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香鬓影中,新世纪第一场奥斯卡的盛宴落下了帷幕。当朱莉亚-罗伯茨和罗素-克洛这些好莱坞大腕儿们额首称庆之际,有人却将本届奥斯卡颁奖典礼用七个字进行了精炼浓缩——新人女人中国人。李安、谭盾领走了大奖;周润发、杨紫琼身为颁奖嘉宾;李玟身着中国旗袍纵情高歌;章子怡盛装走上星光大道……在地球那侧的好莱坞贝弗利山庄,华人军团取得了前所未有的胜利。1998年,一媒体在进行年终盘点时将《三联生活周刊》列为十佳杂志之一,其理由是“它让我们觉得离世界很近”。此际,面对奥斯卡颁奖典礼上带笑相拥的中国人,奥斯卡似乎再次拉近了“我们”与“世界”的距离。
其实早在十几年前,张艺谋从柏林捧回的“金熊”含金量绝不低于奥斯卡的“小金人”,但它给国人带来的扬眉吐气的感觉远不及今天的《卧虎藏龙》。还有一例,自有金鸡奖以来,似乎就有了“金鸡”与“金像”(奥斯卡)之争,这种比较本无意义,但偏偏有一些演艺界人士在手捧“金鸡”之际“苦大仇深”地说:“总有一天我要站在奥斯卡的领奖台上。”无疑,这些人把奥斯卡当作了世界电影领域的最高峰。无论奥斯卡在一些人士眼中是否真的能获此殊荣,这已无形中说明了它作为一个商业文化品牌运作之成功。
1999年,意大利出品的影片《美丽人生》获得了奥斯卡最佳男主角、最佳外语片、最佳音乐、最佳原创剧本4项大奖,当全世界的观众为这部感人至深的片子唏嘘不已之际,似乎忽略了一点:没有奥斯卡,又有几人能知道《美丽人生》。奥斯卡为一部优秀影片的传世起到了推波助澜的功效。同样是1999年,英国影片《脱线先生》在本土甚为火爆,获奖频频,但这部社会意义与艺术性绝不逊于《美丽人生》和当年奥斯卡最佳故事片《莎翁情史》的片子,却因拒绝奥斯卡而在国际影坛上寂寂无名。还是1999年,金鸡奖最佳女主角陶虹走上领奖台的时候,很多人在台下嘀咕“这是谁”,她的获奖作品《黑眼睛》也并未因得奖而名声大振。就是李安其人,尽管他的《饮食男女》和《喜福会》也颇为出色,但在《卧虎藏龙》之前又有几人知晓呢?
一切都在于成功的商业运作和品牌效应。因为奥斯卡,人们会关心明星穿什么样的礼服出场,赌博公司会设下赔率不一的赌局,获奖影片的票房会一路飚升,风吹草动都是商机,这是其他电影盛事远远不能比的。正如业内人士所说:“它之所以有着相当的影响和地位,首先源于美国自身电影工业的发达,其次它在很大程度上促进了世界电影人相互之间的交流、观摩和学习,其交流的意义远大于学术的评判。”
然而,作为一个娱乐性高于学术性的奖项,奥斯卡每年的花落谁家似乎都在意料之中。就像最佳导演这一主流电影界的重要个人奖项不会颁给黑头发、黑眼睛的李安,就像最佳男主角不会颁给《荒岛余生》的汤姆-汉克斯,而是给了娱乐性更强的《角斗士》的罗素-克洛,也无风雨也无晴,如此而已。在这一场对奥斯卡的角逐中,华语影片圆了一个日已久远的梦。但是在拉近与世界距离的同时,这个梦也把解释自己文化、评价自己文化的权力交给了别人。(本报记者 张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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