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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部有深远影响的作品,《白鹿原》此次改编,对导演和编剧的要求实属不低。原著人物近百个,也没有一个连续完整的故事主线,电影如何处理这些难题?文学和电影表现的方法不同,一部100分钟左右的电影怎样展现原小说的精髓?记者就此话题,采访了原著作者陈忠实与编剧芦苇,虽然剧本并未完全定稿,但根据眼下改编的大致轮廓,二人也向记者袒露了其中的很多细节。
电影能够魔幻现实
原作描写渭河平原50年变迁的历史,是一幅中国农村斑斓多彩的画卷。而究竟是什么吸引了芦苇,来着手改编《白鹿原》呢?“小说最打动我的是陈忠实写出农民的生存史,以前中国文艺界没有太多人关注这个。《白鹿原》把农民作为人来对待,站在农民的角度,描绘农民的生存,对农民的问题思考。另外《白鹿原》还起到了‘区域史’的作用,中华民族是一个容易‘失忆’的民族,我们经常不知道历史上发生过什么事情,这部小说做了这个事情,把这个地域的历史保存了下来。”
陈忠实认为拍电影难度大,首先就在于整部作品神秘气氛的营造,这也是原作的风格所在。电影与文学是两种不同的语言,电影如何能保持原作的神秘色彩?编剧芦苇说:“我是根据电影改编规律创作的,在尊重原作基础上,增加了一定的戏剧性。原作中时间跨度大,有将近100个人物出场,我将故事浓缩,删节了枝节人物,增加悬念感。我认为故事性的增强是电影必需的,故事与神秘色彩的营造并不矛盾。”芦苇表示:“改编时我按照原作的叙述顺序开始,主人公六娶六丧,这种开篇本身就带有一种神秘色彩,预示着一种不祥的命运,一种悲剧性的结局。”另外,芦苇认为陈忠实在创作中借鉴了拉美魔幻现实主义创作手法,这种表现手法同样在电影中有相对的表现语言,他说:“魔幻现实主义交织幻觉于现实中,又不失真实,本身带有浓烈的神秘色彩。”
“白鹿精神”就是一种生存精神
原作中的神秘之源就是白鹿精灵,芦苇认为:“改编剧本对白鹿的展现很关键,‘白鹿’不仅是当地人的一种迷信,它也是一种隐喻,它是一个象征的神秘符号,不仅寄寓着作者历史的诗情,同时也寄寓着属于主人公白嘉轩这一代农民的向往和憧憬。”《白鹿原》是利用这一民俗文化中精彩的内容创造出一个神秘的世界,而白鹿是这种神秘氛围经营的关键。陈忠实说:“这是个技术性问题,现在电脑动画的水平很高,应该不成问题。另一种可能是电影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白鹿,只让观众去想象。”芦苇认为另一个表现难点是神秘人物朱先生,“因为这些神秘人物的存在,使得白鹿原世界才更有灵气有血肉。”
陈忠实虽然对于电影改编不过问,但他明确表态:“如何改编都没问题,我只关注电影是否把两代人精神与心理的波折准确表现出来,这是改编的基本原则。我的书仍然属于现实主义范畴。只有尊重我作品的精神,人物的命运才能引起观众的共鸣。”编剧芦苇说:“原作是一个以神秘气息作氛围,以神秘人物为主体,以神灵出没为贯穿,最终是烘托出民族文化为底蕴的世界。民族精神、民族文化是这一世界的核心。白鹿原的历史是一个民族文化史的缩影,而主人公白嘉轩有一种精神,‘白鹿精神’就是一种生存精神,一种生气勃勃的代表,他是一个‘正义力量的化身’。我在改编时就力求体现出古老土地在新生文明中的那种阵痛,这才是原作的精髓。”
剧本中性描写并未缩水
《白鹿原》作品发表之际便引起一片争议之声,看好的一方强调,其厚重的思想内容,绚丽多彩的风土人情,对中国农村史诗般的描写,无疑是近年来独一无二的,即便有大量的性描写也是一种真实的描写,丝毫无损于小说的艺术特色。不看好《白鹿原》的一方认为,大量赤裸裸的近乎下流的性描写会造成一种误读。对于此次改编,芦苇说:“我完全尊重原著,并没有减少原作中的性描写部分,小说开篇就有性描写,对性的展现是故事情节的一部分,电影有它自己的表现方式,尤其是国内电影对性展现的尺度就有它的限度,我若在改编剧本时就将其缩水,拍摄时候效果就展现不出来了。”对于编剧的这种意见,陈忠实表示:“性描写只是一种手段,不应该成为拍摄中关注的问题。”
张艺谋违背规律必然失败
曾和张艺谋多次合作过,芦苇却不乏直言,对他近期的两部影片提出了意见。“首先不能否认的是,张艺谋最近两部影片《英雄》、《十面埋伏》在商业上获得的巨大成功。但是为什么那么多人看完之后对他的这两部影片褒贬不一?我觉得是因为剧作上的问题太严重了。《活着》是1993年拍的,在这之前张艺谋是国内导演中最重视剧本的,像《菊豆》在剧作上基本无懈可击。但到了1994年《摇啊摇,摇到外婆桥》之后,他所有的电影在剧作上都存在问题。到了《英雄》和《十面埋伏》时期,他已经开始转向拍武侠片,而武侠片是有它的规律的,可他却违背了这一点,所以必然不会成功。”
芦苇简介
芦苇,1950年3月出生。现任西部电影集团编剧、导演,中国影协理事,国家一级编剧。
作品:
编剧的电影《疯狂的代价》获夏威夷电影节优秀作品奖
《黄河谣》获蒙特利尔国际电影节最佳导演奖
《霸王别姬》获戛纳电影节最佳影片“金棕榈奖”、国际贡比西影评人奖、奥斯卡最佳外语片提名奖
《活着》获戛纳电影节评审团大奖、纽约及洛杉矶影评人最佳外语片奖
《秦颂》获圣塞巴斯蒂安电影节评委团特别奖
《红樱桃》获“金鸡奖”最佳影片奖
导演的电影《西夏路迢迢》获“金鸡奖”导演处女作奖、瑞士洛加诺国际电影节青年评委奖、美国圣巴巴拉国际电影节评委会奖、土耳其国际历史电影节最佳影片大奖。其电影剧本《星塘的阿芝》获第一届夏衍电影文学剧本奖二等奖。
小说《白鹿原》:
作者陈忠实,1993年出版。曾获中国文学最高奖茅盾文学奖。主要讲述清末至新中国成立初期半个多世纪间,渭河平原上一武举人小老婆田小娥与白嘉轩家长工黑娃的人生际遇。是一部浸透着中国传统文化的小说,比如儒家思想、生命玄学和神秘不可解的力量、因果报应等。同时也是一部现实主义小说,深刻反映了那个时代的社会变迁。宗珊 吴冬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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