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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作家白先勇担任策划苏州昆剧团“小兰花”班年轻演员担纲演出 点击此处查看其它图片 青春版《牡丹亭》选用年轻的演员沈丰英(右)和俞玖林(左),演绎这个千古流传的古典爱情故事。 旅美华人陈士争与上海昆剧团合作,于1998年推出全本《牡丹亭》。该剧由年轻昆曲演员钱熠、温宇航领衔主演,在美国林肯中心上演后引起轰动,随后四处巡演扬名世界。由于这个版本的《牡丹亭》尝试了革新手段,在表演中掺入民间高跷秧歌、川剧等非昆曲元素,因而引起很多争议。白先勇本人对这个版本也不太满意,尤其是舞台前小池塘里以“鸭子”冒充“鸳鸯”这一点,遭了到他的“点名批评”。程砚秋版牡丹亭(非全本) 梅兰芳版牡丹亭(非全本)
本报讯 (记者张璐诗)
由台湾著名作家白先勇担任策划,由苏州昆剧团“小兰花”班担纲演出的中国经典昆剧作品《牡丹亭》,今晚开始将在北京世纪剧院进行首演。该剧剧本分上、中、下三折,将连续上演三晚,总长度共九个小时。
这次《牡丹亭》的剧本经过内地、台湾和香港众多昆曲艺术家的改编,最终定为《梦中情》、《人鬼情》和《人间情》三本。年轻的演员沈丰英饰演“杜丽娘”,俞玖林饰“柳梦梅”,著名昆剧表演艺术家汪世瑜担任艺术总监和总导演。由于此次《牡丹亭》中的主要演员是由白先勇“钦点”的昆曲界年轻新人,舞台方面也加入了很多新元素,再加上白先勇希望能将校园里的学生也带入观众群,因此这个版本又被称为“青春版”《牡丹亭》。
“青春版”《牡丹亭》今年4月在中国台湾最大的“国家剧院”进行了首演。当时同样分三天上演,9000张票在一个月内一售而空,其中观众中大部分是大学生;5月份,他们又在香港演了一轮,场场爆满。
6月,该剧来到内地,在苏州大学内演出,之后又在世界遗产博览会和杭州举行的第七届中国艺术节上连续上演。据白先勇本人介绍,当时一套票的价格将近1500元,但仍在艺术节上创下票房成绩最好的纪录。在北京的新闻发布会上,白先勇表示此次进京演出是对这部戏的“最后考验”,非常重要。
“青春版”《牡丹亭》作为第七届北京国际音乐节节目之一,是惟一一部来自中国的古典作品。它被安排与西方歌剧《奥菲欧》同期上演,而两部剧的原作者也是同时代的人。很明显,这样的安排有着“中西方文化对比”的意义。
“青春版”特点
剧本只删不改
该版本尽可能地保留了文词优美的段落和经典折子,如“游园惊梦”、“拾画叫画”等原则上是只删不改,所有的对白和唱腔全部是汤显祖原作,只是把原来的55折改编合并为现在的27折,三大幕分三天演出,演出时间总计9小时,在北京舞台从未有过。
千挑万选俊美演员
开排伊始,就把第一批观众定位在年轻一代,白先勇是认为只有俊男美女担纲的青春版《牡丹亭》才能最大程度吸引年轻人的目光。
担纲主演的俞玖林和沈丰英,是白先勇亲自到苏州挑选、发掘出来的,并让他们分别拜师昆剧瑰宝汪世瑜、张继青,进行了长达一年的训练。在昆曲的历史上,请两位名师用一年的时间,跨团跨省就一个戏指导,还是破天荒的第一次。最后呈现在台上的柳梦梅、杜丽娘被观众反映“美得像天仙一样”。
同时27岁的俞玖林饰演的也是史上最年轻的一个柳梦梅版本。
舞台设计写意为主
担任灯光设计、舞台设计的林克华是目前亚洲华人地区最负盛名的舞台及灯光设计家之一。
他将舞台维持在干净的灰白色调,以写意精神呈现江南园林的建筑美感。
设计师们大胆取消了沿用已久、已有定式但颜色刺眼的桌围椅披,重新制作,使舞台上的道具看来若有似无,既能担负戏剧功能,又不妨碍视觉。
苏绣服装惊艳舞台
担任本次服装设计与美术总监的是台湾著名导演王童,毕业于国立台湾艺术大学美术科第一届、夏威夷大学戏剧系舞台组研究的他为本次演出,准备了200多套服装,全部是苏绣和手绣的戏服,效果非常漂亮,而且出现在现在的西式舞台上,虽然有灯光效果,却既不显得突兀,也和古老的昆曲要协调互不干扰。(周勇)
访《牡丹亭》策划白先勇:
年轻演员可以吸引年轻观众 作为这次“青春版”《牡丹亭》的总策划,白先勇表示要培养年轻观众,要让昆曲人美服装美,这样戏剧才有望。
新京报:请先谈谈昆剧《牡丹亭》在你心目中的地位。
白先勇:《牡丹亭》,我称之为“最美丽的爱情神话”,它往往跨时代、不受时空所限。英国有《罗密欧与朱丽叶》,至今中学大学还在演。
杜丽娘这样生可以死,死可以生的人物,“情”已到了最高的理想境界。而昆曲本身就是抒情、诗化的。昆曲的词句都由大文学家写成,写得太美,是文学、舞蹈、音乐、戏剧的成熟而精美的糅合。
新京报:当时是怎么想到要排演这个“青春版”《牡丹亭》的?
