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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并不是你每天听到的声音,舒尔认为自己高亢的声音是上帝的礼物。他获得无数的奖项,似乎评论界也承认他的嗓音是上帝的礼物。
张芮 编译
毫无疑问,舒尔有些与众不同。他的嗓音如此特别,仿佛有着超自然的魔力。舒尔
说:“我是一个信教的人。我知道许多人喜欢我的声音。我的声音是上帝的礼物。我得到这份礼物,就用我的歌声来赞美上帝。这是一件非常单纯的事,是一份奇妙的事业。”
高男高音在17、18世纪达到顶峰之后,很长时间默默无闻。但最近却颇有东山再起之势。年轻一代高男高音中,安德烈斯·舒尔以优美嗓音和高超的技巧让听众折服。谈到人们对高男高音的热情,舒尔说:“这是和人们对巴罗克及文艺复兴时期音乐的热情有关。或者因为我们的听众听同一种音乐听得太久了。我们熟知的那些歌剧在世界各个地方上演。人们很好奇,希望听到新的东西,希望听到他们从未听过的声音,不那么熟悉的声音。这就是所谓的高男高音了。这种声音让人觉得:‘这是什么?如此特别!’我没有说‘奇怪’,而是说‘特别’。另外,巴罗克音乐也有许多东西有待发现。古典音乐一直都非常看重一百多年前的东西。我认为,这就是高男高音以及高男高音演唱的巴罗克音乐和文艺复兴音乐越来越受欢迎的原因。”
高男高音在很长时间里,都被误认为是牵强的、不自然的声音。围绕着高男高音是天生的还是人为的,人们有过许多争议。有人认为它不过是“假声”歌唱,有人也认为它是男高音的自然延伸。不管怎样,天然的高男高音有着完整的女中音音域,听起来让人难忘。听惯了英雄男高音、低沉的男中音和戏剧女高音之后,人们或许会对高男高音留下深刻的印象。
虽然舒尔对自己的成功非常谦虚,但从他获得的各项大奖,可以看出这位音乐家在巴罗克音乐方面总是那么优秀。他录制的威尔第的《圣母悼歌》在1996年获得留声机大奖。1997年在卡尔达拉的清唱剧《MADDALENA AI PIEDI DI CRISTO》中的表演再次获此殊荣。他后来又录制了巴赫的《B小调弥撒》以及巴赫为女中音创作的康塔塔。舒尔说:“录起来太困难了。音乐非常复杂,还要听起来轻松自如。我非常喜欢巴赫。他是我最喜欢的作曲家。”
早些年舒尔开始演唱的时候,几乎都是演唱清唱剧和康塔塔。他演唱过《马太受难曲》、也唱过《B小调弥撒》,然后是《圣诞节清唱剧》。除此之外,几乎都是独唱音乐会,乐队、琉特琴、羽管键琴伴奏。舒尔说:“清唱剧和音乐会,两者都非常重要。当然,音乐会更有趣一些。如果和听众一起呆上一个半小时,就能和他们建立一种关系,能够沉浸到音乐中,让人更加沉静,这样就能很好发挥……。清唱剧就是,坐在那里,等着自己那部分,然后站起来演唱自己的咏叹调,唱完坐下。所以,这非常依赖作品,只有三五次努力演唱好就完了。但是,清唱剧非常重要的是要理解自己的角色。并不是单个演员能够左右一切,而是我称之为集体的努力,才能够取得成功。每个人都必须最好的发挥,我则是整个演出链条上的一环。我也尽最大努力和可能,最后我们就能保证演唱的成功。看到我们的演唱让听众非常享受,真是太美妙的经历了。”
舒尔现在每年有50、60场现场演出,看过他现场的人都被他的风采折服。他坦言自己不用像其他艺术家那么刻苦。“录音和演唱完全不同。音乐会应该是重点,现场创作是传统的创作音乐的形式。”
