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广西飞回北京的张艺谋推掉了一天要办的九件事,第十件变成第一件事的就是到中央芭蕾舞团审看改动后的舞剧《大红灯笼高高挂》连排,这也是团长赵汝蘅专门为张导安排的“专场”。张艺谋并不是在整个改编期间对每个细节都那么“死盯”,所以,他看排练倒更像一名观众,除了提修改意见,更多的是欣赏。排练结束时,他向记者表示:“改得不错,拿到法国去演,肯定会引起巨大轰动,而且一定比在中国还轰动。”这说明,至少这部剧在很多细节上的改动得到张艺谋的肯定。张艺谋说,要不断地改下去,“我希望是这样”——
—毕竟芭蕾舞不是电影,能改为什么不改?
《大红灯笼高高挂》今年晚些时候将赴法国参加中法文化节,这使得改编这部芭蕾作品在承载中国文化的要求上将更为厚重、浓烈,昨天,赵汝蘅团长向记者介绍:“为了用全新的理念改编《大红灯笼高高挂》,不久前,我们组织一批演员在国外观摩了《涅津斯基》、《马太受难》、《茶花女》三部新创作剧目,我们的感觉一是中国的芭蕾舞创作落后20年,二是尽管如此,《大红灯笼高高挂》也必须立足于中国本土的‘原创’性。”
中央芭蕾舞团近年请国内的、海外的、外国人编排了不少新剧目,客观说,让“市场”记住的不多、留住的不多,究其原因,创作上不去及创作理念的陈旧。赵团长介绍,当初《大红灯笼高高挂》创作班子的组成是一种艺术“嫁接”的概念:张艺谋是电影导演、作曲家陈其钢、编舞王新鹏、王媛媛在国外创演均有建树,他们的加盟,使《大红灯笼高高挂》的创作力量既不全是“外国人”,也不全是“中国人”的多元化意图体现在了舞剧中。
不拘一格的创作使得中国观众在一些国外的作品面前显得有些不可思议,长达三小时的《涅津斯基》有时只是演员以沉思状静坐,竟被评论为“神来之笔”,换来的效果只是一些扛不住时间煎熬的观众的鼾声;然而其真正精妙的创作构思和辉煌的表演又令人叹为观止。赵团长认为,尽管中国观众看第一版的《大红灯笼高高挂》还嫌不够“舞蹈”,比起西方一些创作理念,可能其手法还算“守旧”呢。
赵汝蘅说,这并不是说改编的《大红灯笼高高挂》舞蹈性的减弱,相反,改编后的《大红灯笼高高挂》大大加强舞蹈的表现力,不仅是为了满足观众对这部作品所提意见的要求,而且,也是丰富人物性格、形象,凝聚舞剧板块的结构的需要。
记者所看到的新版《大红灯笼高高挂》初步印象是,全剧基本结构与故事不动,舞蹈改动近半,新编舞蹈加进1/3,音乐亦随之由曲作者陈其钢增加了新创作成分。这使人物的形象趋于丰满,故事情节和进程交待更为清晰。而据演员反映是:“劳动强度”加大,舞台的二度创作空间拓宽,芭蕾“舞”得更加“过瘾”。当中国人还热衷于看芭蕾“舞”的时候,西方超前的芭蕾已经为“静止”喝彩,这并不一定就是中国观众欣赏的落后,用“舞蹈的故事”评价舞剧的审美价值取向,至少在今天还是中国观众未变的欣赏习惯,所以《大红灯笼高高挂》的改动是不会脱离“舞蹈”和“故事”这两个情节的。(本报记者白宙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