,本报记者日前对幾米进行了专访,试图为读者揭开幾米的神秘面纱。
绘本不是快餐文化
新京报:这是你第几次来到内地?有些什么样的印象和感受?
幾米:这是我第二次来到内地,第一次是十几年前去过西安。这次的日程很紧,印象不是很清楚,今天在飞机上看到了长江,真的是大山大水,以前没有感受到的。
新京报:从你诗化般的图像语言中可以猜想你一定喜欢读诗吧?比如《向左走,向右走》就有一段很美丽的波兰女诗人的外国诗。
幾米:我喜欢某一类的诗,比如新诗。但《向左走,向右走》并不是来源于那首诗,我是在整本书做完以后,才想到要找一首诗,因为我到底要说什么自己也不清楚,直到看到这首诗后,才感觉到自己在画一个不确定的美丽,而这首短短的诗恰好就表达出来了。
新京报:刚才你提到了漫画家这个词,你觉得自己是个漫画家吗?你怎么看待漫画家和绘本作家的区别?
幾米:其实在台湾,我并不是个漫画家,因为台湾和日本分类不一样,我比较喜欢绘本作家这个新类型的称呼。我跟朱德庸、蔡志忠这样的漫画家有很大的不同,他们爱用线条去表现想说的东西,可以做成长篇的小说,我是用一张简单的图像,但一张图像我要说的东西很多,跟漫画不太一样,可能内地的读者喜欢把我认作是漫画家。
新京报:你认同绘本是读图时代的快餐文化的说法吗?
幾米:当然会有绘本作家去做快餐文化,但绘本绝不是快餐文化。其实在国外,好的绘本是代代相传。文字也可能变成快餐文化,如果写得不够好的话。可能是因为它比较容易接受,大概翻翻就完了。但如果一张图像够欣赏、够责任,就不仅仅是一张图像,就像一个人他如果看文字书练速度,他可能会忽略了美丽的用词,特殊的风格,文章迷人的转折等等,图像也是一样的,你可以在图像上看到要表达的东西。但是,我不是很介意被界定成那样的东西,因为这是读者的问题,也是读者的权利,他可以快速地把它读下去,也可以慢慢浏览,我觉得我的画被怎样归类不是我的问题。
新京报:有人说你的绘本是小资读物,你怎样看待这个问题?
幾米:小资?那可能是读者都是同一类型的人,一个作者不可能超于他的生活。当我用图像去感受一个东西,读者也能感受得到,因为我们都有相同的东西,我不可能去画农民,画其它我不熟悉的东西。
新京报:你下一步的创作计划是什么?
幾米:画一个长篇的石头的故事,现在还不能十分确定,但我知道我要画石头的故事。
童年生活影响至深
新京报:“童年是想象最丰富的源泉”,你的作品中表现出的童话般唯美的世界,与你的童年生活有什么关系吗?
幾米:其实我是个记忆比较差的人,我没有去思索人生、回忆童年。我的人生迷迷糊糊地过去,直到我变成了一个创作者,很多人对我的童年生活产生了很大的兴趣,因为他们讲一个作者的创作源泉就是从童年开始的。
我的童年确实是住在乡村,大概4、5岁时,跟我祖母住在一起。虽然时间不长,但印象很深刻,觉得童年的生活基本在乡下。那时候我还埋怨妈妈,明明我是个城里人,为什么把我放在乡下陪伴祖母,离开父亲母亲和兄弟,让我有种被遗弃的感觉。这件事以前没有想起,现在觉得那是造成我内向、敏感、多疑的部分原因。因为我非常孤单地一个人在乡下,这件事慢慢形成了我作品中的东西。
记得那是住在四合院里,没有街坊邻居,只有我一个小孩,天暗得很快。只有农忙的时候才有很多人过来帮忙,伯父很早就去田里干活,就只剩下我跟祖母两个人。我会在黄昏的时候躺在昏暗餐厅里,趴在那看猫。后面是养猪的地方,猪对我来说是庞然大物,我不太敢走过去,很大的空间就两个人。
新京报:你作品中孤独的小女孩之类跟当时的孤独有关系吗?
幾米:我说不清楚,但我的作品中当下的孤独感是都市的,而不是乡村的。新京报:你的作品中唯美的世界让我们感觉你小时候应该是生活在乡村里的,在创作中,乡村跟城市的关系是怎样的?
幾米:为什么大家都觉得我是在画城市,因为我住在城市,总是在城市现实与乡村梦幻中穿梭,对过往童年和现实生活,有种如梦似幻的感觉。
欢笑背后都会隐藏着黑暗
新京报:你的作品经常表现出孤独、柔弱的人性,在实际生活中你是一个什么性格的人?
幾米:基本上我不是一个刚烈的人,但我是一个急躁的人,会急着希望把作品和创意作出来,但作画的时候我会很有耐性,同时又希望赶快画完。同朋友在一起当然不至于很疯,但也会很调皮,就是一个正常的人吧。不要因为我的作品就把我想象成一个孤寂的人,正常生活中每个人都看不出来,只是在创作中会掉进一个空间,优美的、暴动的、安静的、忧郁的……
新京报:你的生活规律吗?家庭生活幸福吗?跟你的作品中的孤独疏离感有没有关系?
幾米:我的工作非常规律,早上9点到办公室,下午天黑回家休息,不像大家想象的画画到天亮,我认为只有规律的形式才可以造就创作者。我不是一个浪漫的人,不会跑到海边看日出。关于爱情,乏善可陈。家庭生活很好,当我在书房创作时会很幸福。创作跟生活其实不一样。创作是很神秘的,有些作品并不是幸福的时候就会创作出来,因为人是那么的复杂、多面,再怎么欢笑的背后都会隐藏着黑暗的东西。
新京报:听说你的妻子是做文字工作的,你会把作品给她看吗?女儿有多大了?
幾米:我先画图,再作文字。我总会把文字给她看,她会提点意见。女儿6、7岁了,很调皮,我经常拿她没有办法。
新京报:目前你的健康状况好吗?我们知道你1995年得过血癌。你对幸福的定义是什么?
幾米:我现在的健康状况还好,也许到了晚年眼睛可能不能再画画。幸福就是可以选择喜欢的事情,当你落到无从选择的时候,会非常悲哀。
本版采写/本报记者邓玲玲
幾米简介
幾米原名廖福彬,著名绘本作家,幾米这一笔名源于他的英文名Jimmy.1958年,幾米出生于台湾,文化大学美术系毕业,性格内向腼腆,偏好简单的家居生活,低调而淡泊。曾在广告公司工作十二年,1994年辞职在家专职为报刊画插画。1995年,幾米得了血癌,经历了生命中最为黯淡的岁月,但这段饱受折磨的伤痛时光,让幾米变得感性而敏锐,“许多平凡的小事变得重要,而许多平凡的大事又变得无足轻重”,从此幾米开始了大量的创作,作品开始呈现出另一种味道,在欢乐画面外,有淡淡的哀伤、疏离的情感和些许的无奈。幾米让“图像”成为另一种清新舒洁的文学语言,作品风靡两岸三地,在出版市场掀起一阵至今不衰的绘本创作风潮。
幾米作品年表
1998年《森林里的秘密》《微笑的鱼》
1999年《向左走,向右走》《听幾米唱歌》《月亮忘记了》
2000年《黑白异境》《森林畅游》《我的心中每天开出一朵花》
2001年《地下铁》《照相本子》《1.2.3木头人》
2002年《我只能为你画一张小卡片》《我梦游你梦游》《布瓜的世界》
2003年《幸运儿》《你们我们他们》
2004年《又寂寞又美好》《开始》《履历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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