1998年夏天,舒尔的舞台功底得到了全面的检验。他在格林德伯恩歌剧院首演亨德尔的歌剧《罗德林达》,扮演贝塔里多一角。除了上次在莫扎特《魔笛》中演过一个小角色外,这是他第一次涉足歌剧。“有八首咏叹调,还有一个二重唱。”他说,“音乐分量非常重。”为了学习,舒尔得到一位意大利同事的帮助,为他演奏羽管键琴和乐队部分,并且演唱其他演员的唱段。“除了最后两首宣叙调,我把其他部分都记住了。我要把音乐部分完全准备好,这样才能真正集中于表演。”剧中的表演很多吗?“我想是的,角色是个国王,有一个监狱场景,我要在舞台上杀人,看,很有戏剧性。”
舒尔当时排练了很久,大概六七个星期,尤其对于这个之前并没有演唱过歌剧的人来讲,这是非常长的。“这对我其实很有好处。我的导演非常有耐心,只要我需要他都在。”舒尔感慨地说,“是啊,我等了很久,才开始演唱歌剧。那部歌剧有许多跟音乐会演唱不一样的要求。最后我还是觉得这只是一个正确的决定。因为我不相信所谓一生仅有的一次机会,必须牢牢抓住。之前我也有机会演唱歌剧,那时我想:哦,还不是时候,我得等待。老实说,我有点害怕歌剧演唱。我几年前遇到詹姆斯·鲍曼,他说:‘哦,如果你演唱第一部歌剧的时候,已经三十五岁了,他们还是会说你是年轻的高男高音。所以,不要害怕自己会太老。你还有的是时间。’最后事情确实就是他说的那样。格林德伯恩歌剧院的邀请到了,我老师理查德·勒威特说,总要从一个地方开始,那就是它了。因为格林德伯恩工作非常从容,不用像大多数歌剧院那样,参加什么集中训练之类的,匆忙上阵,像一台歌剧机器。他们有各种不同的制作,然后排练三四个星期就演出。但是,他们慢慢来,那是一个英国南部的优美的小乡村。周围都那么安静,很容易集中精力。周围还有牛羊……海岸,没有让人分心的城市,那么宁静!”
舒尔的演出获得了空前的好评。贝塔里多是阉人歌手的角色。亨德尔想要的声音,只能根据一位在西斯廷教堂演唱过的阉人歌手遗留的录音来揣测。舒尔想像着声音“纯美,像水晶一般,一个男童女高音,却有着男高音或男中音的力量。”不过,他并不打算仅仅模仿一个他从未听过的声音,没有必要。“赛纳西诺和法里内利去世后,取代他们的就是假声男高音,或高男高音,或女高音。所以说,现在有高男高音很正常,它并不仅仅是阉人歌手的替代品。”
舒尔从此喜欢上了歌剧演唱。但他并没有把歌剧当成全部,“我非常喜欢音乐会演唱。和小型合奏团一起合作,比如只有琉特琴,或一个通奏低音合奏团,或和乐队合作。我希望自己能够扩大这方面的曲目。我演唱过尤利乌斯·恺撒,那是个非常理想的高男高音角色。”
1998年舒尔与DECCA签订专属合约。第一张唱片就是莫扎特等人的咏叹调专集,起名为《英雄》。谈到在新公司的第一张唱片,舒尔说:“这完全是一个全新的开始,我们不能指望听众会记住从前在HARMONIA MUNDI录制的唱片,当然,我在那家公司录制了不少唱片,但这次改换录音公司也是为了扩大听众群。所以,在DECCA的录音,我希望能够吸引从未听过我演唱的听众。而且,也想让大家了解高男高音的嗓音能演唱什么。我觉得亨德尔仍然是高男高音最适合演唱的最好的作曲家。因为这些作品都非常具有歌唱性。演唱起来也不难。我们可以有许多种表达的可能。也有许多优美的返始咏叹调,你可以演唱非常精巧的装饰音。然后,我又想,我们也录一些后来作曲家的东西。到那时为止,我还没有录过莫扎特和格鲁克,所以唱片也收录了他们的几首作品。这有些像肖像画,听这张唱片的听众会了解我的嗓音大概是个什么样子,我的演唱方法是什么样的。这是最基本的想法。我觉得这是很好的选择。”
