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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田芳今年已经70岁了,脑子里却有很多新想法。
“要说这张怡宁还有一个绰号,叫‘冷面女侠’,怎么叫冷面女侠?有人说那还不好猜……”哎——这不是单田芳在说评书吗?怎么打乒乓球的张怡宁都冒出来了?这是北京电视台的《书评奥运》节目,单老正在用评书说雅典奥运会呢!
要说在评书界乃至曲艺界,单田芳一直是个另类,他的特点就是永远也不肯“安分
守己”地说书,经常会冒出些新想法——他下海成立了“北京单田芳艺术传播有限责任公司”,担任体育评论员,把评书拍成电影、电视剧……
媒体称单田芳是“思想时髦的老头儿”或“自评书产生以来最具经营头脑的评书演员”,在这个传统曲艺日渐低迷的时代,他的一系列动作,被认为拉了评书一把。
下海:公司其实没赚多少钱
记者:1994年,“北京单田芳艺术传播有限责任公司”成立,您开始尝试评书走市场化的商业运作道路,当时有很多别的评书艺术家对此有不同的意见,您如何看待这些批评?现在公司的经营状况如何?
单田芳:1994年我给北京电视台录制节目,录制现场在广播学院,我就住在广院,认识了很多人,尤其爱好评书的朋友。录制完,我拿了稿费就返回鞍山,每次都这么来来回回的。大伙说,你老这么忙活干啥,反正也退休了,不如在北京定居得了。我说,我在北京干啥呢?录完了没事情干。大伙研究一下,不如成立个公司,这就是后来的“北京单田芳艺术传播有限责任公司”。
我说这公司干啥?他们说就经营广播和电视评书,做成盒带往外推销,估计钱少挣不了,养活公司不成问题。我想也行啊,我就说书,运营由他们管。一开始五六个人,租了房子、安了电话、拿了执照,就开起了公司。
我们两眼一抹黑。没有懂商业经营的,录了带子没人买。当时电视台和电台之间都是免费交换,你给我200分钟,我给你200分钟的节目,你让他们掏腰包,他们不会掏。公司运作了一年,赔了不少,把我的稿酬全都赔进去了。
于是又开始拍电视剧,把评书改编成电视剧。和山东三冠影视公司联合拍了34集《白眉大侠》,很成功。还和河北影视中心合作拍了《风尘豪客》,人家投资。我提供的书,我写的本子,但合作得不愉快,投资方随便让你加人、加情节,当时签的合同说,最终的利润对半分成。但拍摄的时候都得超支,最后电视剧拍得不成功,浪费了两年时间,也没挣到钱。没办法,我还得说书,安定下来开始录制评书,直到今天。
记者:您的这些做法同行们赞成吗?
单田芳:有人说,这不是评书了,瞎改。有些人想让评书回到茶社去,我极度不赞成。我认为,时代在前进,一切都在变,墨守成规只有死路一条。只有与时俱进适应社会潮流才有出路。过去小茶馆是那个时代的产物,今天不适合了,再坚持就是死路一条。哪有历史车轮倒转的?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创新:让评书与电视、动漫联姻
记者:您的评书中有多少是传统评书,多少是新评书?
单田芳:刚开始说的都是古典小说,帝王将相才子佳人之类的。老一辈的全靠这个吃饭,没有文字记载的。谁有个拿手的就叫“底活”,你拜我为师,我就传授给你,程咬金了、隋炀帝了……一段一段教,没有什么新东西。解放以后,有很多优秀的小说出来了,像《林海雪原》、《烈火金钢》,当时国家号召百花齐放,推陈出新,我们就开始学习新小说。这才有了新东西,以前没有。你看京剧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些老东西。
说了50年,重头的还是传统评书,历史英雄类的,也有相当部分的是新小说,《铁道游击队》、《青春之歌》、《红旗谱》等,包括外国小说,像前苏联的《红色保险箱》、《一颗绿别针》、《看不见的战线》,这些我全都说过。
记者:如今人们的娱乐活动丰富多了,电影、电视剧等吸引了大批的观众,评书是不是应该与时俱进,随之变化?
单田芳:应该是这样,太应该了。不与时俱进,老是墨守成规,老是那一套,我觉得没有前途,这个行当就没有发展。今年我跟北京电视台合作,解说雅典奥运会的盛况,加上我的点评,很受欢迎。形式是传统的,但表演内容是与大家紧密相连的。这就拓展了我们评书的空间,要不没有前途。我常常想,现在我上了年纪,如果时光倒流,再给我十年,我会弄出很多新东西。
记者:您有哪些新招数?
