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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网-南方都市报陈弋弋 南方网讯记:《英雄》和《十面埋伏》是不是特例?不是所有的国产片都可以这样做的,国产片现在面临的状况到底是怎么样的?
任:因为国产片整个主营市场不是很好。我简单讲几个数字来吓吓你——第一:去年有120部影片拍完,真正上影院的也就不超过50部;第二:目前国产片年度票房回报率平均不会超过30%。海外影片同步进入中国市场20部,一般来讲,像现在的《后天》、《特洛伊》、《冷山》都能够超过十天以上。你想20部外国片,如果每部都超过十天以上,那么,100多部国产影片,只有100多天的主打期,平均算起来一部国产影片只有一天的主打档期了。当然这种算法比较机械简单,但是这种机械的算法,能够看出来国产片在中国电影市场的地位。三是观众的人数不断往下掉。10年以前,上海是7700万影院观众,现在基本上只有1000万影院观众。最近,国家广电总局和电影局讲到了一个大市场观念,指的是电影产业除了票房收益外,还应该把它在影像市场和电视传播市场等方面的收益计算上去。如果算上这些,我觉得电影产业的收益会值得期待。
记:现行电影政策是不是最大的问题?
任:国产片面临的最大问题是——我们是不是能够从真正意义上认为电影是一个产业,这是最根本的。过去我们把它看成宣传工具,现在或多或少还没真正把它看成一个产业,或者说,还没有把它办成一个真正的产业。去年国家电影局出台了加快电影产业发展的若干意见,我觉得对电影产业来讲,会产生根本性的影响。比方说允许业外资本、海外资本进入电影制片和电影院建设等;香港电影可以作为国产片进口等,这些政策的支撑,为电影打通了一个广阔的通道。
记:但是你说过现在是华语电影崛起的时代?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观点呢?
任:这是我坚信不疑的。有人说我太乐观了,其实我是审慎的乐观。我拿华语电影跟韩国电影作了比较,我发现华语电影有几个要素——第一是人才资源,现在我们已经形成了一批具有国际影响力和国际经验、国际性成果的华语电影的主力军,规模远远超过韩国。像李安、王家卫、关锦鹏、张艺谋、陈凯歌,我觉得是有一个成熟的群体;第二是文化资源,中国五千多年的文化资源,这是我们的故事取之不尽的资源。第三,我觉得最好的产业基础就是十几亿的华语观众。一旦我们拿出好的电影,这是多么大的电影产业支撑啊。韩国也才6000多万人。
记:你说的那些有国际影响力的导演并不是最近才有的,但是中国的观众都不怎么爱看国产片,那么怎么把中国观众给吸引过来呢?
任:所以,我们需要优秀的人才,需要优秀的影片,需要市场营销的成功案例!我觉得华语电影的崛起确实有它的趋势,尽管它现在还面临困难,但是它发展趋势是很清晰的,这绝对不是自我安慰的一句口号。你看《英雄》的票房2.4个亿,虽然它使用了超常的宣传营销手段,但如果每年我们有两到三部那么具有影响力的作品,实际上中国电影的崛起应该是有希望的。像今年中国电影有《十面埋伏》、《无极》、《2046》,还有《天下无贼》,如果这些影片都有巨大的社会影响,都有良好的票房记录,那国产片的影响就很大了,市场占有率就很大了。 和第六代导演合作是一种生长性投资。像王小帅,贾樟柯这些导演是有生长性的
记:上影现在和第六代导演合作很受瞩目,出于什么原因?
任:是一种生长性投资。我对这些年轻导演抱有期待,这种期待既是艺术上的,也是经济上的。电影的持续生长性很重要。第一,导演要有生长性,像王小帅,贾樟柯啊,这些导演是有生长性的。你跟他合作第一部影片,你可能现在投了200万元,你赚了150万元,还亏了50万元,但因为这些导演以后会不断拍片,不断拍出好的片,然后把这个市场始终给你维持住,那么那50万元在以后50年当中,也就一年1万元,对你压力不大。第二,是演员的生长性,像我们让李玟出演《自娱自乐》,这是她第一次拍影片,那么随着她的生长性所带来的影响力,可以维持这部影片的持续价值。第三,电影的故事要有生长性。如果它恰恰是概括了某个时代精神的,或者是某个历史阶段的典型心态,那么它就有得到持续放映和持续回报的可能。对电影盈利模式有一个比较清晰的认识后,就敢投产了。要不然只盯住票房回收,谁敢投啊?
我历来尊重吴思远的意见,他和我的理念不一样
记:吴思远在上海电影节的时候提出过改良上影厂,把上影分解为小的制片公司和提供拍片条件的制作公司,你一直没有回应过,现在能不能告诉我你怎么看待他的说法?
任:我觉得,法无定法。我历来尊重吴思远的意见。我没有当面听到吴思远讲这番话,所以不能完整理解他的意思。吴思远讲的是独立制片公司,他和我的理念不一样。独立制片公司主要是搞创意,搞融资,然后去请各种演员和导演,这样的运作模式也有很多成功的案例。那么大的制片集团,它应该建设自己的产业链,我觉得它有自己独特的生存价值和生存方式。美国的八大公司,它们都拥有比较完整的一个产业链。那么你说它存在有没有必要?无论是独立制片或制片集团,只要成功,它就有生存的必要。
记:广电总局最近出了一个调查问卷,其中有关于电影分级的问题,但是我们注意到问题的设置还停留在该不该分的问题上,而不是怎样分的问题上,你认为是不是有点滞后?
任:我觉得这是用很傻的方法做很聪明的事情,一个蛮高明的策略。这也是一个开展民意调查,尊重民意的做法,也是以后我们搞分级制的民意基础。如果从产业发展,尤其是对未成年人的保护来看,分级制是有必要的。但是这种认识有没有民意基础,需要调查。用这种方式表示对民意的尊重,我觉得这是我们解决问题的一种最广泛的基础。
编辑 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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