在这张唱片的录制中,舒尔第一次与罗杰·诺林顿合作。舒尔说:“我认为,所有参与《英雄》专辑录制工作的人,都能够看到诺林顿的工作是那样让人惊奇。他非常娴熟,他的指挥技巧完美无瑕。他仔细听,然后提出建议,最后再来合一遍,然后他会在我面前手舞足蹈,让我演唱,连我自己都无法想像自己能够唱出来。我有时唱一些装饰音,就说:‘哎哟,这是个高音G,我没法唱。’他就说:‘哦,试试吧。’然后乐队开始演奏,我们进展很顺利,然后他在前面舞起来,我看着这个人想:‘哦,既然他觉得我能唱,我就能唱!’那时就像是吸毒了,我已经不由自主了。我果然唱出了自己绝对想不到的东西。真是太有趣了。正因为如此,因为他给了我这种信心,而且他那么有趣,那些日子感觉非常好,啊,这就是我想要做的事情,这就是我的生活,啊,我在演唱这种音乐。”
舒尔1967年出生在威斯巴登,开始在KIEDRICHER CHORBUBEN接受音乐训练。这种合唱团非常像7世纪的童声合唱团。但到十几岁的时候,他才决定成为职业歌唱家。达姆斯塔特的一名声乐教师发现了他嗓音的独特之处。17岁时,他还在演唱女高音。但他的嗓音已经“破”了,成为丰满的高男高音。他去巴塞尔参加试唱,并开始在那里学习。舒尔说:“我一直在歌唱,但回头看看,这就是一种必然。我等待着,事情果然这样了。”随后,舒尔去军队服兵役,毁掉了他的歌唱事业。不过舒尔似乎并没有受到太多负面的影响。
舒尔也能演唱男中音,但并不是说他的高男高音嗓音就是刻意雕琢的。“高男高音很容易满足于发出优美的声音。大多数,或者其中一些高男高音拥有非常美妙的嗓音,听众只要听到这种声音就会感到非常满意。因此一些人演唱咏叹调,前一分钟非常优美,五分钟后还很优美,十五分钟后,虽然美妙,但很乏味。那不过是空洞的美。音乐的最高目的并不单单是美,而是表达,而且,巴罗克时代,毫无疑问,传达信息是非常重要的,就是我们演唱的歌词。因此,歌词需要一些手段来传达意思,当然包括嗓音中的一些戏剧性。所以,不能只是歌唱是否优美,它还需要勇气,或者不是这么强烈的某种东西,这就是我老师的意思。所以,我觉得,高男高音不能像阉人歌手那样歌唱。我们必须运用完整丰满的嗓音,用身体歌唱,而不仅仅是缥缈的、优美的嗓音歌唱。”
虽然舒尔对流行音乐、电子游戏等也很感兴趣,但他对严肃文化的落没非常关注。在他小时候参加的乡村合唱团里,指挥家现在很难找到孩子参加,因为他们的父母希望在星期天多睡会儿。舒尔说:“有时候,我会想50年之后,还有谁会听巴赫的《B小调弥撒》,谁会真正感兴趣?”
舒尔肯定会。既然这些作品已经历经200多年历史,现在说它会失传还为时过早。正是这些巴罗克音乐杰作,成就了高男高音,这也是舒尔最忠心的作品。他说:“巴赫的作品充满宗教情怀,在他的音乐中,你无法忽略这点。这些作曲家都有一个想法,就是赞美上帝,感动并教育人们,这就是音乐的意义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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