单田芳:要创新,不仅是内容的变化,形式也要多种多样。相声刚开始单口相声、双口相声,以后又发展成群口相声。春节晚会有时候是八九个人一起说,很是热闹。评书也不能墨守成规。
我们现在正在搞评书电视剧,运用电视这个现代科技手段,跟传统评书结合。这个事情我们想了10多年了,2005年正式推出。还有动漫评书,已经做了20多集。这个动漫评书有说书的旁白,有动漫图像的动态显示,现在做的第一部是《三侠五义》,正在找人日夜制作。2005年先推出100集,一共200集。头几集出来后,我们给小朋友看了,都说喜欢看,也看得懂。现在已经制作出了20集,如果大家喜欢,我们再接着做。总之,路子是很多,现在也没有固定的模式。
记者:动漫评书和评书电视剧完成后,还有什么别的计划?
单田芳:还要录制新的评书。每年为我们公司录制400-500讲,一讲25分钟。都是新的。像《二战演义》,《大河风流》。
记者:您的身体能受得了吗?
单田芳:准备新评书很累的,得准备大量资料,反复阅读。甚至为了其中一个年头的某个时间查阅很多资料,核实准了,才敢播放。要不明白的人会说不是那么回事!就贻笑大方了。备课的时间太多了,每次讲之前都得备课,每年500讲的压力相当之大。
到明年,我要推出《二战演义》,也是为了纪念反法西斯战争胜利60周年。这是大部头的,不下400讲,从二战开始一直到介绍远东军事法庭的审判。从欧洲到亚洲30多个国家都卷入了,跨度非常大。所以我们只能选择精华。其中还要涉及中国的抗日战争,篇幅占到三分之一。做这个是最累的,我先推出其中的太平洋战争部分,明年先推出100多集。
还想说《中国五千年通史演义》。说历史大事件,要形成一个系统的工程。估计会超过千集。如果这两部录完,我的评书生涯就能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还要跟廊坊市合作一个评书。当地没有什么名胜古迹和名牌企业,但历史上曾经有过廊坊大捷。我们就筹划说一个廊坊大捷的段子。为此我还特地到了历史上的古战场实地考察,现在正在请人写稿。他们想通过我的嘴提高廊坊的知名度。
梦想:2005年尝试建评书学校
记者:您平时有什么爱好?有报道说您是个“时髦”老头?
单田芳:现在我们公司跟600多家电台电视台签订了合同,我们供给评书节目。任务量非常大,完不成也得完成。我也想玩啊,特别是旅游,这当真最时髦的休闲方式,我有时候到周边近郊密云、延庆啊,去玩个一天两天的,回来又开始工作了。
记者:有没有想去远的地方看看?
单田芳:我对山东印象特别好。当年我在济南拍《白眉大侠》,阶段性地住了有一年,住在千佛山附近。当时电视剧的开机仪式在泰山的岱庙,导演、演员都去了,但是我有事情没去。我还去孔庙、崂山等地。游览的路线都设计好了,又有事没去成。今年准备去,但是为了评书说奥运和50周年的活动,又没去成。山东这一趟非得去,我对泰山和孔庙真的很向往。对我们说书也有好处。
记者:有没有想过把一切抛开好好玩一玩?
单田芳:现在看来还是比较难,事情也太多。除非我干不动了,难以完成繁重的任务了,才能真正放松。
记者:关于您的起床时间,我看过好几个版本,有的说清晨3点,有的说清晨5点起床。现在生活规律到底怎样?
单田芳:有人对我说,你三点多钟就起来,看起来有点不可思议。我说已经养成习惯了,三点半起那是正常现象,我就没有过5点起的。因为老年人没多少觉,另外一个是因为要早起来备课。三点多起来,万籁无声,那简直美透了,什么干扰都没有,清净得难以形容。我泡上杯茶,抽一支烟,开始备课,效果特别好。
备完课,再安排一下一天的日程。之后就开始出去遛狗,大约一个小时。回来7点开始吃早餐,之后开始工作。午饭后休息一会儿,躺在沙发上,开着电视,也许是半个小时,也许两个小时。如果没有电话干扰,我就多睡一会儿。下午是社会的应酬,这是一大块。不是电视台就是电台,不是这个频道就是那个频道。
我现在录制的《全明星猜想》,是中央四套的,还有四套的《中国文艺小品20年》,《神州趣闻》是辽宁的旅游节目。这三个节目是固定的,我已经做了快一年了。很难得一天没什么事,特忙。
晚上我爱看电视。除了严肃的历史剧,还有“探索”节目也很喜欢。
记者:听说您有一个梦想,就是建立一所评书学校,培养专业人才。现在有没有具体操作这件事情?
单田芳:难啊!事在人为。我看到好些同事,都不尽如人意。冯巩在大学开设的相声专业也都有名无实,没培养出什么好的学生。这类学校成功的几乎没有,都面临各种困难。但我还是贼心不死。这次我到廊坊,看到他们有实力,对这个事也大力支持,加上廊坊房子便宜,大家也支持,所以我在2005年还是想尝试一把。
现在正筹措成立评书俱乐部,已经有两千人参加,包括北京的、天津的。评书迷特热情,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等我拍板了。我的目的是培养评书艺术的接班人,活跃一下地方文艺。但做和说之间的距离有万里之遥,还得看着再说。信报记者张守刚/文 李方宇/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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