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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唯漂亮主义”推向世界(图)
http://ent.sina.com.cn 2004年07月19日12:07 新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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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综合评定:★★★

  剧情:★★

  对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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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演:★★

  摄影:★★★

  动作:★★★★

  特技:★★★☆

  音乐:★★

  音效:★★★☆

  音效: 《十面埋伏》的视觉效果不错,但最大的问题是缺乏想像力。比如在编剧方面可以更加“好莱坞”:让飞刀门大姐成为金捕头的杀父仇人;让刘捕头出现在绝望的金捕头身边,成为他生死与共的兄弟;让三年前的小妹送刘捕头一把刻着字的飞刀;让爱她的刘捕头用这把飞刀取了小妹的性命……

  在内地武侠片中,《十面埋伏》无疑是一部相当漂亮的作品。但在一种最该天马行空、激情四溢的类型片中,光做到“漂亮”,远远不会满足观众的预期。

  在武侠片的框架内,《十面埋伏》有很多“不及格”的地方。比如最重要的:氛围。为什么在牡丹坊这么一个强调“声色”的场景里没有像样的仰拍镜头?因为摄影机不敢抬头,怕观众看到一个没有上下层的北影厂棚顶。过于雕琢的、刺绣式的美工使得整场戏过于冷清。同样的问题还出现在后面的“飞刀门”基地,刘、金两人躺倒的水泥地面明显是人工作业,让人想起上世纪80年代香港武侠剧中“永远也绕不出去的小山洞”。

  在一部电影中,故事可以不好,但“叙事”一定要好。《十面埋伏》学到了好莱坞商业大片的市场运作方法,但是在叙事内核上只学到了皮毛。

  在武侠片的世界里,《新龙门客栈》是一条路,《卧虎藏龙》是另一条路。《十面埋伏》,只能是一次尚未成熟的练手。

  黄土地与新龙门客栈

  早先的张艺谋功莫大矣。中国内地电影中第一次有“个人”这个东西是《红高粱》,第一次有性欲也是《红高粱》。在《红高粱》以前,内地电影中的女人要想性感必须当国民党特务。后来张艺谋拍出《英雄》这样的片子,我才有点吃惊、有点跟他着急上火。

  早先的张艺谋影响过武打片。我看到他在《黄土地》、《一个和八个》等片中营造的西部造型在美国西部片之后影响了香港的武打片导演。香港导演后来拍摄《新龙门客栈》等影片时用了大量的西部场景和那种很“狠”的构图,以及大、小景别两级镜头跳跃的剪接,我琢磨这就是受到张艺谋、陈凯歌影片西部造型的影响。从张艺谋、陈凯歌以后,中国的大西部才成为武打片导演最爱的场地之一。

  十面埋伏兵何在?

  这次看《十面埋伏》之前,我就到处跟朋友担保,以张导演的聪明和目前的生活水准,不会再去给那些皇帝拍马屁,为他们杀人找由头。果然,张艺谋拍摄了一部规矩的商业片。《十面埋伏》拍得那叫一个漂亮,场景几乎处处绚丽。武打设计有几个地方十分好看,刘德华撒豆子让章子怡听声击鼓那一段有创意,画面煞是美丽,节奏感好。化武打动作为舞蹈,得了武打片的真魂灵。有人跟我说这片子是讲爱情的,我看了之后长了一个历史知识:在唐朝,人们亲热的时候就是搂抱加亲脖子,不带吻嘴唇的。

  影片的故事不算严密精巧,但总还能说得过去,虽然有几个地方让我不是很跟得上。结尾处有点让我害怕,张艺谋对人性的认识还是落在了这个理念上:你不爱我,就得死!所以后来大结局朝爱情上转就硬得慌:刘德华最后假装朝金城武扔飞刀那个动作是什么意思?他知道章子怡对他这一下的反应是要从自己胸口拔出刀来。金城武前面也喊过,说章子怡如果把刘德华刺在她胸口的那把刀拔出来就是一个死,那刘德华这个举动有什么大情意可言?

  也是结尾这一段,插了一个官府的大队人马举着刀在竹林中向飞刀党围将过去的镜头,可后面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导演剪着那边雪地生死大决战来劲,把自己都感动了,这边的一笔就此忘记了。有记者问我张艺谋的武打片是否好跟胡金铨、张彻、徐克李安这几个人的武打片有一比,我估计张艺谋自己也不见得会这么说。不过我们也得改脑子,不能要求每部商业片都拍成艺术精品、思想宝库。

  政治上绝对保险的“唯漂亮主义”

  仅就《十面埋伏》来说,这部影片很漂亮,看的时候比较养眼。这片有一种“唯漂亮主义”的美学趣味。我这里说的不是唯美主义,唯美主义包括让人难受的反应,经常触及艺术探索的前沿和社会观念中的冲突性边界。许多唯美主义的作品我们这里的人消受不了。而《英雄》、《十面埋伏》这类影片中的这么明亮、绚丽的视觉风格,我在香港、台湾的武打片中从没看到过。