白先勇:我从很小就开始对昆曲着迷,致力于推动昆曲已有20年。两年前我在香港给中学生做了四场昆曲的演讲,由于我在美国教了29年,面对的都是大学生;这次要给中学生讲戏曲,让他们集中两小时的精力,不讲话、不打手机,好像很困难。于是我想到用示范:让校方找了两个形象好的演员,在课堂上演了《牡丹亭》片段,让学生看到旧时的爱情也可以很大胆、很激情,那两小时果真没有人打手机。这就给了我灵感:让形象好的年轻演员可以吸引年轻观众,所以我打算排这个“青春版”的《牡丹亭》。
新京报:这次的剧本相比汤显祖的原本来说,有怎样的改编?排演过程有什么难处?
白先勇:我们花了很多精力和钱,服装有200套,都是苏绣,手绣的。灯光很精心,训练了整一年,都是老师傅手把手帮演员训练,可以称得上是“魔鬼营”式“速成班”。《牡丹亭》原来有55折,太长,只有明朝才上演过全本。
我们改编成了27折,花了五个月磨合,一折一折试演,到今天还未最后完工。昆曲也叫“水磨调”———真是“磨”出来的。
在这个版本里,一方面我们尊重昆曲四五百年的传统,有些完美的境界不可以破坏;另一方面为了贴近21世纪,我们也做了改动,比如西式舞台效果。对我们来说,怎样将古典与现代结合而不突兀,是最大的挑战。
新京报:依你看,当今昆曲在国内的走势如何?对其前景你如何展望?
白先勇:昆曲跟西洋歌剧一样,也有鼎盛时期,曾一度是国剧,红遍大江南北,后来才逐渐衰弱的。不过最近好像有复兴的迹象,特别是在联合国认可了以后(指的是2001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首次宣布世界“人类口述非物质文化遗产”,昆曲被列为首选)。我想借这部剧训练一部分青年演员,让他们赶快接上老师傅的班。所以这次跨省跨团,请了浙江、南京的昆曲人才,帮苏昆的“小兰花”班,对昆曲的“传承”来说有两种意义:一是老师傅的绝活转移到年轻演员身上;二是培养年轻的观众———这样戏剧才有希望。
新京报:汤显祖和蒙特威尔生活在同一个时代,这也是国际音乐节把《牡丹亭》和《奥菲欧》两部剧摆在一起的原因。那你对西方歌剧和昆曲有什么比较?
白先勇:西方歌剧体现了人类声音中最美的,有时候真难以想像人的声音可以达到那个地步。但对于西方歌剧我喜欢听不喜欢看,因为它的表演不重要,没有优美的表演。但像昆曲就是无歌不舞,在视觉方面你会觉得看下去,看得很入迷。
我专业是西方文学。越看人家的成就,越会有比较———比较以后再看自己的东西,什么是美、好会看得更清楚。我们厉害的地方,比如我们的戏曲表演是抽象、写意的,用不着很多实景。“游园”那一段,没有景的,丫鬟跟小姐,拿把扇子,你会觉得舞出来———满台春色无边。它就是有这个本事。
新京报:《牡丹亭》有长远的演出计划吗?
白先勇:本来有这方面疑虑,但我们试过,在大学里似乎越演越旺,人美、服装美,大家就会被吸引住。只要戏好,你就不会觉得它长。我们这个戏很奇怪,无论在哪天看都很好看。在北京演出后,会到上海艺术节演,然后我们会走进更多的校园。
本报记者张璐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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