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戏曲艺术的群星谱上,花淑兰堪称是一颗瑰丽璀璨的评剧之星,不单因为她是著名评剧表演艺术家和评剧花派创始人,更因为她的人格魅力征服了人们的心。花淑兰离开了我们,但她的音容笑貌永久地留在了我们的记忆中。在深切的怀念思绪中,记者来到了沈阳市档案局,市档案局专门为花淑兰制作了一个个人档案,以纪念这位表演艺术家,这是很少见的,用沈阳市档案局副局长许光明的话说,因为著名表演艺术家花淑兰是咱沈阳人的骄傲。
在许副局长给记者提供的《花淑兰档案》中,记载着花淑兰的从艺简历、报纸报道和艺术人生。1946年崭露头角后,花淑兰进入北京演出,以《刘翠屏哭井》走红,上个世纪50年代,她的一出《茶瓶计》唱响长城内外,拥有了大量戏迷。之后,她形成了自己独特的演唱风格,自然形成一支新的流派——花派。
花淑兰的第一个老师是花琴舫,是花淑兰母亲戏班里的前辈。因为身体不好、岁数大了,花淑兰的母亲刘玉舫就请她给花淑兰说戏,花琴舫看花淑兰母女俩对自己很好,有事都给予帮助,就毫无保留地把她所会的戏全部教给了花淑兰。这样,11岁的时候,花淑兰开始唱戏。
“花淑兰”名字的由来
13岁,花淑兰离开了母亲的戏班,来到了秦皇岛,拜刘子西为老师,并顶替戏班里的演员,当上了主演。第二年,母亲带着花淑兰回到家乡,并来到赵各庄唱戏。但是,赵各庄有个叫“活阎王”的特务,是个女演员的干爸,因为花淑兰唱得比那个女演员好,这个“活阎王”借几个小孩打架的机会欺负花淑兰母女,并狠狠地打了花淑兰,又把她们撵出了赵各庄。此事对花淑兰的母亲打击很大,她就带着女儿嫁给了一个煤矿工人葛凤春,以便保护母女俩。这样,花淑兰本姓张,此时改姓葛,后来,花淑兰来到北京天桥剧场唱戏,此时,母亲给她改了名字叫花淑兰。
花淑兰不给日寇唱戏
1942年,花淑兰的继父葛凤春辞去煤窑的工作,和花淑兰母女俩来到塘沽唱戏,因为年轻漂亮的花淑兰唱得不错,很快被日本鬼子盯上了,撵得花淑兰到处躲藏,而她的继父去了北京联系搭班唱戏的事儿,日本鬼子知道后,到处找花淑兰,一天,花淑兰唱完戏后失踪了。她的母亲急得到处打听消息,但两天过去了,也没有女儿的消息,她的母亲差点急疯了,以为她被日本鬼子抓走了。第二天夜里10点多,家里有人敲门,花淑兰的母亲开门一看是个陌生的年轻人,看样子像个工人,那人小声说:“是淑兰的事儿。”原来,这个工人叫刘祯,是塘沽车站的铁路工人,受人委托来家里送信,说花淑兰藏在一个叫“老疙瘩”的演员家里,她的母亲这才放心。这个年轻人同时让花淑兰的母亲也躲一躲。几天后,花淑兰的继父葛凤春从北京回来了,说在北京天桥搭好了班子,于是,在铁路工人刘祯的帮助下,他们雇了一辆大车,趁天黑到了塘沽北面的北塘,从那里坐火车去了北京。
《保龙山》一唱红北京
花淑兰虽然已经当了主演,但母女俩仍旧一贫如洗,演出的戏装也只有两套。为了吸引观众,戏班的人借来了道具,并写出了广告:“由东北奉天特邀青衣、刀马、花旦花淑兰首次来京演出”,这样一宣传,第一场戏的戏票几个小时就卖光了。因为是初次在北京登台,花淑兰的母亲担心得直淌眼泪,但花淑兰一出场,台下立刻静了下来,花淑兰唱的是《保龙山》,一开口,洪亮甜脆的嗓音和悦耳的唱腔一下子把台下的观众吸引住了。唱完一段,掌声和叫好声不断。这一唱,花淑兰在北京一下子红了。
花淑兰感动得哭了
新中国成立以后,花淑兰母女再也不用东躲西藏了。1951年,花淑兰来到长春演《花木兰》时,突然患了急性眼病,医生给她开了诊断书,不让她演出,但票已经卖出去了,花淑兰就瞒着医生登台了,谁知观众知道她眼睛得病了,就给她提意见,还有观众给她送了水晶眼镜,在台上,花淑兰感动得哭了。1953年,花淑兰在东北汇演时演了《茶瓶计》,受到了观众的热烈欢迎,但演这出戏之前,当时剧团里的人担心这出戏不行,花淑兰立即做了大量的修改,去掉戏里的糟粕,重新设计了舞蹈和唱腔,并加了身段舞蹈,结果她的表演当年获得了优秀奖,修改后的剧本也获得了优秀奖。
告别演出
花淑兰把评剧视为生命,她为评剧的发展担忧,希望评剧后继有人。2000年前后,她在沈阳评剧院成立了花淑兰艺术学校,接下来的这5年中,花淑兰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评剧教育事业中。昨日,她的学校里的老师和学生含泪向记者讲述了花淑兰从教期间一个个的感人故事。宋琳琳是这个学校的老师,也是花淑兰的弟子和传人,她说,有课时,花淑兰几乎每天都在8点钟来到学校,虽然身体非常不好,但即使在护士的陪伴下,她也没耽误过一堂该上的课。住院后,花淑兰的学生们经常去医院看望她。上周,孩子们在花淑兰的病房里为老师唱了一段新戏,当时,花淑兰高兴得坐了起来,心情好得不得了,还吃了一个孩子们带的包子。孩子们中有个叫吕晓天的,是花淑兰亲自教的《茶瓶计》中的春红,上课时,花淑兰严厉极了,孩子化不好妆,她就不高兴,甚至亲自给她示范化妆。而吕晓天家是外地的,过节的时候,花淑兰把孩子叫到家中,给她煮饺子吃。用吕晓天的话讲,戏里戏外、课上课下,花老师既是严师,又是慈母。而令孩子们最难忘的是,去年的最后一场演出,当时原定花淑兰要上台和孩子们一块演出的,但当天,花淑兰的身体不行了,唱到“师生情”的一段戏时,没法演唱了的花淑兰仍旧坚持上台和观众说了几句话,孩子们说,这台“师生情”成了花淑兰最后的演出。(《辽沈晚报》孙超、乔睿、肖杨)