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小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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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照
天下无贼列车(袁蕾摄影)
无中生有(袁蕾摄影)
11月29日晚7时《天下无贼》第一次拉下它的神秘面纱，面对全国7家新闻媒体举行了一次超小范围试映，不少北京电影业内人士闻风而来，可见这次试映的确如传说中的神秘。
记者当晚所观与预想中《天下无贼》的花式纷繁不同，这部冯氏最新作品反而更近纯朴、天然。虽然它被刻意包装上了中产意识，被称为泛华语地区语言风格的一部笼统商业制
作，但其本质缺少《手机》式的泼辣刻薄，《天下无贼》基本架空的时代背景架构既凝重又空灵，反而有着一种近于“大象无形”的佛家领悟。
冯小刚这位花样游泳选手似乎已经厌倦了繁琐叙述和绕口令式的机智，《天下无贼》既是返朴归真，又是导演面对自己中年灵肉挣扎的感悟。
本报记者在试映之后，和冯小刚导演就《天下无贼》展开了一番对话。
双重悖反的母题
“《天下无贼》是一个理想，是一个痴人说梦的理想。”
冯小刚不讳言：“《天下无贼》是一个理想，是一个痴人说梦的理想。”
“我们都知道现实生活中有很多贼，有大贼有小贼，大的窃国，小的偷钱包。这整个故事的旅程中到处都有很多贼，但是小说的名字却叫做《天下无贼》，在艺术创作上我觉得这就是一个悖反。”
《天下无贼》的第二重悖反是“一男一女两个贼，他们既是恋人又是拍档。当大盗遇到了一个朴实单纯的农民，一个不相信有贼的农民，农民的天下无贼的理想泡沫是被两个良心发现回头是岸的鸳鸯大盗呵护住了，这在人物关系上又是一个悖反。”
由始至终，冯小刚都是一个花式选手，他注定了耐不住平铺直叙的大路，“我觉得在电影创作上一根筋，顺着一条道往下走这是最吃力不讨好的。”
而《天下无贼》满足了冯小刚对于矛盾冲突的天然喜好，“故事有反差，人物有反差，人物关系能够产生倒置，我觉得《天下无贼》是很难得的。”
为了让剧本更有说服力，冯小刚和编剧后来让女贼王丽(刘若英饰)怀孕，“她想为她肚子里的孩子积一点德，她在路过佛教圣地拉卜楞寺时祈愿，当然她不希望佛祖能够原谅她，但她希望能够善待自己的孩子，她希望自己能够做一些好事为孩子积德，这是一种发自自身的做善事的需求，这就比较有说服力。”
大象无形
“他们的这种弃恶扬善的过程应该是一个‘自觉’的过程。”
在经历过《手机》式的中年危机自嘲和尖酸挖苦之后，《天下无贼》中的冯小刚更多地表现出了一种基于一些信念而展示出的豁达和反省。当影片片头字幕展现时，一个去除掉具体人形的佛像出现在观众眼前，这其中不无蕴含冯小刚式的佛学观念。
“我觉得王薄、王丽(刘德华、刘若英饰)这两个贼，他们的这种弃恶扬善的过程应该是一个‘自觉’的过程，在佛教上叫‘自觉’。一个人走在路上看到蚂蚁不踩，这不是蚂蚁感化了他们，而是他们自觉地不杀生。”
冯小刚也厌恶直接说教，“如果刻意强调警察对他们的正面教育功能，或者傻根(王宝强饰)对他们的感化，这两方面的作用我们会考虑，其实最主要的是来自他们内心的自觉，坏事做多了，他毕竟是人，他有着善良的天性。”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冯小刚竭力相信善花绽放可以源自罪恶之手，然而更多的时候，冯小刚又是悲哀的，他的年龄无奈地阻挠他相信一切都会有最完美的结局，所以刘德华的死亡丝毫不出乎观众意料。
而且爱看武侠的冯小刚相信，自然环境中的强者之所以变弱，是因为他忽然有了弱点。对于鸳鸯大盗来说，傻根的善良就是他们的弱点，而对于冯小刚这个票房强者来说，要做到号称中的7000万票房，首先就是冯小刚自己相信，观众和他一样是一心向善的，“他们是宁可信其有的”。
“《天下无贼》是一句醉话，但是观众需要花钱买电影票买醉，它符合观众善良的天性，观众在面对一个充满理想主义、浪漫主义的故事，他们在这个故事上不愿意去较真：‘我们生活中是不是有这样的事情？’他们是宁可信其有的，所以我觉得这个故事非常有价值。”
极度封闭空间
“我们必须让他们在开篇十分钟之内就上火车。”
如果说中国功夫片到了《龙门客栈》可谓之一变的话，《天下无贼》里的那节车厢就可以被当作后辈对前人的致敬和提高。虽然冯小刚只是在1：1的假火车车厢和外挂蓝布间拍完了全片，但从影片目前视觉效果看，以国内目前的后期制作水准评价，其瑕疵并不算太过出格。
2004年是中国电影的动作片年，周星驰、张艺谋、陈凯歌、冯小刚不约而同选择了动作片型来讨好观众。
但是冯小刚说，《天下无贼》并不仅仅是动作片，“过去我都是拍喜剧，没有动作，当然我本身爱看动作片。这次实际上也不能算是动作戏，它免不了一些贼的绝技和功夫，所以不可避免地对动作有所涉及和表现。打斗的部分我们还是拍出了武打的感觉和音乐，有一些戏谑的感觉。”
而且除了动作，“《天下无贼》还有一些魔术的东西，这是其他的动作片所没有的。”
目前《天下无贼》片长2小时，这在现今影片节奏来讲是比较少见的。为了尽快进入戏肉，冯小刚不得不对《无贼》剧本作出大幅度删改，“按着我的本意他们可能是浪迹天涯的一对鸳鸯大盗，上火车之前他们也许会有很多旅程，让观众慢慢了解人物、接受他们，看到他们的转变。”
但从商业角度考虑，这种节奏、这样的篇幅很难让现代观众接受，“我们必须让他们在开篇十分钟之内就上火车。而且这样我们的难度就比较大，如果我们一上来就写两个贼弃恶扬善，反差的力量就没有了，所以我们还是尽可能地给了一些篇幅，用很少的篇幅写了以前的无恶不作的事情。”
北方已成往事
“过去我的电影非常地北方，现在整部电影只有三场冯小刚式情节。”
同样为了迁就各个广告商，我们能在内地的一列火车上看到西式酒吧家具、某某晨报、手机短信以及润滑油广告，或许，这就是冯小刚或曰中国电影身后的无奈。
而且为了一雪之前冯小刚影片在港不卖座的定论，这次的《天下无贼》将专门制作粤语版本。冯小刚自己也说，“过去我的电影非常地北方”。
从《天下无贼》开始，冯小刚希望自己能在“更广泛的地区开花结果”，“所以从台词上、从很多情节都要照顾两边的观众。从我们目前市场的需求来说，我们不能走老路，必须走新路，这也是导致整部电影只有三场冯小刚式情节的原因。”
《天下无贼》的双重悖反
艺术创作上的悖反：
整个故事的旅程中到处都有很多贼，但是小说的名字却叫做《天下无贼》
人物关系上的悖反：
一男一女两个贼，他们既是恋人又是拍档。这两个良心发现的鸳鸯大盗反过来去呵护一个朴实单纯的农民。 本报记者 陈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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