  “唯漂亮主义”的美学品位在目前中国是很有主旋律性的,它的视觉和听觉呈现方法是逐步规范化、定型化、程式化的,它的一些固定意象就是在各种申请片(申奥片、申博片)和中央电视台的重大节日宣传片和主旋律电影、MTV、春节联欢晚会中发展起来的。

  作为武打片,《十面埋伏》的看头就是漂亮。但我个人不满足的感觉是:它在形式上太紧,太着劲,让你看得到它处处都很用力。武打场面设计、拍摄得都很卖力。但是以我个人的趣味来看就少一点高档武打片的神韵。有的地方我觉得应该留点气口,可以荡出去一两笔,也应该有休止符。国画和印章艺术都讲究个留白、气口。黑泽明后期拍摄武打片有时就讲究两人决斗前那种对峙的张力,讲究让这种有张力的静态场面与后面一刀决胜负的段落形成一个节奏对比。何平的《双旗镇刀客》就是这样表现决斗的。日本的《座头市》处理武打和复仇场面几乎都是这样。说到北野武2003年拍的这部武打片,《十面埋伏》中的盲人武术高手和女穿男装都跟《座头市》有一种承接的意思,是某种对话。

  本片最后一段让三个人的决斗从秋天打成大雪天,我本来就觉得这个片子有点过于满,过于工巧,看到那一段更觉得影片的场景设计有点刻意追求丰富。后来听说张导演是在乌克兰外景地撞上了大风雪才把那半场戏拍成雪景。也许张艺谋觉得给这片子下出雪来是天助他也,我却认为是造化弄人:这使影片更落入一种用劲设计的刻意和繁琐。

  拍摄出这样漂亮的电影,张导演再不会被人指责为“展示中国人的落后和丑陋”了。这不,新闻联播都表扬了。

  郝建

  《十面埋伏》--四大问题

  1 场景

  有一种东西叫“四格漫画”。一、二、三、四,抖一个包袱。从第一格跳到第二格,可能就是从东京到北京,但读者不会有什么不适应,他们会用想像力填补“关键帧”之间的“过渡动画”。但电影不同。电影的本质是视觉时间,你不能人为地把一条河流切成几段。但很不幸,《十面埋伏》做到了,而且做成了“五格漫画”———牡丹坊、桦林、花海、竹林、雪山。我第一次看到人物当真可以从一个画框走进另一个画框———就差加上“翻页”特效了。

  再说牡丹坊。这是《十面埋伏》最得意的场景设计,为什么看上去像个无人彩排的春晚舞台?因为没那个“人气儿”。建议导演看看《黄飞鸿》中赵天霸开的赌场。武侠片中的声色之地,哪个不是灯光油腻、烟熏火燎,调情的喝酒的打牌的打架的,乱成一锅粥才像样。再看牡丹坊,别说它是新开的,偌大一个大厅就让金城武往那一坐,说话都带回音,“气场”弄得跟中戏入学考试似的,我都替演员尴尬!

  2 特效

  同样的招数不能在同一部电影中对见多识广的观众使用20遍。《十面埋伏》恰巧在这方面犯了大忌:动作设计过于拘谨。会“子弹时间”没什么了不起,要用到点子上。

  武侠电影有自己的“江湖规矩”,不能乱来。有哪部经典武侠片的动作设计不是力求眼花缭乱、强调“快”中求变?就连《卧虎藏龙》这么慢条斯理的古典武侠片都有玉蛟龙和俞秀莲用“十八般武艺”大打出手的华彩段落。然而《十面埋伏》偏偏要把一切放慢,用无数的慢动作“凝缩”时间。这样的处理,除了匠气,我看不到其他。

  3 故事

  《黑客帝国》告诉我们一个道理:虚拟世界有bug.《十面埋伏》就是一个虚拟世界。唐朝衰落、官府腐败之类的大背景可以忽略不计,州府和飞刀门两方严重缺乏理性的圈套设计也可以视做“AI不发达”,看到小妹“死而复生复死而复生”的DejaVu你也别笑……不是说“三年感情比不上三天”吗?OK,我不计较逻辑漏洞,咱们来看人物。

  4 人物

  我敢肯定张艺谋把自己感动了。但为什么观众不能移情?因为你没做出“历史感”。我说的不是大历史,是每个人物掩藏着的、“心”的历史。《十面埋伏》的三个主人公如同写在纸上的三个形容词,再怎么努力站起来,也看不到地上的影子。他们没有暗夜中的孤独和痛苦,没有瞬间划过心头的不祥,没有可以紧紧握在手中、拼了性命也要守护的信物———甚至,他们没有回忆,没有可以让自己在梦中回到的过去。连“闪回”这样基本的常规动作都没有在影片中出现过一次,我只能说:对你们,我还不够明白。谷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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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面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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