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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击此处查看其它图片 《高峰体验》作者:汪若版本:蓝天出版社2004年9月定价:22.80元
本报书评人巴桥“马上就11月了,如果我们再不抓紧,就得等明年这时候才能吃到大闸蟹了。”
这两天,我不停地给一个叫汪若的人重复这句话。汪若是个好吃的人,而我来自大闸蟹的故乡,这使得我们之间建立了某种联系。某种联系,在汪若那里,往往被她归结为一种叫作“场”的东西。
什么是“场”,我不能确切地理解汪若的意思。我想,大致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某类人所具有的无奈、焦虑和坚持下去的倔强。对这类人,我始终有极为强烈的亲切感,在现实乃至文学中,我闭上眼睛也能从芸芸众生中仅凭气味便把他们挑出来,百发百中,屡试不爽”。这么说,我便是被汪若如此挑出来的。事实上,我们的确气味相投。
第一次见汪若,是在一个一二十人的长条饭桌上,吵吵嚷嚷,七嘴八舌。她穿一件男式风格的衬衫(这好像也是她历来的着装风格),称得上漂亮,酒量好,一斤白酒的样子。第二次,便是在彼此发过邮件传过文章之后了。
她究竟是在第一次还是从我的小说中发现了我们共同的气味,我不得而知,但我倒确有了一种同类的感觉。
焦虑,无处不在的焦虑,而缓释的通道,于她是拍照和写东西,于我则是写东西和麻将。当十三幺自摸或是豪华七对产生的瞬间,她正用黑白胶片发现着橱窗上发皱的模特招贴画或者屋顶上三个烟囱之间的相互关系,天知道,我们的文字却是那么地南辕北辙。
我不自觉地叙述着一切琐碎的事物,一次性塑料杯子顿在桌上洒出的啤酒,一个发廊姑娘百无聊赖的整个下午,而她,则几乎戒绝了细节和日常的故事,文字直接指向虚妄。
《经济观察报一样的月亮》讲述的是“焦虑”,《坐在纸箱上想起疯了的朋友们》说的是“发疯”,《双城故事》谈“魔力问题”,《抢劫纽约联邦储备银行》则讲“能量场”,至于《关于失忆症》和《失语》,顾名思义,已经不用解释。
两个汪若哪一个更为真实些
小说可以这样写吗?这对我们或许是个问题,对汪若而言不是。请相信,她并不是个哲学家,她只是来不及也无须训练,便被那无处不在的焦虑感逼迫着上阵了。
她本能地拒绝现实的故事,省略了一切铺垫,直接完成了我们往往必须依托人物或者故事才能完成的思考或者情感表达。
我自认为找到了通向汪若小说的密码,但这个密码在汪若看来却狗屁不是。她执拗地认为,我和她的写作是一样的,原因只在于,我们的写作只对自己或者同类人起作用。但我知道,有些故事是我永远也想不出来的。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他们的手一旦接触,酒吧甚至整个街区都会断电,因为他们具备着意想不到的“能量场”,如果想让这种能量发挥作用,没有什么比抢劫纽约联邦储备银行更合适了。
于是,男子向女人发出了邀请(《抢劫纽约联邦储备银行》);4月的一个清晨,一只褐色皮毛的袋鼠从伊拉克来到一个中国女人的卧室,开始理所当然地居住下来,而那个女人给它准备早餐,散步,看电视(《来自伊拉克的袋鼠》)……
我开始考虑,这一个汪若,和那个与我一起吃麻小喝啤酒的汪若,究竟哪一个更为真实些呢?这一个汪若,与我认识的那个美丽的汪若,又究竟何时更吸引我一些呢?
而让我感到无比亲切和熟悉的,是这本名为《高峰体验》的小说集后记中的最后几句话:要是以后我即便打滚也无法再写出一个字来,或者不想再摸相机,这都没有关系。打个比方,到时候如果对我而言,最好的放松方法变成了打麻将洗桑拿唱卡拉OK,那我就高高兴兴顺其自然地去打麻将洗桑拿唱卡拉OK———人总归要干让自己快活的事情。那一句“打滚”,使我想起她经常自喻与她十分相似的自家养的那只肥猫来,而那一句“打麻将”,则让我由衷地感到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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