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秋里部署大会战
地质师异议遭批评
向冶金部下达“战书”后，余秋里在北京六铺炕石油部大楼里召开了一次重要党组会议。
“国家不是现在非常缺油吗？那我们就挑肥肉吃！哪儿有肥肉，就往那儿冲！”余秋里爱吃肥肉，所以用“挑肥肉吃”来鼓舞他的同事们。
此刻四川方面也像是有意给新来的部长添喜，几天内捷报频传：继龙女寺2号井喷油后，12日南充3号井又见油喷，日产达300吨！16日，蓬莱1号井也出现喷油，日产100吨。三井所处三个构造，相距200多公里，这意味着石油部上下盼望已久的“大油田”就在眼前出现啦！
石油部大楼里沸腾了！鞭炮和锣鼓齐鸣。那时石油部还有一帮苏联专家，他们同样一个个欣喜若狂。因为在这之前一直没有帮中国人打出油来，很没有面子。这回四川频频报捷，苏联专家们总算一扫脸上的阴云，他们把康世恩叫去畅喝伏特加酒，把不胜酒力的康世恩灌得大醉，然后抬着他满街跑……
3月27日，正在成都主持中央工作会议的毛泽东，事先也没有打招呼，突然兴冲冲地赶到四川隆昌气矿视察，并且欣然题词：“四川大有希望！”
余秋里得知后，立即与康世恩于4月初赶到四川的三个喷油现场。这是余秋里上任石油部长后首次到石油勘探现场。当他看到隆隆的机台和飞旋的钻机，尤其是仍在壮观喷油的景观，兴奋不已。
“来来来，抽烟抽烟！”每到一个井台，余秋里便把头上的草帽往旁边一扔，不管脏不脏，一屁股坐在工人的床铺上，毫不见外地盘起双腿，掏出口袋里的“中华烟”满屋子撒……
“立即通知各地的局长、厂长都上南充这儿开会！”余秋里下令。
会上余秋里挥起拳头，重重地砸在长条桌子上，近似吼着说：“我提议：中华人民共和国石油工业部川中石油会战成立领导小组，迅速组织最强的兵力，参加川中会战！”
一群战争年代走过来的将士们，以其军人的特有风格，以其排山倒海之势，拉开了新中国石油工业史上的第一场会战序幕——
“我觉得川中这样的地方，地质复杂，不宜如此大动干戈搞会战。”年轻的四川石油管理局总地质师李德生面对一群将士出身的军人指挥员摩拳擦掌的架势，提出了不同看法。
康世恩的眼睛一下瞪大了：“你再说一遍！”
李德生梗着脖子，说：“我还是坚持等地质情况弄弄清楚再大干也不迟。”
余秋里本来是坐着的，他“噌”地站起来，大步走到李德生面前，两只眼睛凶狠狠地盯住对方：“你再说一遍！”
李德生是知识分子出身，哪见过这阵势？“我、我是说不能蛮干，要干也得等地质资料都收集齐了才好决定怎么干嘛！”
“那你说要等到什么时候？”看得出，将军部长是硬压着心头不满。
“这个我说不准，或许半年……也可能一年、两年……”
余秋里一听就火了，拳头猛地砸在桌子上：“扯蛋！等你资料收集齐了，人家钢铁大王都已经把英国美国都赶超了。我们还干个鸟！你这叫动摇军心知道吗？油都喷到天上了，这是最好的资料，亏你还是个总地质师呢！”
两位军人出身的指挥官深知决定了的事不能有半点马虎，否则就实现不了战役意图。（待续）
信报记者 刘 强／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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