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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夫》出世,一片溢美之声。我想在吹捧《功夫》的人当中,不少人滑入了没有主见、不问青红皂白、跟风拍马的习惯性思维中。香港的俗文化,包括金庸小说、武侠电视剧,其实回想起来,都走着这种相似的轨迹,就是先在市井流行,而精英视而不见,多少年过后,却是百姓见惯不惊,学者教授则把这些当年的俗文化,提高到精深文化的层次,用显微镜进行条分缕析。周星驰的命运何尝不是如此,当年由于巩俐参与演出而得以在国内放映的《唐伯虎点秋香》,在内地并没有受到追捧,反而是恶声一片,认为电影太恶搞了。《大话西游》公映的时候,也少有回应,且可以在当年的《电影艺术》的年度分析报告中,看出当时的评论界对这部电影的戏说倾向提出了尖锐的批评。但是,这部电影凭借在中央台电影频道的几番轮流放映,加上网络时代的语言真空,从而被赋予了全新的内涵,周星驰一跃成为与网络时代并驾齐驱的精神代言人,于是逢“周”必捧,已经成为俗客与雅士的集体无意识。
多重身份抢夺片中地位
但我们必须明白一点,周星驰是一个演员,他承载的是编剧与导演的意图与精神。香港电影所具备的商业电影制作模式,可以度身定做地打造明星,把演员的个性与气质淋漓地发挥出来,但要看到,一系列以周星驰为核心的影片,是香港电影商业片机制的共同努力的结果,而不是周星驰独立创造出来的。周星驰在电影中,被作为一个符号,但这种符号的创造者,并非是周星驰本人。即如《大话西游》中,我们可以看到编剧与导演刘镇伟对影片的故事框架与细节风格,发挥了比周星驰本身更大的作用。在影片中周星驰的无厘头妙语,并不一定就是周星驰的发明创造,而在很大程度上,他是剧本与导演创意的体现者。
在《功夫》中,周星驰既当编剧又当导演,这种身份一下子抢夺了周星驰在电影中的核心地位,从而使得周星驰原来具有的风格,在《功夫》一片中荡然无存,使这部电影尽管由周星驰执导,但本质上,反而与周星驰的电影落差很大。即使当年周星驰导演的《少林足球》,我们看到编剧与导演栏里,都有合作者,其中合作导演还有《唐伯虎点秋香》的导演李力持。
情节简单缺少性格冲撞
在周星驰以往的影片中,一个环环相扣、复杂巧妙的故事,是电影成功的关键。而在《功夫》中,故事已经弱化到几乎没有的地步,完全可以用“七十二家房客”大战“斧头帮”一语以括之。“斧头帮”一战不成,再请出高手,如此者三,就完成了整个影片的过程,里面几乎看不到任何的情节线索,这种简单幼稚的故事,在周星驰过去的电影中可以说是绝无仅有的。这也可以看出,周星驰在亲自编写电影剧本的时候,并没有像他的演技那样操纵自如。整个影片可以看出都是一种最简单的直线性思维,不断地发掘出新的高手,然后往胶片上堆砌,既简单,也方便。这种没有故事线索约束的影片,纯粹成为武打的展览,从电影的角度来讲,是最大的大忌。从中我们也可看到周星驰无厘头风格的复杂构思,并非出自周星驰的脑袋,一旦独立亮相的时候,周星驰就要露怯。
由于故事情节的简单,周星驰在影片中几乎没有性格的冲撞与展现。而且更为恶俗的是,周星驰在影片中的定位,是一个迥异于过去的那种有贼心没有贼胆的小混混。在影片中,他没有是非观念,与黑帮沆瀣一气,而且,还付之于实际行动,抢劫卖冷饮的阿芳的钱。这样的角色界定,使得周星驰在影片末段突然思想转变,站到正义的一方,几乎没有任何理由。最后与火云邪神一战,周星驰尤如脱胎换骨,不仅功力倍增,而且道义上也升化成侠客英雄。这种近似于《大话西游》的命定的神话,再次被周星驰重演了一遍,但由于缺乏对人物心理的刻划,使得性格发展线索之间存在着严重的硬伤。
走入了迷恋特技的误区
既然没有一个好故事,也没有一个多元的性格刻画,因此整个影片中周星驰仿佛被湮没了似的,大段大段游离的打斗场面,纯粹是为武打而武打,周星驰完全被剔出在这些打斗之外,如三房客大战斧头帮,这时的周星驰可能是呆在摄影机后面,镜头前根本没有他任何事。直到最后一战,同样直到最后,周星驰才跳到摄影机前。如此之少的出镜率,自然无法展现周星驰电影中独特的无厘头风格。
至于影片中用电脑特技制作出来的武打动作,可以看出周星驰对观众视觉的讨好。但周星驰要明白,观众喜欢看他的电影,是缘于他电影中的避重就轻的轻松与出人意料的风趣,这些周星驰所擅长表现的东西如果没有了,而加进一些神话般的视觉效果,很难真的让观众认同。像《大话西游》中,真正留给观众印象的是语言与对话,而不是影片中的那些上天入地的视觉氛围。周星驰一味地引进电脑特技为武术动作添加神奇,走入了一个迷恋特技的误区。(红警苏红不懂爱) 点击此处查看其它图片图:周星驰在戏里身兼三职
(夏天/编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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