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要拍《张思德》这部电影,我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喜的是电影艺术家和事业家们毕竟慧眼识宝,抓到一个有现实针对性的题材;忧的是张思德本人的史料很少,特别是担心这种题材能不能在电影市场上获得效益。看了刘恒编剧、尹力导演的故事片《张思德》,觉得编、导、演、摄影、美术等都很精彩,使我的灵魂又得到一次净化。“文革”中我们都背得出《为人民服务》全文。但是,为人民服务的精神却被扭曲了,削弱了。今天拍摄放映这部影片,很有现实意义。
这部影片的一个好处,是把为人民服务,为革命艰苦奋斗这种宏大的宗旨意蕴融入普通的平凡的战士的具体行为和感情状态,化作一种人性善和人性美。它没有用什么豪言壮语和惊天动地的大事件,而是通过张思德的人际关系,如他对领袖毛泽东,对烈士留下的孩子宋光明,对老革命哑巴炊事员,对烧炭队员小白,特别是对犯了错误的刘秉钟的那种态度,那种“与人为善”的美好品德,让为人民服务的精神像甘露一般滋润着、温暖着、激励着我们的心灵。
这部影片的另一个好处,是把革命圣地延安抗日战争时期的历史氛围,同主要任务的形象塑造,有机而从容的融合起来。编导选择了垦荒纺线大生产、南泥湾丰衣足食、鲁艺学员的集体舞和延安老街新市场的繁荣兴旺等代表性场面,真实地渲染了当时军民奋发图强、昂扬乐观的氛围,为凸显张思德光辉的人生轨迹,铺排了生动可信的规定情景。
而张思德的形象刻画,则运用了一些鲜活灵动的生活细节,例如张思德在歌咏晚会上灯泡坏了以后甘为人梯,驮着战友换好灯泡;例如小白吹口琴误了烧炭,张思德气得把口琴扔到河里而又跳下河去泅水捡回口琴还给小白,他牺牲后小白默默把口琴摆在灵堂的桌上;特别是桌上由哑巴老炊事员摆放的一捧大枣,突然由黑白影像变成红色。这个色彩变换有一种震撼力。红枣是陕北的特产,具有象征意味。这些细节把张思德这个普通平凡的战士形象,塑造得有血有肉、可亲可爱,并在普通、平凡的特征映象中开掘出了雄伟、壮烈的气概。这部影片,对于第五代电影导演和新时期新锐作家的创作,都是一次突破。(梁光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