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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赵志刚对话是件“容易”的事,他自己就有许多话想说。也难怪,毕竟是积郁了17年,毕竟是探索、积累了17年,毕竟一年拿了四个大奖这还是头一回。
赵志刚演《千古情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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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咱们接着上周的话题继续聊。现在你是越剧界惟一的男小生吗?
赵:不是,现在男女合演在全国只有仅存的两个院团,一个是上海越剧院,另一个是浙江越剧院。浙江越剧院也是个老牌的男女合演的院团,而且有很多的创作剧目。不过最近几年,他们更多从事戏曲电视剧的创作,包括舞台剧《日落日出》等等戏,我们也希望有机会两个团联手打造一些男女合演的剧目。
记:男女合演在全国的情况怎么样?
赵:男女合演要比昆曲更值得保护。昆曲虽然是人类文化口头遗产,但全国它还有六个半团,越剧男女合演只剩两个团。我也一直在呼吁社会能够更多地关注这个问题。
记:为什么会这么少?
赵:现在走男女合演的路比较艰难,特别是男演员的培养。因为女子越剧被观众的认可度一直比较高,而且才子佳人的题材也被传统越剧观众所接受。很多男演员就想,肯定要经过传统观众这一关,观众会用女小生、女老生、女花脸来衡量你。但是我觉得,从我的成功来看,只要你是个好演员,只要你的戏好,观众并不计较你是男小生还是女小生。在所有越剧男演员中,我是最幸运的。
探索男女合演的新模式
记:怎么幸运?
赵:粉碎“四人帮”后,越剧一下子火得不得了,大家不管什么“肉”都吃,因此有大量的舞台实践机会。最重要的是电视台的曝光,上海电视台那一段时间里的《戏曲大舞台》栏目,400期我至少上了200期,这样的出镜率让观众总能看到你,也就渐渐认可你了。现在的男女合演,是在观众分流、戏曲处于低谷中很艰难地坚持着,和我刚走上越剧舞台那阵不同。我是个个例,我是因为在那一阵的越剧高潮期里被观众接受了。现在年轻一代的越剧男演员可没我那份幸运,但我希望我这个个例,将来能够普遍起来。
记:你从小和那些女演员在一起,有没有不自在的感觉?
赵:我们74届的这个班实际上是男女合演班,当时我们班招了44个同学,27个男孩子,17个女学生。所以我们从来没有不自在的感觉,反而有一种优越感。
记:你们班的男同学后来都在从事越剧吗?
赵:有的同学因为自身条件的缘故,毕业后转业了;有的出国去办公司了,也有一部分留在了越剧舞台上。
记:你认为女小生的优势在哪些方面?
赵:我觉得女子越剧有种独特的美。把一个乡间的小调发展成越剧,发展成仅次于京剧的中国戏曲第二大剧种,这和女子越剧是有很大关联的。这种艺术样式恰恰弥补了当时中国戏曲舞台上的一个空白,京剧是全男班,而且是帝王将相为主;而越剧来了个全女班,演的多是才子佳人,多是能揪住观众心的爱情故事,而且越剧舞台上的才子又很唯美,是生活中所没有的,观众在生活中没有遇到的好男人,没有遇到的纯真爱情,在这个舞台上看到了,所以被这个剧种所吸引。
记:男女合演的优势在哪里?
赵:越剧抒情性的表演与江南的风土人情非常吻合,女子越剧目前仍然是观众群比较多的表演形式。但我觉得男女合演可以对越剧的题材进行开拓,可以弥补女子越剧的不足。因为这个剧种一直是表演才子佳人为主的,所以人们可能觉得赵志刚过去走的也是女子越剧的路,但这几年,观众已经感觉到我的变化了。我一直在摸索既能表现出女子越剧优长,又适合男女合演、能发挥男演员优长的题材类型,希望适合男女合演的题材与女子越剧在走向上形成错位互补。
新戏适合男女合演
记:你现在一直保密的新戏是男女合演的戏吗?
赵:对,导演是王晓鹰,编剧是《被隔离的春天》的创作者、福建的余青峰。题材嘛,是最近特别火的大家都熟悉的一个故事,也是我筹备了许久的。有的朋友说,这个题材这两年做的人太多了,可我相信越剧在这个题材上会有很大的突破。
记:什么时候能排出来?
赵:明年春节前会和大家见面。定下来以后,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信报·梨园周刊》,但具体的内容现在暂时还要保密。
记:生活中你怎么释放自己的快乐和不快?
赵:我跟女儿跟家人在一起的时候就会很快乐。我会把自己年龄忘记,会和她一起钓鱼、放风筝,周末甚至还会和女儿一起在院子里的草地上去抓小青虫,自己好像回到了儿童时代。我是个比较能控制自己情感的人,不会为一件不开心的事影响了一天的生活。演员是能用特殊的方式来调整自己的,那就是到舞台上去,通过塑造人物得以宣泄。我有很多渠道去宣泄,舞台上不同的人物命运,他们生活中的坎坷起伏,他们与亲人好友的生离死别,我都能借助表现他们的内心发泄自己的不快,所以生活中我就不会有太多的烦恼了。
记:想过也成立个自己的工作室吗?
赵:想过,也尝试着去实行过,可当时文化部门的领导没有批,我就放弃了。但将来肯定会成立,说不定过一两年就会。特别是排《家》尝试了制作人制之后,这种愿望就更强烈了,我不单要做个好演员,而且要成为每部戏的经营者。
记:你觉得当制作人有哪些好处?
赵:有更多的自主权,能更多地把自己对艺术的理解展示出来,能有更大的对成功的把握。如果是领导让你排一出戏,有可能是你不喜欢的题材,可能是和你思路不一致的导演,但也得排,不过你的内心会有意无意地产生一些排斥这出戏的元素,你就很难全身心地投入到塑造人物中去,不能把自身能量释放到最佳点。这可能是艺术创作的基本要求呀!
信报记者唐雪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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