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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定驴驴
毋庸置疑，《十面埋伏》作为今年最具国际票房号召力的国产大片，在全世界掀起了又一波武侠片的浪潮。戛纳的展映，世界的追捧，都为这部气势磅礴、财大气粗的绚丽武侠巨片镶涂了一层金碧辉煌的传奇色彩。从某种意义上讲，《十》火爆的人气，直接冲击了好莱坞大片在国内票房唯我独尊的畸形局面。对于捍卫国产电影每况愈下的尊严，《十》更是功不可没。
从八十年代起，以张艺谋为核心的第五代导演便开始辗转奔波于威尼斯、戛纳等国际电影舞台。二十几年的孜孜不倦，为中国电影的艺术丰收写下了最至关重要的一页。但对于国产商业片来说，却是十足的忽视。不过那时候的商业电影，也许并非值得存在。可是在市场经济洗礼下的今天，商业电影却呈现出一派前所未有的紧缺光景。好莱坞的长驱直入，国人钞票的外流，为本已在艺术电影界硕果累累的中国电影人敲醒了另一块警钟。
可以肯定的是，一个成功的商业片电影人，很难拍出优秀的艺术片。但是一个成功的艺术片电影人，却同样有能力在商业片中成功。这个不成文的规律，在很多国家的电影圈中都被默默地遵循着。2003年，日本导演平山秀幸翻拍《魔界转生》，盐田明彦执导《黄泉路》以及阿方索·卡隆在好莱坞接拍《哈利波特3》。这些人无不是依仗着小众个人作品的良好口碑，才得以在商业片场平步青云，才得以在大预算的电影中赢得导筒。而张艺谋全身心地投入商业片，这是他的责任和必然。
张艺谋无疑已经是中国最杰出的电影大师，但是他勇于舍弃自己的艺术理念和擅长的乡土路线，甘愿低俗地摸索老百姓的欣赏口味，充当救市的先驱者，更不惜被知识分子贯以“自甘堕落”的骂名。那么他的转型即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可以说《十》从开拍的那一天起，张艺谋就没想过挖掘影片的深刻寓意和艺术品味。这在他自觉退出戛纳“竞赛单元”跻身“非竞赛单元”时便可见一斑。纵然戛纳并不回避商业片入围，却显露出张艺谋舍弃个人风格全身心为观众打造娱乐片的决心。有人说《十》甚至不及《英雄》，其实这刚好验证了《十》更趋于通俗化的良苦用心。尽管《英》较之张艺谋此前的个人作品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隐约中的公然说教和向黑泽明致敬的意图，也违背了它作为一部商业娱乐片的宗旨。而《十》纵然有着纯粹的视听盛宴和模式化的剧情悬念，却恰恰是张艺谋演变成一个正宗商业电影人的成功。如果我们仍然以《秋菊打官司》的艺术尺度来衡量《十》，这是荒谬可笑的。既然好莱坞可以近百年间地为炮制盈利的电影趋之若骛，那么我们同样可以义无反顾地在商业电影的道路上探索。
武侠电影作为最具东方特色的类型片自诞生以来便在银幕上经久不衰。而作为它的发源地香港，近年来却遭遇了创作上的瓶颈。武侠片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低谷。有人否认《十》是武侠片，其实这不过是先入为主地拿港产武侠片作参照。倘若《十》真去延承港产片的老套路，那么它同样会跌入票房的险境。
我们发现，尽管《十》充斥着诸如“卧底”“无间”等俗不可耐的流行元素，却在险恶江湖的衬托下显得生灵活现，别有一番用意。也许再没有比喜剧元素更适合组构商业电影，那么这对于以往的张艺谋来说，无疑是对自我的超越。其实，《十》作为张艺谋的第二个武侠梦，正是他凌驾于传统武侠片之上的一次变本加厉的商业颠覆。影片在保持着一贯“张氏”镜头美学的基础上，淡化了尔谀我诈的江湖风云，进一步放大了江湖儿女追求真爱和自由的现代人意识。作为一部商业片，这未必是件坏事。
（蕥 嬉／编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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